摩天轮抵达地面,工作人员打开门的瞬间,凌骁宸牵起他的手走出去。
夏支知条件反射地抽回,却被对方骤然收紧的力道反扣十指,掌心的薄茧磨得他腕骨生疼,指缝间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
他明白现在不是惹怒凌骁宸的时候,只能乖乖被他牵着出去。
等出去他才惊觉,整座游乐场竟只有他们和工作人员,就连摩天轮也是为他们单独运转。
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路边,刘司机恭敬地站在车前,为他们打开车门。
上车后,凌骁宸没有放开他的手,反而又握紧几分。掌心的温度灼烧着夏支知的皮肤,仿佛在宣示主权。
车厢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夏支知紧抿着唇,不愿开口讲话。
而凌骁宸并不介意他这一点小脾气,只是安静地凝视着他,眼神里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三天,够他时间想的。到时候他的意愿,就没这么重要了。
凌骁宸看上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一定要拿到手,哪怕这件物或人已不完整。
死寂在狭小的空间里疯长,车载香薰的雪松味混着凌骁宸身上的冷冽气息,压得夏支知喘不过气。
凌骁宸有些发困的打了哈气,温热的呼吸掠过夏支知耳际。
不等他躲避,带着清冽木质香的头颅已重重靠在他颈窝,夏支知浑身僵硬,感受着对方贴近的体温。
凌骁宸的头发扫过他敏感的皮肤,痒意顺着脊椎一路往上爬,他下意识撇过头,喉结不安地滚动。
刘司机在后背镜里看到这一幕,奇怪的轻皱眉头,画面看起来温馨,但气氛给人的感觉却是压抑的。
“吱呀——”随着金属滑轨轻响,刘司机终究选择拉上小隔板。
深色挡板缓缓升起,隔绝了后视镜里的视线,也将后排车厢切割成更密闭的空间。
金属滑轨的轻响惊得夏支知一颤,他望着突然升起的深色屏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车外的光影在隔板边缘投下锯齿状的暗影,如同困住困兽的牢笼铁栅。
凌骁宸的呼吸逐渐绵长,鼻息喷洒在锁骨处,夏支知却觉得颈间仿佛缠着无形的锁链
隔着衬衫,他甚至能感受到凌骁宸胸腔的震动,那是属于猎手的、餍足的轻笑。
沉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刘司机开口。
“小少爷,到了。”
凌骁宸的睫毛动了动,却依旧将重量全压在夏支知肩头,声音裹着未散的困意:“好,你先下去。”
“好的。”
车门开启到关闭,凌骁宸一直没有从夏支知身上起来的意向,夏支知被枕的肩都快麻了。
忍耐不住出手推搡:“起...起开,车...车到了。”
“着什么急,再待一会。”凌骁宸环紧他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在锁骨凹陷处,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夏支知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震动,那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这多好,没人看见你现在这副乖乖的样子。”
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他颈侧动脉,凌骁宸俯身埋进他肩窝,鼻尖蹭过脆弱的皮肤,贪婪地汲取着独属于他的皂角气息:
“像我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你还考虑这么久做什么?”
尾音带着蛊惑的笑意,却让夏支知后脊泛起阵阵寒意。
“要不,你明天就告诉我回复?”
“不...不可以。”夏支知拒绝,他真的无法忍受凌骁宸对他亲昵的行为。
以前那些他以为是友情,原来都是凌骁宸隐晦的情愫。
此刻对方的每一个触碰,都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皮肤,让他只想逃离。
“切。”听到夏支知回答,凌骁宸有些不满。
不过想想也理解,毕竟夏支知从小就是在传统家庭里长大,一时接受不了是很正常的。
凌骁宸松开手坐直身体,车内顶灯重新亮起,将他眼底的偏执照得纤毫毕现。
“你肯定会接受我的。”修长的手指挑起夏支知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他颤抖的唇瓣。
“为...为什么?”夏支知别开脸,却被凌骁宸扣住后颈强制回头。
“像我这种洁身自好的男人可不少了,你不找我找谁?找你那个会长?呵,做梦。”
凌骁宸突然冷笑,眼底翻涌着阴鸷。
听到“会长”二字,夏支知的心中猛地一紧,他不禁追问道:“会...会长,他...他怎么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会长究竟哪里得罪了凌骁宸,他们之间明明都没怎么说过话。
“他?”凌骁宸的冷笑在车内回荡,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他思想不正当,做事更是阴暗,要不是我救你,你恐怕早就不知道被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到那个时候,你恐怕连见家人一面都成了奢望。”
元墨澄肯定会要挟他做那种事,只有哄他满意,他才会大发慈悲勉强放他出去。
但相处时间肯定只有几个小时,毕竟元墨澄可不愿意放人出去这么久。
当然他也不愿意,但他比元墨澄好,他会放夏支知出去一天,只要他乖乖就行。
“不...不可能。”夏支知一脸认真地反驳道。
尽管元墨澄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但在思想方面,夏支知觉得元墨澄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如果元墨澄的思想有问题,那他怎么可能当上学生会会长呢?所以,元墨澄的思想绝对是端正的。
凌骁宸仅仅看了一眼夏支知,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和自己完全不同。
于是,凌骁宸无奈地伸手捏了捏夏支知那粉嫩的小脸:“白痴。”
夏支知想动手拍开他的手时,他就收回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真皮座椅,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还有你那温学长,呵,他更没本事。”
凌骁宸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仿佛温筠言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这句话让夏支知浑身一震,记忆里温筠言温润的笑容,替他解围时轻柔的举动,此刻都蒙上了阴影。
凌骁宸的贬低并没有停止,他一句接一句地说着,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刃,使夏支知越来越不解。
他不明白凌骁宸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们之前有过不愉快的地方?
夏支知的疑惑随着凌骁宸接下来的话变得更加清晰。
温筠言与他之间肯定存在不愉快的地方。
“他有一个未婚妻,现在回家办解除婚姻。要我说他最不洁身自好,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
“他也没什么本事,回家三天了到现在还没解除成功,这不是没本事这是什么?”
圈子里的人都在说这件事,他也乐在一旁吃瓜,虽说他们前不久刚联合起来救夏支知,但谁不想情敌少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