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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天命风水师林墨的一生 > 第1529章 命簿篡改者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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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指尖拂过青铜匣冰凉的表面,匣内传来细微的嗡鸣,像一窝沉睡的星虫被惊扰。自天鹅座归来,这件古物便再也无法安分。它不再仅仅是容器,更像一个执拗的信使,不断向他传递着来自三千年前“织命者”的残响——那些被命茧保存的、未曾发生的“如果”。

“还在研究那个破匣子?”

仲裁所最高裁决官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 chiffres的疲惫,“我们监测到,灰斑人母星的星轨稳定性正在以几何级数下降。他们把你留下的星茧碎片奉为神迹,但那东西正在透支星球的本源生命力。”

林墨闭上眼,因果天平在意识中展开。他“看”到灰斑人用星茧碎片进行的祈祷仪式,那些碎片并非在修复,而是在贪婪地吞噬着母星的生机,以维持一种虚假的繁荣。这与他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

“他们的信仰,正在成为新的枷锁。”林墨轻声说。

“所以,我们需要更直接的干预。”裁决官的声音沉了下来,“‘守命人’组织发来了正式照会。他们要求仲裁所立刻移交你,以及那个青铜匣。他们声称,你是唯一能解开这场星垣织命之乱的人。”

“守命人?”林墨的眉毛微微挑起。这是一个只在最古老的星垣档案中出现过的名字,一群执着于“修正”宇宙错误的历史修正主义者。

“他们自诩为宇宙的医生,”裁决官解释道,“在他们看来,无论是星蚀病毒还是星垣织命,都是宇宙肌体上的癌变。而你,林墨,你与星垣的联系太过紧密,你既是观测者,也是变量。他们要你,要么作为武器,要么……作为祭品。”

林墨放下青铜匣,站起身。窗外,仲裁舰的引力场扰动着星云,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他知道,与守命人的会面,将是一场关乎宇宙命运观的终极碰撞。

仲裁舰径直驶向“遗忘之境”,一个由废弃星轨和破碎维度碎片构成的区域。这里是守命人的据点,一个游离于主宇宙法则之外的“病历室”。

当舰船穿过一层由凝固记忆构成的薄膜时,林墨感到一阵眩晕。舷窗外的景象不再是星云与星舰,而是一幕幕流动的历史画面:古地球的恐龙在暴雨中灭绝、亚特兰蒂斯在光芒中沉没、一个机械文明在自我意识觉醒的瞬间集体自毁……每一个画面都标注着精确的时空坐标和“死亡原因”。

“欢迎来到‘墓园’。”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林墨转身,看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他的皮肤像是用星尘编织而成,眼中闪烁着无数历史碎片的倒影。他就是守命人的领袖,被称为“太史公”的存在。

“你们的‘病历’,很壮观。”林墨语气平静。

“壮观?”太史公发出干涩的笑声,“这是宇宙的伤疤!每一个毁灭的文明,都源于一个微小的错误选择。我们只是想把这些错误从历史中抹去,让后来者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他挥手间,一面由光构成的巨大命簿展开。簿页上,林墨看到了灰斑人的历史被反复涂改,每一次都导向一个更“安全”、更“平稳”的结局。他看到了苏明的出生被标记为“冗余变量”,看到了顾昭的科研方向被强行修正。

“你们在谋杀可能性。”林墨的声音冷了下来,“没有错误,就没有进化。没有歧路,就没有发现。你们想要的不是一个宇宙,而是一个被写好剧本的牢笼。”

“牢笼总比毁灭好!”太史公激动起来,命簿上的光影剧烈晃动,“看看灰斑人!他们得到了虚假的安宁,却失去了未来!我们是在施舍慈悲!”

“那我就来做那个恶人。”林墨的因果天平从袖中滑出,银纹在掌心凝聚成一把星光构成的手术刀,“我不会抹杀你们的‘病人’,但我会治好你们的傲慢。”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太史公并非武者,他的攻击是概念层面的。他挥动命簿,林墨身边的空间开始按照错误的物理法则折叠,试图将他困在一个逻辑悖论的死循环中。

“你的武器是‘修正’,我的武器是‘理解’。”林墨低喝一声,因果天平化作一面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太史公,而是他内心最深的恐惧——一个所有文明都千篇一律、毫无惊喜的灰色宇宙。

“不!”太史公发出惊恐的尖叫,他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林墨用因果法则映照出的,他理念的终极产物。那是一个比毁灭更可怕的结局。

“你的修正,剔除了痛苦,也剔除了喜悦;抹去了错误,也抹去了奇迹。”林墨一步步逼近,“星垣织命不是错误,它是宇宙的免疫系统。那些命茧,不是癌细胞,是白细胞。它们在包裹、在隔离、在学习如何对抗真正的威胁!”

太史公愣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他看到的只是混乱,是失控,却从未想过,这或许是宇宙自我修复的方式。

林墨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他举起因果天平,对准了命簿。这一次,他没有攻击太史公,而是将自己的意志注入其中。

“我不会帮你删除历史,”他说,“但我可以帮你重写它。不是用你的笔,而是用他们的。”

银色的法则丝线从天平射出,没入命簿。太史公惊恐地看着那些被他判定为“错误”和“冗余”的历史人物,他们的虚影从命簿中挣脱出来,获得了片刻的“真实”。灰斑人先祖的祈福、苏明童年的一次倔强、顾昭放弃晋升选择留在科研岗位的决定……这些被删除的“杂质”,此刻化作了修复命簿的补丁。

命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上面的涂改开始消退,露出底下真实而斑驳的历史。太史公踉跄后退,他赖以生存的“病历”,正在回归它本来的面目——一部充满了偶然与必然的、无法被简单定义的史诗。

当一切平息,太史公虚弱地看着林墨。他眼中的偏执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沧桑。

“你……你没有消灭我,你只是……治好了我。”

“星垣需要织命者,也需要理解织命的人。”林墨收起因果天平,“你们的初衷或许是好的,但方法错了。宇宙不需要园丁,它需要的是园丁和野花共同学习如何共存。”

太史公沉默良久,最终化作一捧星尘,融入了身后的记忆墙壁。命簿静静悬浮在空中,不再显示被涂抹的历史,而是如实地记录着一切,包括那些被修正者视为失败的、痛苦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瞬间。

林墨回到仲裁舰,青铜匣不再发出嗡鸣。他知道,他与星垣的羁绊,与守命人的纠葛,都只是一个开始。宇宙的命运之网太过庞大,而他,只是一个刚刚学会如何不去强行剪断丝线的织工。

他望向舷窗外,遗忘之境的星光温柔而冷漠。下一站,他将带着这份新的认知,去见一见那些被他间接拯救的“变量”——比如苏明,比如顾昭,告诉她们,宇宙的奇妙,正在于它从不按剧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