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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四合院:从工伤开始的逆袭 > 第819章 播报员于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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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站的木质门被推开时,挂在门后的铜铃叮当作响。于海棠抱着刚誊写好的广播稿走进来,阳光透过气窗斜切在她蓝布工装的肩头,粉笔灰在光柱里跳舞。播音台旁的老座钟敲了十下,她熟练地戴上耳机,手指拂过布满划痕的调音台,将音量旋钮拧到三分之一处。

“红星轧钢厂广播站,现在开始午间播报。”她的声音穿过电流,带着点刚沏好的茉莉花茶味,在厂区的每个角落漫开,“今天是1983年9月15日,农历八月初九。首先为您播报厂务通知:下午三点,在职工俱乐部召开安全生产动员大会,请各车间派代表准时参加。”

指尖在播音稿上滑动,纸面因反复修改起了毛边。第三版的角落还留着她用红笔圈住的“紧急插播”——刚才接到的消息,铸造车间的王师傅在检修时被飞溅的铁屑烫伤了手臂,已经送往厂医院。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她的声音微微沉下来,语速却稳得像钉在墙上的钉子,“铸造车间王建军师傅在作业中意外受伤,经厂医院诊断为轻度烧伤,已妥善处理。请各位工友在操作机床时务必佩戴防护用具,牢记‘安全第一’。”

播音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通讯员小李举着张纸条拍门:“海棠!刚收到的,工会紧急通知,傍晚五点在食堂门口发降温茶,凭工牌领取。”

于海棠对着麦克风比了个“收到”的手势,等电流杂音平复后,继续说道:“另外通知,今日傍晚五点,工会将在食堂门口发放绿豆汤,各位工友可凭工牌领取,高温作业车间优先。”

摘下耳机的间隙,她听见隔壁车间传来熟悉的哄笑——多半是哪个班组又在打趣她的播音腔。三个月前刚接过广播站的活儿,总有人说她读通知像“念人民日报”,直到那次暴雨冲垮了西墙根的排水沟,她在广播里连说带喊动员大家抢险,沙哑着嗓子念完抢险名单时,连平时最调皮的青工都静了声。

“海棠姐,这是下周的广播计划。”新来的学徒小张把一摞稿纸放在桌上,眼睛瞟着她别在胸前的钢笔——那是去年厂庆征文一等奖的奖品,笔帽上刻着“实干兴邦”四个字。

于海棠翻到“职工风采”栏目,指尖停在“傻柱”的名字上。昨天工会主席特意交代,要重点播报他揭发物资挪用的事,还塞来一张照片:傻柱站在领奖台上,胸前的“红星标兵”奖章闪着光,笑得一脸憨相。

“这段帮我再润色下,”她把稿纸推回去,“别写得太夸张,就说他‘发现问题及时上报,为集体挽回损失’就行。”

小张吐了吐舌头:“知道啦,上次写炼钢车间的张师傅‘力挽狂澜’,被他追着骂了三天,说我把他写成了戏文里的武将。”

于海棠笑了,指尖在“傻柱”两个字上轻轻敲着。上周在食堂排队时,她亲眼看见这男人把自己的降温茶分给了烧锅炉的老陈头,粗粝的手掌捏着搪瓷缸,指缝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机油。

“对了海棠姐,”小张突然想起什么,“刚才接到电话,说傻柱师傅拒绝了厂报的采访,说要把版面让给修水泵的老李头。”

于海棠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洇出个小圆点。她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加班到深夜,播音室的暖气坏了,是傻柱抱着台旧暖气片敲开了门,粗声粗气地说“食堂后山捡的,还热乎”,暖气片上的铁锈蹭了他满袖子。

“把‘职工风采’的时长加五分钟,”她忽然开口,笔尖在纸上划出清晰的线,“加一段‘无名英雄’专栏,就写老李头三十年没出过差错的水泵压力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座钟的摆锤轻轻晃动,于海棠重新戴上耳机,调试频率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播音室里回响:“接下来为您播放一首《咱们工人有力量》,祝各位工友午间愉快。”

音乐响起的间隙,她望向窗外。运输队的卡车正轰隆隆驶过,车斗里的新钢材反射着刺眼的光。远处的高炉冒着白烟,与天上的云连在一处,于海棠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像这烟,看似轻飘飘的,却能把厂区每个角落的故事串起来——王师傅的烫伤、老李头的压力表、傻柱拒绝采访时红着脸说的“都是该做的”,还有无数个在机床前、料场里、检修道上默默流汗的身影。

“对了小张,”她忽然转头,“把明天的天气预报加上一句:夜间有小雨,露天作业的工友记得带雨具。”

小张刚要应声,播音台的电话响了。于海棠接起,听筒里传来工会主席的声音:“海棠,晚上七点的职工晚会,你得主持一下。还有,傻柱那小子还是不肯上台,你想个辙让他露个脸。”

她捏着听筒,看向窗外那片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操场。傍晚的降温茶该熬好了,傻柱说不定正蹲在食堂门口帮着搬保温桶,粗粝的手指抓着桶沿,指节泛白。

“知道了,”于海棠轻声说,“我有办法。”

挂了电话,她在广播稿的背面画了个小小的保温桶,旁边写着:“今晚的节目单,加一首《朋友》。”

六点五十,职工俱乐部的灯光亮如白昼。于海棠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裙子,站在后台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听见台前传来一阵骚动——是傻柱被工友们推搡着往台上走,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馒头,嘴角沾着点咸菜渣。

“下面,有请我们的‘红星标兵’傻柱,和大家说几句。”于海棠走上台,把话筒往他面前递了递,眼睛弯成了月牙,“别紧张,就当在食堂跟大伙聊天。”

傻柱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馒头渣掉在地上。于海棠弯腰捡起来,顺手塞给他一张纸巾,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傻柱师傅说,他想把‘红星标兵’的奖金捐给工伤互助基金,还说……”她顿了顿,看着他瞪圆的眼睛,笑着补充,“还说老李头修水泵的手艺比他厉害,该让老李头来领奖。”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吹起了口哨。傻柱猛地抬头,见于海棠冲他眨了眨眼,耳尖腾地红了。他抓过话筒,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于播报员说得对!”

于海棠在旁边轻轻推了他一把,递过瓶矿泉水。灯光落在两人之间,她忽然想起今早写广播稿时,在“职工风采”栏目的末尾添的那句话:“厂区的每颗螺丝钉,都闪着自己的光。”

座钟的指针指向七点半时,《朋友》的前奏响起。于海棠看着傻柱被一群人拉着跳舞,蓝布工装的后背汗湿了一大片,像洇开的墨。她靠在播音台旁,指尖敲打着桌面打拍子,忽然觉得这广播站的铜铃、老座钟的摆锤、还有傻柱沾着咸菜渣的嘴角,都在这歌声里融成了一团暖烘烘的光——那是比任何广播稿都鲜活的人间。

夜色漫进广播站的气窗时,于海棠正在誊写明天的稿。稿纸上,“于海棠播报”四个字的笔画越来越稳,像她走过的每一步路,踏在厂区的水泥地上,扎实得能听见回声。远处的高炉还在吞吐着火焰,她的声音明天会准时响起,带着茉莉花茶的清香,把王师傅的康复情况、老李头的新水泵、还有傻柱捐奖金的事,说给每个在机床前抬头的人听。

这声音不大,却能漫过轧钢机的轰鸣,落在每个需要被听见的角落。就像此刻,她对着台灯呵出的白气,慢慢在玻璃上凝成水珠,又顺着窗缝滑下去,润进厂区的土里——那里,正埋着无数个和于海棠、傻柱一样的名字,在时光里悄悄发着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