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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听得连连点头,由衷赞道:“将军思虑周全!滴水不漏!小人这就去办,保管妥帖!”

说罢,一溜烟地消失在营帐的阴影里。

陈二走后,李晓明捏了捏手中的令箭,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径直奔向军营深处。

他召集了各营百夫长,煞有介事地开会,严格按照石勒的命令,装模作样地开始“挑选壮士,组建重甲骑兵”。

说来也怪,这人一忙起来,就容易较真。

李晓明一旦投入“工作”,那股子认真劲儿就上来了。

他精挑细选,直忙活到日头西沉,暮色四合,竟真让他挑出了三千名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

按他那临时起意的“计划”,第二天就能让这些人披挂上阵,像模像样地“练兵”了。

期间石勒还真不放心,亲自来巡视了一趟。

他见营地里热火朝天,士兵们被李晓明指挥得团团转,挑选出的也确实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

不由得心中大悦,捋着胡须勉励了李晓明几句,这才放心地回中军大帐去了。

夜幕彻底笼罩大地,军营里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巡逻士兵单调的脚步声,和远处篝火的噼啪声。

李晓明回到自己的营房,陈二和青青早已等候多时,眼神里都透着紧张和期待,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出发。

陈二见李晓明回来,连忙上前,压低声音禀报:“将军,白天我已仔细打探过路径!

由此向南约莫十里,便有一条大河,名为涞水!

此水发源于西边太行山中,咱们只需沿着涞水南岸一路向西,走上个百十里地,便能抵达太行山脚!

到了山脚,再顺着太行山麓往南行,快则三四天,慢则四五天,襄国城便在眼前!”

李晓明闻言,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欢喜道:“好!路不算太远!

我身上还有镇南将军和司州司马的印绶官凭,沿途关卡,想来也能通行无阻!”

陈二又补充道:“待将军在襄国办完了事,咱们便可从襄国附近的井陉关西行,经晋阳(太原)直抵雁门关下!

那一带虽说也是羯胡的地盘,但谁会知晓数百里外的故事?凭将军的印绶,料想也无人敢过分刁难!”

青青在一旁听得像打了鸡血似的,小脸兴奋得通红,雀跃道:“太好了!

你们两个先歇口气!我去给你们弄点热乎饭食,吃饱了赶路身上暖和,不惧风寒!”

话音未落,人已像只小兔子般蹦跳着跑了出去。

不过片刻功夫,青青便端着热气腾腾的吃食回来了。

一大盆切成厚片的腊肉,油光发亮;还有一罐子香气扑鼻、浓稠的菜粥。

三人围坐在简陋的土榻上,也顾不上什么仪态,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风卷残云!

滚烫的食物下肚,驱散了冬夜的寒意,直吃得三人浑身暖洋洋,额头微微见汗。

李晓明推开房门一条缝,向外窥探。

只见偌大的羯人军营一片寂静,只有巡逻羯兵沉重的脚步声在寒夜中回荡,

昏暗的营火,勾勒出他们模糊的身影。

时机已到!

他缩回头,对陈二和青青低声道:“走!路上若有人盘问,就说是奉令往襄国调运军需物资!”

陈二低应一声,手脚麻利地,将李晓明的铺盖卷成一捆扛在肩上。

青青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手里还费力地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篮子,里面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三人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后营。

只见空地上已停着十多辆大车,车上堆得如同小山一般,

上面严严实实地覆盖着厚厚的麦秸,再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陈二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哨。

附近的营帐阴影里,立刻钻出百十名匈奴汉子,个个身穿厚实皮袍,收拾得利利索索,

陈二走到众人面前,目光炯炯,沉声道:“弟兄们都听着!

若非当日陈将军在荥阳,将我等从石虎那恶魔的屠刀下救出,我等如今早已是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

羯人与我等实有血海深仇,此地绝非久留之乡!

如今陈将军仁义,要带着大伙儿去奔个光明前程!

从今往后,咱们的命就是陈将军的!须得与将军同心同德,绝无二心!

若有背叛者,天厌之!”

众人神情肃然,齐齐抱拳,低声盟誓:“愿为陈将军效死!有违此誓,萨满神不佑!”

李晓明见状,笑着摆摆手,安抚道:“诸位兄弟言重了!

咱们离开此地,为的是寻个安稳地方,过上好日子!并非要大家去拼命送死。

跟着我李晓明,不敢说封侯拜相的大富贵,但保管大家伙儿有衣穿,有饭吃,有马骑,有屋住!

这日子,总比在羯人手下提心吊胆强!”

一众匈奴人听他说的实在,神情都放松下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有人笑道:“将军放心!咱们这些人,本就是塞外草原上长大的,最爱的是无边的草原、展翅的雄鹰!

如今跟着将军出雁门关,倒像是回老家哩!”

又有人好奇地问:“将军,您一心要出雁门关,莫非在塞外早有偌大的家业?

咱们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训马放牧、照料牲口可是行家里手!

任您有多大的草场牛羊,保管给您打理得妥妥帖帖!”

李晓明心中暗笑:我做了拓跋氏的郡马,可不就是凭空得了好大一份“家业”么?

他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应道:“嘿,还真被你说着了!确有那么点家底子!

到时候啊,可就全仰仗诸位胡人兄弟们出力帮衬了!”

陈二见众人越说越起劲,连忙上前打断:“好啦好啦!闲话少叙!赶路要紧!

趁着这夜色深沉,咱们多赶些路程!

等明日天亮,石勒发现将军不见时,咱们早就跑出百里之外了!

石勒那老儿眼下正忙着跟慕容氏拼命,绝没工夫分心来找咱们的麻烦!”

李晓明赞许地点点头,深吸一口冰冷的夜风,果断下令:“好!弟兄们,出发!”

一声令下,李晓明、陈二以及数十名匈奴汉子,纷纷翻身上马。

另有二十来人则跳上大车,熟练地操控着缰绳。

青青裹紧厚厚的皮袍子,蜷缩在一辆大车高高的麦秸垛上,

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充满了希冀。

车队刚驶出没多远,便被一队巡逻的羯兵,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