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面上毫无异样,好似真只是出去办了点不要紧的私事,然后就继续回去跟小姐妹们继续八卦。
而这回的八卦,就不单纯只是为了乐子而已了。
当然,她们都是带着任务来的。
除了思宁带着敷衍态度外,程映萱和甘琪则很认真。
一段好的姻缘,是关乎后半辈子的大事。
她们在八卦的时候,还会将有眼缘的人引入话题。
通过各种八卦乐子,探究这些人的表现。
不过,这些终究只能是私底下进行的,明面上也得考察一下,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也得表现一下。
不将自己的才能表现出来,如何吸引异性的注目。
酒香还怕巷子深呢!
更何况,大家都是有名有姓有地位的人家,娶媳妇不可能只看容貌,才能、谈吐举止、管家理事、家世人脉等等也很重要。
随后,思宁就跟着程映萱和甘琪参加才艺比赛,或者说是表演。
思宁参加了画画这项比赛,画画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而且大都是安安静静待在角落里画画。
所以画画,其实不是留园赏荷宴表演才艺的热门项目。
乐器才是最热门的。
悠扬琴声,热闹欢乐笛声……中,思宁自得其乐的画着画,就算是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一点不自在。
她到底几世为人,还在宋朝这种文化盛世熏陶过,学习过。
无论是行云流水的作画速度,还是即兴创作的《留园赏荷宴作诗图》,思宁那精湛的画画技艺很是令人叹服。
因为她挥毫泼墨,寥寥数笔便勾勒出文人执笔沉吟之态、仕女掩袖浅笑之姿。
显然,她将场中众人的神韵气度刻画得惟妙惟肖,而且抓取的是场中众人身上最出彩的神韵气度。
加上墨色浓淡相宜,衣袂线条飘逸灵动,尽显深厚功底。
这般妙笔生花的画作,自然引得在场诸位女郎执团扇频频称妙,郎君们亦抚掌赞叹不已。
不时有佳人走近画作,细观画中自己的倩影,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勾起嘴角,越看越欢喜。
身旁的好姐妹也仔细打量,随后跟被画进画里的姐妹打趣嬉闹。
郎君们则围聚品评,争论画里谁人的诗兴最浓。
某些幽默的郎君们,也打趣着被画进画里的郎君。
思宁只拿出了八分真本事,就一举夺得了画画魁首的位置。
当然,这是并列的,与黄家女郎、梅家女郎并得了魁首的位置。
黄家女郎是四大世家之一,加上她的画作只是比思宁有些微妙的差距,比评的时候,大家都很给面子,让其并列第一。
思宁对此,脸上依旧微笑从容着,压根不在乎多一个人分享她魁首的荣光。
多一个不多,多两个,思宁也不觉得有什么。
黄家女郎,对于梅家这个攀着裙带关系起来的家族,现在梅家这个所谓的大房的嫡女,更是攀着裙带关系,和她并列画画魁首的位置,表面上笑着,只嘴角明显下拉了几个度。
其实很多人,都跟黄家女郎一般,面上笑着恭喜梅家女郎,心里则嘲讽开了。
梅家女郎才不管别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恭喜她。
从姑姑宸妃身上,她懂得了一个道理。
只要她攀附的权势够大,别人就只能看她脸色。
而且,她就喜欢看别人看不惯她,却又不得不讨好她的模样。
思宁眼尖的瞄见梅惢月眸底深处一瞬间闪过一抹得意,嘴角也上翘了几个度。
一直到下午申时初,才散了宴会。
前头家世好的,家里大人官位高的,先行。
思宁和母亲排在中间,马车队伍有序的,一辆接着一辆,差不多固定距离分三个方向驶离留园。
马车上,林母谢氏迫不及待的询问:“怎么样,有看中眼缘的吗?”
才询问着,又想到这前后都是各家马车以及随行的奴仆,一不小心被听到就不好了。
当即又开口道:“罢了,还是回府后再说。”
“是得回府后再说。”思宁话语说的轻描淡写,可她那凝重的表情,却是让林母谢氏知晓女儿待会要说的事,恐怕很重要。
而且,怕是和方才自己询问的事,不相关。
林府后院正院偏厅
林母谢氏待茶水端上来后,看思宁神色,又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后,立刻开口询问。
“方才你在马车上脸色那般凝重,还言之凿凿的回府后再说,到底何事?”
思宁神色凝重,语气沉重道:“前些天,我们不是说到主支那边府上似乎有什么打算,最近几个月跟我们这边疏离了许多。”
林母谢氏点头,“对,你爹爹还让我从后院女眷这边着手,打探一下主支那边在做什么打算。”
“今儿赏荷宴上,兰姐姐和蔷姐姐之间的矛盾压抑不住,走到偏僻处争吵了起来。”
“我偷偷跟上去,偷听了一会儿。”
谢氏凝眉道:“你正好打探到那边府上的打算了?”
“是”,思宁点头,“不过,兰姐姐和蔷姐姐并没有直接表露,但却能从她们争吵的内容分析出来。”
“是什么?”谢氏当即追问,可才问出口,又否决掉了。
“你还是先别说了,这事迟早要告诉你爹,你兄长的,不久后你爹就下衙了,等会人齐了,你一块说,就不必每见一个人就要说一次了。”
“也好,反正这事急也急不来,就用过晚膳再说吧。”
“也好,对了,之前在马车上问你的有没有看中眼缘的呢?”既然不急,那就说说她着急的儿女亲事吧。
“……”思宁迅速找借口,并组织语言敷衍过去:“女儿今儿的注意力,绝大部分都被兰姐姐和蔷姐姐吸引过去了。”
谢氏皱眉生气:“不管那边府上什么打算,你的亲事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这般不在意,难道就不怕以后爹娘给你挑的夫婿不合眼缘?”
“爹爹和阿娘你的眼光向来很好,定能给女儿挑到合适的夫婿。”思宁先是捧了一下阿娘,然后既是辩解,又是透露道:“只不过,那边府上的打算,怕是真的会影响到女儿的婚事。”
“什么?!”谢氏神情一凛,转眼间脸就铁青起来。
之后更是看着主支那边府上,咬牙切齿,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