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雪霜城,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是用冰块和木材搭建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屋檐下挂着的冰棱比北山市的更长,晶莹剔透像水晶帘子。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大多裹着厚厚的兽皮袄,脚步匆匆,偶尔能听到街边店铺传来的吆喝声,卖的是极北特有的冻果和兽肉。
莫寒熟门熟路地朝着城中心的方向走,很快就看到了那家熟悉的酒馆,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还能闻到淡淡的麦酒和烤肉的香味。
他推开酒馆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里面的喧闹声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热闹。一个穿着红色棉袄、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正端着托盘穿梭在桌椅间,听到门响,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莫寒时,手中的托盘差点没拿稳:
“你是……莫寒!?”
当初莫寒第一次离开极北,准备前往人类社会时,就是在这家酒馆遇到了他们。那时他对人类社会一无所知,浑身上下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是老板娘照顾他,酒馆里的大叔们帮他指明了方向,否则他能不能走出极北之地都是个问题。
“快过年了,我回来看看我母亲。”
莫寒笑着走上前,怀里的呱呱也对着林嫂招了招手,像是在打招呼。
酒馆里的几个熟客也围了过来,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叔拍了拍莫寒的肩膀:
“莫小子,还记得我不?当初给你指路去北山市的老王头!你这小子不错,还记得回来看看我们几个老家伙!哈哈哈哈!”
另一个穿着兽皮袄的男人笑着说:
“这些年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事,给我们讲讲!”
莫寒一一回应着众人的热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嫂很快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雪鹿汤,还有一盘烤得金黄的兽肉,香气扑鼻。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温暖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一路的寒气,心中满是暖意。
呱呱也分到了一小块烤肉,小家伙抱着烤肉,吃得津津有味,引得众人一阵发笑。莫寒一边吃,一边简单跟大家说了说在外的经历,只是略过了一些危险,只说自己遇到了一些朋友,学会了一些本事。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莫寒看了看窗外,雪又下了起来,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从雪霜城到母亲所在的位置,还要走一天的路,得赶在天黑前出发。
他放下勺子,起身对林嫂和众人说:
“多谢你们的招待,我得走了,我母亲还在等着我。”
林嫂闻言,也不再挽留,只是从后厨拿出一个布包,递给莫寒:
“这里面是些干粮和御寒的草药,你带着路上用。你……不要着急,你母亲那边肯定也希望你安全为重。”
酒馆里的大叔们也纷纷塞给莫寒一些东西,有的是一块兽皮,有的是一小袋冻果,都是极北之地最实用的物品。虽然这些对莫寒来说并不需要,但莫寒依旧是全部收下,只是在众人不经意间,给他们的口袋中塞了一些金币。
他抱着呱呱,再次告别众人,推开酒馆的木门,走进了漫天飞雪之中。身后,林嫂和大叔们还在门口挥手,酒馆的灯光透过窗户,在雪地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从雪霜城出发后,莫寒踏着积雪一路向北,怀里的呱呱渐渐从兴奋变得安静,缩在他的衣襟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冰原和其中隐藏的精灵。
极北的风越来越烈,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脸上像细针划过,但莫寒丝毫不在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那股属于“家”的熟悉气息,正随着脚步的靠近越来越浓郁。
走了大约一天,前方的冰山上终于出现了一处隐蔽的洞口,洞口被厚厚的冰帘遮挡,若不是熟悉气息的指引,外人根本无法察觉这里藏着一座居所。洞口周围的冰面上,闪烁着淡淡的符文,那是母亲布下的防护阵,既能抵御寒风,也能屏蔽外界的能量探测,确保居所的安全。
“到家了,呱呱。”
莫寒轻轻拨开冰帘,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洞外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洞内熟悉的魔力波动,迫不及待地推开冰帘后的木门,走了进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在了原地,洞内并非他记忆中“堆满冰晶摆件、安静肃穆”的模样,而是多了许多鲜活的气息。
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柔软的兽皮沙发,沙发上坐着两个身影,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长发如冰雪般垂落,面容清冷却难掩温柔,正是他的母亲傲雪冰灵。
另一个穿着明艳的绯红色短裙,卷发上别着一朵莲花,正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魔导器,笑得前仰后合,连眼角都泛着笑意,正是他的小姨,绯雪。
魔导器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城镇的趣闻节目,画面里的小丑在雪地里摔跤,引得绯雪笑声不断,连带着沙发旁的冰晶摆件都跟着轻轻晃动。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
绯雪最先注意到门口的莫寒,笑着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错啊小子,魔力稳了不少,虚空能量也没反噬,比我们预想的强多了。”
莫寒还没来得及开口,傲雪冰灵便缓缓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不错,实力更强了。而且也没被虚空控制。”
她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莫寒体内那股温顺流转的虚空之力,又扫过他怀里探头探脑的呱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妈,小姨。”
莫寒终于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沙发旁,将怀里的呱呱放在腿上,心中满是暖意,他原本以为,母亲会追问他在外的经历,会担心他遇到的危险,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这样一幅“悠闲看节目”的画面,不过这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关心,比任何叮嘱都让他安心。
“你们手里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