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省的火车站人来人往,提着大包小裹的人不计其数。
有情侣拥吻告别,恋恋不舍。
有家人泪眼朦胧,相互祝福。
还有更多瞪着好奇的眼睛,想要来这座城市中打拼的人。
以及那些低眉顺目,麻木的想要离开这里的人。
张义昌就站在这里,朝着远处的少年疯狂的挥舞着手臂。
其情感之热烈,动作之夸张,让不少人都惊疑的在他和少年的身上来回游移。
远处。
少年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只是同样笑着摆手。
在他旁边。
登保国低头看着手中的票据,随后朝着外边大喊一声:“回去吧!”
话落。
他转头对着姜峥说道:“小姜,我们也走吧。”
“好。”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眼前,远处的张义昌才停止自己的挥臂。
但就在下一秒,一种难以抑制的笑容浮现在它的脸上。
“成了。”
他重重的攥紧拳头,兴奋掩饰不住:
“卧槽,哥可太牛逼了,这都能给人拽到奉天来。”
“让爷爷知道这件事,偷东西的事肯定就不算事了,保不准还得夸死我啊?哈哈!”
说完。
张义昌满意的啧啧两声。
最后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这让周围看他的视线,变的更诡异了一些。
甚至还有人默默的朝着一侧走去,给他在火车站里难得的空出来了一圈真空区。
旁边。
牛奔沉默寡言,只是充当着保镖的身份。
这是登保国在离开前交待给他的任务,也算是他加入奉天张的一点考核。
是的,他准备加入奉天张的护卫队。
每一个世家,都必不可免的需要保护家族的力量,以免发生不幸的事情。
只是那些家族,都比较喜欢知根知底的人。
可奉天张不一样。
奉天张从无到有,诞生的时间跟很多家族都没法比,但它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它更偏向于新时代成长起来的“家族”,又或者是一股庞大且合法的武装集合体。
若论护卫的数量,在全国的家族中也算是第一梯队的档次。
当然。
这一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张家的特殊性。
圈里曾有人说过,做奉天张的护卫队,算是最危险的那一批了。
不过,牛奔并不在乎这些事。
他的孩子天赋一般,甚至比他还差很多。
差到即便是是本地户口,即便成了御灵师,也未必能考的上冬大的程度。
哪怕他也知道,冬大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为人父母,就必然要考虑的远一点。
而讲武堂就已是他目前,能够唯一接触到的天花板院校。
哪怕危险一点,他也认了。
就在这时,张义昌忽然开口说道:“牛奔。”
“在。”
“老登已查过你的身份,他说没有问题,那就肯定是没有问题。”
张义昌扭头看向牛奔,说道:“既如此,等到奉天之后,你若通过了护卫队的考核,你孩子就进讲武堂吧。”
“不过你要先清楚一件事,讲武堂不是宝宝巴士,一切都要看他自己加油努力。”
牛奔的呼吸顿时略显急促:
“这就够了,给个机会就行,多谢,多谢。”
惊喜来的太突然,这让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不用谢,若出了意外,你以后别恨我就行。”
张义昌随意摆了摆手,说的话也是光明磊落:
“算了,如果他能力一般,你就让他什么都不要争,领份低保就行。”
“讲武堂可以无偿养他两年,这是传下来的规矩,等两年后,若没什么变化,你就让他申请提前毕业吧。”
“是。”
牛奔重重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还有,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张义昌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若非是你替老弟传了话,若非老弟让你传的是那句话,我也不就会心潮澎湃,而这一切也就都还说不准呢。”
“……是。”
牛奔的脑海里闪过少年的身影。
他几番呼吸,最终才勉强平稳情绪,快步跟了上去。
…
“三冬距离奉天的路程不近,纵然不用转站,也得七八个小时的路程。”
下铺的位置,登保国已经脱下了鞋袜,慵懒的躺在了床上。
对面同为下铺的少年盘膝静坐,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坐飞机呢?”
“奉天张不坐飞机,这是祖辈传下来的习俗。”
说完。
登保国停顿片刻,忽然笑道:“说实话,我们能坐动车已经算是幸运了。”
“三儿要是在,八成得让我们开吉普回去。”
“那还挺痔的。”
“可不嘛!”
登保国猛的挺起身子,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屁股:
“你是不知道,来的路上我受了多少罪,又不是没有钱,非要这么折磨我……”
如同开了话槽一般,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了起来。
少年一边微笑着听他讲话,一边将降雪珠放在手心,顺便修炼修炼灵气。
直至讲了十多分钟,登保国才兴致缺缺的躺回了床上:
“……鬼知道他长大后,会变的这么能折腾人啊。”
只是他的话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埋怨,反而带有一点笑容。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和你聊聊别的吧?”
突然。
登保国像是刚刚想起了什么,看向少年。
少年吐出一股寒气,珠子攥紧:“您说便是。”
“好,那我直接问你了。”
登保国微微停顿,突然开口道:“你能扛的住压力吗?”
扛住压力?
“能。”
“别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即便是需要你出出风头?”
出风头?
少年眼神微眯,随即眉毛一挑。
等会。
他大概知道登保国是什么意思了。
下一秒。
“能。”
姜峥眼神平静,开口道:“我和崽崽不畏惧挑战,只要付出和回报呈现正比,尽管来便是。”
登保国紧紧的盯着少年的眼睛,最终笑了笑。
“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小姜。”
他翻了个身子,脸朝着里面,声音悠悠的传了出来: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来讲武堂的,但我知道你很聪明,很懂得掩饰自己。”
“三儿他一直都不喜欢聪明人,但他喜欢又聪明又能打的人。”
“所以三儿很欣赏你。”
“出于这种情况,我愿意给你一点提示。”
“你可一定要顶住啊。”
“但凡顶住……”
他的声音停顿,转而补充道:
“打今儿起,你将一飞冲天,如鲤跃龙门,至于能飞多久多远多高,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