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见状,上前拉住大伯的胳膊,笑盈盈的说道:“大伯,您就别和我客气了。我不是说了吗,我在港岛那边也有个工厂,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你侄子我不缺钱花。就当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一片孝心,收下便是。”
大伯听了这话,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些,可还是犹豫着摇头:“话虽如此,但咱也不能平白无故占你的便宜。你在外打拼不容易,每一分钱都是血汗换来的,哪能这么挥霍?”
“大伯,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初要不是二哥把我抱回来,你们将我养大,现在有没有我都还两说。孝敬你们一点东西能咋滴?”金戈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沉声说道。
几人正说着,外面响起黄中河的声音,“小七,小七回来了吗?”
众人听闻他的喊话,金戈扯了扯自家大嫂,示意其将桌上的手表收起来。大嫂看了看老爹,一时有些犹豫。
耳听着黄中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戈一把抓住几块手表,塞到大嫂手里,将其推进里屋。
“小七,还真是你回来了,咋每次回来动静都这么大?这次又是来接金大爷进山过年?”黄中河刚一进屋,眼神寻到金戈,直接说了起来。
金戈闻声,对其笑了笑,递过一支烟,“中河哥,你这话咋说的,怎么你不乐意我回来啊。”
“乐意,我可没说不乐意啊,就是下次回来能不能别把大爪子啥的往村里带,生产队的牤牛又给惊着了,我使了好大力气才给安抚好。”黄中河接过香烟,伸手夹在耳朵上,和大白几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回应着。
没等金戈开口,他又继续说道,“小七,这次来找你是为了房子的事情。主要是傻大个,还有小军的老宅。今年来了不少知青,天冷没地住。我给安排在了傻大个和小军的老宅,你大哥和大伯也都是同意的,但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下。”
“哦?今年来了多少知青?”金戈听了这事,好奇的询问起来。
自家大哥坐在一旁,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今年来了不少,比往年都多,差不多有三十几个。大多来自沪上和四九城,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再加上往年的,一共五十多人,知青点住不下了,我想着小军和傻大个的房子还空着,就让你中河哥给他们安排在那里。”
“对,人太多了,总不能瞧着这些人给冻死冻伤吧。你放心,你那三间新房没人敢动你的,都给你留着呢。”黄中河接过话茬,继续说着。
金戈闻言,摆了摆手,“我当是啥大事呢,没事,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让他们住吧。只是你们可得盯紧了,别给闷在里头,那事情可就大了。”
“我知道,这些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黄中河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稳与笃定。
金戈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光有个住处还不够,吃穿用度也得跟上。尤其是这寒冬腊月的,可别让他们缺了御寒的衣物和热乎的饭菜。”
自家大哥连忙应道:“我已经吩咐下去,虽说物资也不宽裕,但挤一挤总归还是有的。只是这药品方面,怕是有些紧张,万一有人病了……”说到这儿,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黄中河接过话头,神色坚定地说:“药品的事儿我来想办法。赶明个儿我去趟公社,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匀出一些常用的应急药品来。实在不够的话,我再进城去找找关系,想点办法。”
“对了,还有个事儿——前日里有位叫林婉清的女知青,说是读过师范学校,偷偷跟我提出想要给村里孩子们上课。我想着这……”
“好!”金戈眼睛一亮,拍案而起,“ 大哥,乌娜吉家的房子是不是也还空着,让那女知青就在乌娜吉家教孩子们上课,工分要给够。”
自家大哥和黄中河听了,立马变了脸色,神情有些凝重,“不是,小七,现在上学还有啥用?这周围公社都不让上了啊。”
金戈却不以为然,目光坚定而炽热:“别人不让上,那是他们短视!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咱不能因为大环境的不好,就断了孩子们求学的路。林知青既然有这份心,又有师范学校的底子,这就是老天爷给咱村送来的机会,必须抓住!”
自家大哥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小七啊,你不是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上面政策紧着呢,万一被揪住把柄,说咱们搞特殊化,那可咋整?到时候不仅林知青要受牵连,整个村子都得跟着倒霉。”
黄中河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小七。咱得谨慎点,这年头风声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金戈深吸一口气,神色愈发坚毅:“大哥,中河哥,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你们想想,孩子们整天在地里摸爬滚打,将来能有什么出息?没有文化,就只能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要是能让他们学点东西,哪怕只是认几个字、算几笔账,对他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恳切:“而且,咱们可以把这事儿做得隐蔽些。对外就说是林知青闲来无事,自发组织几个孩子玩玩学习游戏,不宣扬、不张扬。至于工分,按劳分配,给她记足了,也算对她辛苦付出的一种认可。”
自家大哥和黄中河对视一眼,心中虽仍有疑虑,但看到金戈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过多阻拦。过了半晌,大哥缓缓开口:“行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先试试。不过可得盯紧点了,千万别出岔子。”
金戈站在门口,目光望向村子,眼中露出一丝狠厉,“中河哥,你跟村里人说,谁要是反对,我就打掉他满嘴牙。”
黄中河听了这话,回想起二驴子的惨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兄弟,这……这话可不能说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哪能真做得这般狠绝?传出去怕是要惹大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