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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不负冬 > 第261章 回来继续当那个……被骂着宠坏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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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回来继续当那个……被骂着宠坏的小孩……

烟灰簌簌落在他开裂的指甲缝里,他突然揪住裴砚南衣领嘶吼:“六岁往我签的合同上画乌龟……十三岁伪造我签名给校花写情书……”

“从小到大,没有让人省心一点!”

回忆中谢仲言松开领带,眼泪滑到鼻尖。

手机突然震动的瞬间,屏保亮起上官绾举着平底锅的自拍。

他瞬间变脸,控诉瞬间坍缩成委屈:“绾绾当初为了给他做辅食,煎糊了十九个锅……可我这辈子没吃过她煮的东西。”

说着忽然抬手捂住眼睛,声音从指缝渗出血丝:“这小子……抢我老婆,毁我文件,往我茶里倒酱油……”

喉头滚动数次,再开口时已是破碎的哽咽:“可他浑身插满管子躺着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原来这么爱他!”

嘀——嘀——嘀——

监护仪突然发出嘀嘀轻响。

裴砚南猛地回神,发现谢清时眼角渗出冰晶似的盐粒。

他颤抖着用橡胶手套擦拭,却听见自己嘶哑的续接:“绾绾阿姨今早逼护士开特护通道……”

手套在病号服袖口摩挲出沙沙声,像在复刻昨夜谢仲言墙上的抓痕:“骂你躺平装死……”

尾音被抽噎斩断,“可转身就瘫在叔叔怀里发抖……说她很害怕……”

他一把扯下护目镜,水雾模糊间看见谢清时无名指轻颤:“……怕你以后再也醒不过来!”

吼声断在窒息的哽咽里,裴砚南的指关节死死抵住谢清时无名指:“你知道昨晚叔叔最后说了什么吗?”

橡胶手套在指尖熔化成透明薄膜,谢仲言昨夜瘫倒在病房外的哭诉灌入耳膜:“外界都说我是冷血资本家……说清时是我最失败的‘作品’!”

泪水突然突破裴砚南的镜片防线,砸在监护电极片上迸裂成星,“……可他们从来不知道,谢仲言抖着烟灰反复说——‘我这辈子最骄傲的签名是谢清时父亲 ’。”

嘟——嘟——

心电监护仪骤然尖啸,血压值飙升至127\/84mmhg 的猩红数字刺破病房绿霾。

裴砚南猛地伏在床边,防护服后背随抽泣弓成绝望。

沾着泪的嘴唇贴上谢清时耳廓的瞬间,将谢仲言的哽咽烙进对方意识深处:“听见了吗?”

漏音的呢喃灼烧着呼吸面罩:“叔叔的心声……绾绾阿姨的担心……”

紫外线消毒蓝光扫过谢清时颤动的睫毛,像给冰雕镀上碎钻:“全世界都在等你这个混蛋……”

手套彻底洇透的指腹抚过那人眼角的潮湿,“回来继续当那个……被骂着宠坏的小孩……”

……

这边,江凛一行人已经到了当初和裴砚忱谈恋爱时的出租屋。

靳勉拧开老式门锁,铜匙摩擦声刺破走廊寂静。

铰链呻吟中,玄关矮柜上裴砚忱淘来的裂釉陶罐撞入视线——罐口新插的洋桔梗与风信子替代了昔日的枯玫瑰,花瓣上水珠滚落如伪装的露水——这是江凛按原格局复刻时,唯一添加的“生机”。

两分钟后,江凛怀抱裴砚忱踏进房门,枯玫瑰的腐气瞬间被花香暴力覆盖。

“现在七点整,麻醉时效还剩两个小时。”

靳勉侧身让路,阴影吞噬了裴砚忱颈侧注射孔的淤青。

他喉结滚动三秒,最终只碾出低哑劝诫:“江总,真的不再想想了?”

门轴骤响的刹那,他猛地拽住江凛袖口,指甲在昂贵西装料上犁出深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旧弹簧床的吱呀声像锈铰链绞紧。

江凛沉默着将人陷进泛黄床垫,夕阳恰在此刻穿刺百叶窗——那道曾裹着他们体温的鎏金光栅,此刻正冰冷地丈量裴砚忱睫毛颤动的频率。

五年前他们在这道光里交换誓言,如今光栅每下移一毫米,都在裴砚忱眼睑刻下更深的囚号。

“后悔什么?”

江凛的掌心突然压住裴砚忱起伏的胸口,仿佛要按住那具躯体里即将苏醒的风暴。

羊绒衫下传来越发急促的心跳震荡着他的指尖——这具身体曾盛满他全部的黎明,如今却像沙漏般从他指缝流逝。

他俯身时鼻尖抵住裴砚忱冰凉的耳廓,每个字都淬着五年积攒的锈毒:“我最后悔的是当初放他走出公寓的门……放他去当什么裴总!”

“所以您要折断他的翅膀困在这里?”

靳勉的皮鞋骤然碾向地板,漆皮爆裂声如指骨折断。

他退后半步躬身——一个标准的职场敬礼,袖口金扣在昏光里微闪:“您有没有想过……”

鞋尖踢开翻卷的漆皮残片,碎屑如黑蛾扑向发霉的羊毛地毯。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间出租屋,但江凛醉酒时说的每个细节都刻在他脑中:裴砚忱脱下高定西装挤公交的模样,裴氏家族晚宴上摔碎的骨瓷杯,还有那间狭小的修车铺。

“裴总那么骄傲的人,醒来发现自己像‘宠物’被锁在腐烂的过去……”

靳勉的指尖猛然戳向天花板的霉斑水渍。

泥灰簌簌落在裴砚忱苍白的唇上时,他掏出手帕欲擦又止——帕角绣着江氏集团的徽标——最终只悬在裴砚忱颌下三寸:“恕我冒昧,江总。这五年我听您或醉酒或清醒时的言论多多少少了解了裴总的故事:裴氏继承人,天之骄子,老宅庭院能停三架直升机,可他二十五岁为您和家族决裂……”

靳勉的手帕收进西装内袋,代之以更深的躬身。

他凝视地毯上蔓延的霉斑,如同凝视江凛曾描述的、那间误以为对方谋生的修车铺油污:“您说他当初啃冷馒头陪您修车时,总笑着说‘凛哥的技术比铺里的老师傅还棒’——他那时真当您是个小混混啊。”

泥灰正沿着裴砚忱的唇纹渗进齿间,靳勉的声音压得更低:“您知道的,裴总去年并购欧洲财团,对方cEo调侃他是靠那张脸攀附权贵,他当场用整瓶红酒浇透对方头顶……”

他喉结滚动,目光扫过昏迷的裴砚忱,“这样的人若醒来发现被麻醉剂捆回这间旧屋……”

话音未落,靳勉猛然推开床头柜。

木质刮擦声中,烟疤旁一道新刻的深痕暴露在灯光下——那是江凛五年间用刀尖反复描摹的“忱”字。

深痕显露的瞬间,劝阻声陡然拔高:“江总!您用金钱买下这屋子,就像当年裴总用超市塑料袋裹住您淋雨的工装!”

暗红漆皮在靳勉鞋跟下爆裂,碎屑混着烟灰溅起,“可这不会让人感受到爱意,裴总清醒后只会看见……”

刺耳的撕裂声贯穿凝滞的空气:“……看见他的骄傲被您亲手碾碎,拌进这发霉的地毯里!”

靳勉倏然后退两步,向江凛躬身微倾,姿态恭谨如标准的下属,吐字却淬着毒:“您比谁都清楚,摧毁骄傲……比摧毁肉体更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