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气得手直哆嗦,作势要往屋里面冲,但被中年男人死死拦住,愣是不让他进门。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一群人冲了进来,打头的那两人,苏时雨还认识,正是舅妈和赵姨。
“老李同志,你别冲动呀,万事都好商量。”
赵丽欣快步上前,一把就把老头给抓住了,后面的人也赶了过来。
很明显,舅妈和赵姨都没瞧见苏时雨,两人正满头大汗的劝说老李头别冲动呢!
“林主任,这事情你们管不了,我都这把岁数了,没几天活头,但我儿子不认我,我今天就要死家门口,呜呜呜……”
“他妈死了后,我一个人拉扯他,我多不容易啊!”
“虽说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但走前我给安排好了工作,给他留了房子,我还每月给他寄钱,他凭什么不给我养老?”
李老头很激动,说着话就拿皮带往自己脖子上绕,然后两手握住皮带两边,疯狂往两边拉。
老头想把自己勒死呢!
是个‘狠人’啊!
苏时雨瞧着这一幕,吃麻花的嘎嘣声都变快了,完全没注意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顾承安,正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呢。
“你还敢提以前的事,那你知不知道你走那年,我差点死在车间里?”
“要不是我命大,你还想要儿子,你连我尸体都见不到。”
“而且你说寄钱回来这事,天地良心,我一分钱都没看到,谁知道你寄没寄钱?”
“你那破嘴上下一吧嗒,就说每月都寄钱了,要不要脸?”
“我告诉你,李来福,这个家从你跟孙寡妇跑了那刻起,就再没你的位置了。”
“你要死,也得给我死门外面去,等你一断气,我就把你扛山里,一扔了事!”
中年汉子单手叉腰,指着李来福的鼻子,骂得口水乱喷。
李老头气得开始打摆子,哆哆嗦嗦的要骂回去,但嘴唇抽抽了两下,却没能把话说出来,反倒是身板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哎呀!”
“老李头!”
“完了、完了,这是要气中风了呀!”
“赶快掐人中!”
林香玉等人乱哄哄的喊着,还有人提议赶紧送医院,去晚了说不准人就死了。
苏时雨见状,把手里的油纸包一把塞给顾承安,快步冲了过去。
她挤进人群,看了眼老头的情况,已经哆嗦着翻白眼了。
再这么下去,百分百中风!
“舅妈,你让让,我给他扎一针。”
苏时雨回忆着医书上说的内容,同时拿出金针,在林香玉的说话声中,把针扎了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上这里来了?”
林香玉惊讶不已,可这会儿也没功夫跟苏时雨细说,她的视线很快落在那根金针上。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听天睿那孩子说,时雨的针灸是自学的,可千万别把李老头扎坏了啊!
真要是扎坏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赵丽欣也焦急的看着苏时雨,期望她能把李老头救过来。
不说其他的,李老他真要中风了,或者死了,她和林香玉的工作也就玩完了。
而一旁跟过来的街道办王主任,更是急得冷汗大颗大颗往下淌。
他没好气的指着刚才说话的中年人,真是恨得牙根发痒,想给他两脚,好让自己出口恶气。
“李大江,我告诉你,你爸如果真要有个好歹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大江心头也慌了!
他只是想把李来福撵走,但并不想真把人弄死,所以刚才那些话和行为,都只是为了让李来福知难而退。
现在李来福如果真死了,他肯定要被钢铁厂处分的,说不准几年内都不能参加评级了。
他怨恨的看着李来福,恨得咬牙切齿!
这老东西肯定是来克自己的,他一回来,准没好事,还不如死在外面,让人省心。
苏时雨没管那些,只在金针插入穴位后,轻轻捻动金针针尾,偶尔还会提两下。
约莫过了三分钟,李老头泛白的眼睛恢复了正常,那口气也顺了出来,整个人不再颤抖。
苏时雨见状,这才取下自己的金针,笑着对老头说:
“李大爷,这次是你命大,遇见我了,以后可别气性那么大,要不然哪天气厥过去了,就只能躺床上挨别人打了。”
这句话一出口,李老头本来想说出口的感谢地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深吸一口气,安抚自己:忠言逆耳利于行,自己不能生气。
“谢谢你,小同志,我会记住的。”
他缓了口气,也没站起来,就坐在地上,抬头瞅着李大江。
“大江,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父亲?”
“不认!”
李大江回答得十分果决。
闻言,李来福点点头,再次开口:
“那行!既然你不认我这个父亲,那我也没你这儿子。”
“你把这些年,我寄给你的钱还给我,再带着你娶的寡妇和儿子、女儿,从房子里搬出去。”
听了这话,李大江都愣住了。
但下一刻,他怒不可遏的叫嚷起来。
“还你钱?我又没欠你钱,凭什么还?我说了从没收到过你寄来的钱。”
“还有这房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搬出去?我不搬!”
李来福冷哼一声。
“这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旋即,众人就看到李来福开始掏裤裆。
林香玉和赵丽欣立刻阻止,但李来福根本没理他们,继续掏裤裆。
苏时雨正想看看,老头能掏出个什么东西来呢,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大手,正好盖在她脸上。
“别看!”
顾承安说着话,把人往外面拉了拉。
苏时雨起初还挺高兴,毕竟这是双自己能玩一年的手,可旋即想到这双手才干了活,都不知道洗没洗手呢,赶忙推开。
“别动,我刚刚洗过手了,打着香皂洗的。”
苏时雨闻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香皂味,她瞬间安心了。
而这时,李老头已经掏出来一包东西。
顾承安见状,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捂着师妹眼睛的手。
没人瞧见,他的耳朵泛起红意。
刚才捂住师妹眼睛时,她的长睫毛刮在手上的感觉,像刮在了他心上,撩得人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