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惶惶的不只是祝宁这里。
这些巡逻队的人是挨家挨户地搜查。
自然,搜是搜不到的,不给点好处,根本不可能把人打发走。
如果遇到那个和画像长得像的,那就更是倒了霉了,不仅要给好处,更要求爷爷告奶奶才行。
而另外一头,柴晏清一路骑马到了着火的地方,才知二皇子带着人亲自去抓叛党了。
柴晏清就干脆组织起救火来。
这条街上如今格外炽热,近乎有些烤人。
管事汗流浃背,跟柴晏清汇报情况的时候不住擦汗,嗓子也是干哑的:“火势太大了,根本控制不住。也没人敢进火场。”
“现在光是失踪的人,就有一百多个。”
管事苦笑着:“多半是在火场里没出来。还有受伤的就更不必说了。”
“这些已经烧着了的房子,估计只能烧完。”
“百姓太多,好多还不肯走,疏散起来困难。”
柴晏清微一沉吟:“那就告诉他们,但凡配合离去的,每一人奖一百钱!不肯离去者,一顿鞭子外加罚一百钱!另外,最快撤离的一百人,每人多给一百钱!”
管事已经惊住了,颤巍巍地问:“那钱……”谁给呢?
柴晏清知道管事想问什么,冷笑一声:“放心,到时候有陛下给!”
至于陛下的钱哪里来的——他猜是抄家来的。
至于抄谁的家?当然是叛党们的家。
这些人,不会穷。
而且按照惯例,这种大规模走水,朝廷也会发放赈灾钱,还会帮他们重新盖房子。
只要材料够,那些军营里的兵过来,几日就把房子全部盖好了。
柴晏清的话太有底气,管事立刻就信了。
心想柴少卿是陛下派过来的,肯定是陛下提前吩咐过了!
有了钱开道,那些百姓一下就愿意走了。
而且走得还很快——都想多要一百钱呢!
毕竟,他们之后修房子肯定是需要钱的!
随后,柴晏清就带着人去找二皇子。
只是二皇子还没找到,先遇到了一小队的叛军。
五个身穿半甲,手持长刀的叛军。
那兵器和盔甲倒是跟虎营的一模一样。
不知底细的人,还真的会被蒙骗过去,以为是陛下派虎营的人过来救火了。
可惜,这些人的长刀上,一直在不停地往下滴血。
只一个照面,柴晏清就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下令:“杀了他们!先斩腿和拿刀的手!”
柴晏清带的人,是宫中的禁卫军,以及他自己养着的几个人。
禁卫军还好,身上也是半甲。
但柴晏清和另外几个人,却都是没穿盔甲的。
所以,柴晏清这头动了手,另外一边也没跟柴晏清客气。
他们也不傻,知道擒贼先擒王。
所以柴晏清这里受到的攻击最多。
然而,柴晏清却根本不讲武德。骑在马上,直接退到了其他人身后!
甚至,他还摸出了一把弹弓来!
是的,弹弓!
柴晏清笑了一下。
然后,“嗖——”“嗖——”“嗖——”
他的角度刁钻,专往人脸上射。那些小圆球个个都是实心小铁丸。
个头不大,却坚硬得很,加上柴晏清的力气大,但凡只要射中,就没人能抗住。
射中眼睛,刹那眼球都就爆了。
要是射中鼻子,鼻子瞬间就歪了。
那要是射中了嘴巴,也是瞬间嘴巴就瘪了。
没人能忍受这样的疼痛。
几乎只要是被射中,就只能躺地上被一刀封喉。
柴晏清慢条斯理,一下又一下,十分有耐心。
他射出来七八个,能中三四个。
每一个都是痛苦哀嚎,满脸是血,然后再被杀死——看着真的是怪可怜的。
等五个人全部死光,柴晏清这才收起小弹弓,继续去寻二皇子。
旁边有人恭维:“郎君的准头是越发出神入化了。”
柴晏清笑了一声:“谁今晚杀叛军最多,赏一个金饼。”
“若能擒到贼首,我替你们请封!”
这话一出,比打了什么鸡血都管用。别说是柴晏清的人,就是那些虎营的人,也是精神一振,斗志彻底被激发。
柴晏清找到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正在被围殴。
他中了计,被堵在小巷子里打。身边的人折损了不少。也就是他被围在中间,所以还暂且是安全的。
看到柴晏清那一瞬间,二皇子仿佛看见了救星:“柴大郎!我在这!”
他才不在乎什么脸面,喊得挺大声。
柴晏清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这要是将来他当了国君,真能干得好?
他深深地怀疑。
但还是身先士卒去救人。
当然,也不是就自己冲到前头了 。
而是又掏出了自己弹弓。
这一包小铁丸,就是为今日准备的。
弓箭虽然能破甲,但随身能携带的箭却不会太多。
而且太扎眼。
但弹弓可不是。
除了不能破甲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只要瞄准了脸打就行。
实在不行,还可以射腿。
这样只要身旁有人配合,那就是一杀一个准。
二皇子就这么看着柴晏清离得八丈远,和身边的人配合着清缴围困自己的这些叛军。
一时觉得柴晏清既帅气又有点儿让人想掐死他。
二皇子气愤地砍了一个冲到自己身边来的叛军,瞪了柴晏清一眼:这么好的东西,不给我弄一个?!还有,离这么远,是生怕我牵连你?
有愤怒加持,二皇子砍人的力道都明显大了很多。
两头夹击,那些叛军很快就被清缴完毕。
柴晏清甚至都不过去,直接冲二皇子喊:“还不快过来?!”
他们肯定喊了增援,到时候人一到,自己也得被困在这里!
二皇子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急匆匆地就往柴晏清跟前跑。
然后……叛军就真到了。
柴晏清和二皇子一起被堵在了墙角。
这可真是……
柴晏清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认真问了二皇子一个问题:“你今天是不是运势不好?”
二皇子呆了呆,意识到柴晏清的意思后,他怒道:“难道不是因为我身份贵重,所以才被格外重视?!”
柴晏清叹了一口气:“可问题是你真的会上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