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柴晏清和二皇子突出重围的时候,柴晏清的胳膊上多了一条伤。
伤口很深,霎时就血流如注。
二皇子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去捂柴晏清的胳膊。
然后柴晏清立马嫌弃躲开了——阿宁说过,受伤之后千万别用手去触碰伤口,手上太脏!以后反而容易化脓!
他可没忘,那个叫阿梨的侍女明明都止住血了,伤口也缝上了,却因为化脓还是死了。
柴晏清自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喊二皇子给自己处理伤口。
油纸包是上一次出门,祝宁就给他准备的。
只是一直没用上。
这次出来,他怕凶险,又随身带着了。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柴晏清忍着疼,教二皇子用绷带把自己伤口上端绑紧。
然后再撒上止血的药粉随便一包扎就行——至于其他的,那就得后头才能弄了。
二皇子看着那巴掌长的伤口,手都有点抖。
颤巍巍给柴晏清包好了之后,就喜提吐槽:“你比那七老八十的老大夫还像老大夫。”
二皇子却没像从前一样瞪柴晏清,反倒是愧疚道:“是我连累了你。”
柴晏清微微一笑:“真愧疚的话,回头我大婚记得多送点礼。我记得你在我宅子那边也有个挺大的宅子——”
二皇子:……
他不想再理柴晏清,干脆地走了。
柴晏清骑在马上,慢慢悠悠跟上。
他感觉有点头晕。
怕不是有毒。
柴晏清又摸出一颗解毒丸来吃上。这是宫中特制,解毒效果很好。就是不知道对这个毒有没有用……
他弯腰叮嘱了随从一声。
这个时候,他不好把这个事情告诉二皇子,怕让二皇子慌了神,但一会儿肯定得要大夫救命,所以必须要有人能说得清楚他的情况。
随从吓了一跳,柴晏清言简意赅:“速战速决。”
他可不想死。
还等着成婚呢。
只是,刚从巷子里出来没多久,就有人过来了。
为首的,是骑在马上的一名女子。
生得很美,英气十足。
二皇子看到她,立刻惊喜大喊:“阿姐!”
柴晏清也有点惊讶:大公主?
这位大公主怎么来这里了?
大公主看着二皇子,焦急道:“二郎,我怕你有事,特来助你!”
二皇子自然十分欢喜:“阿姐你来得太好了!快帮我一起剿匪!”
大公主翻身下马,对着二皇子招手:“你乘我的马!”
二皇子的马之前在巷战时候受伤了,如今还真没有马。
至于柴晏清——他都受伤了,二皇子哪里还敢抢他的马!
二皇子听了这话,就要过去。脸上多多少少有点喜滋滋的。
觉得自己这个阿姐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然后他就被柴晏清一把给拽了回去。
二皇子糊涂:“柴大郎你干啥?”
柴晏清冷哼:“蠢货,你看看她身边那些人的铠甲。”
和虎营的那些人还是一样的。
虎营的人,如何会听大公主的?
二皇子定睛一看,还真是如此,霎时背后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相信地看自家大姐。
大公主其实就比二皇子大一岁。但一直都很有大姐的宽厚和包容,十分爱护底下弟弟妹妹。所以,虽然大公主的母亲只是个宫女,但陛下和孙皇后还是一直对大公主十分不错。
大公主在宫中地位也颇高。
而且大公主本身也很聪慧,从小不管是骑射还是读书,总能得头筹。
柴晏清记得,大公主是和他们一起上课的。所以其实彼此之间,也不算特别生疏和陌生。
那时候,大公主甚至还穿着圆领袍假扮成男人,跟着他们一起溜出去踏青。
是什么时候,大公主就不再和大家一起上课玩耍了呢?
好像是订婚之后吧。大公主订了婚后,就要备嫁了,就不再来学堂了。
只是大公主刚成婚两年,丈夫便死了。
后头,大公主就只是在府里,不怎么出门了。
大公主今年不过才三十一。
其实正是女子最有风韵的年岁。
她长得肖似陛下。
而且身量颀长,并不是那种瘦弱的。更有一种英姿飒爽。
听到柴晏清戳破了自己,大公主收起了脸上的笑,冷冷看住柴晏清:“柴晏清,我命你即刻将二郎交给我。否则,你那心爱的祝娘子可就不保了!”
二皇子陡然心惊,下意识看向柴晏清:这位祝娘子的确是柴大郎的宝贝。毕竟,柴大郎为了她,前前后后费了多少功夫?又放弃了多少东西?差点跟阿耶和阿娘都吵起来!就为了抗婚!
他不会动心吧?
柴晏清鄙夷看了一眼二皇子,决定回去跟陛下好好描述一下二皇子的表现,让陛下好好磨练一下他。
然后,柴晏清便义正言辞拒绝了大公主:“你倒是别光说啊,把人带过来我看看。一刻钟之内,你不能把人带过来,那我就要你的项上人头了。”
大公主饶是心境再好,也被柴晏清这副样子给气笑了。
她问柴晏清:“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柴晏清礼貌微笑:“难道不是你想利用我?”
利益交换嘛,怎么就不能讨价还价?
二皇子都要疯了:“你们真当我是个蒸饼?你们随意处置?问过我了没有?”
一向敬爱的大姐忽然变成了谋逆头子……这个事情,二皇子接受不了。
而一直都跟亲兄弟一样的柴大郎很可能马上就要倒戈,二皇子也接受不了。
二皇子悲愤反问大公主:“阿姐,你到底是为什么?图个什么?”
她干什么谋反?自己一直很敬重她,将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四郎继位,都少不得要封她个大长公主的!
大公主听到二皇子的问题,却像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你说图什么?!谋反能图什么?!”
二皇子愣了。
谋反当然是为了皇位。
可是皇位……阿姐是女子啊!
大公主看着二皇子那震惊得话都说不出的样子,冷哼一声:“就你这样的胸襟见识,如何配得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