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目光停留在苏旭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仿佛在细细品味一幅历经多年绘制、即将大成的旷世之作。
他缓缓地站起身,步履从容而优雅,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刻意的慢节奏,仿佛在故意拉长苏旭的痛苦。
他踱到主位旁,手指轻抚着雕花椅背,触感冰凉却让他心情愈发愉悦。
他转过身,缓缓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而高高在上,与对面那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的苏旭形成刺眼的对比。
“人在哪儿?”林渊低低一笑,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戏谑,像是重复着苏旭的绝望之问。
他的语气仿佛在逗弄一只被困在铁笼中、早已无路可逃的野兽,“当然……在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停顿片刻,目光如刀般刺向苏旭,观察着他眼中那点燃却又无力的希望之焰。
他轻哼一声,嘴角的笑意更深,仿佛那点希望之火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笑的笑柄。
“你知道的,玥儿这孩子,年纪还小,娇弱得很,受不得半点惊吓。”他低头,拿起桌上一块精致的桂花糕,细细端详着。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糕点的边缘,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在欣赏一件无价之宝。
“我呢,也算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又怎么会忍心虐待这么个小姑娘呢?”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锁定苏旭,笑意中藏着无尽的恶意。
“我可是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处暖房,环境清幽,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那里鸟语花香,春意盎然,比你那藏污纳垢、肮脏不堪的太监亲戚家,可要强上千倍万倍。”
“每到清晨,阳光洒进窗棂,照在那小院的花草上,简直美不胜收。”
“你说,玥儿住在那儿,会不会觉得比在你身边还要舒心些?”
“毕竟,你给她的,可从不是什么安稳日子。”
他的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刺入苏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林渊知道玥儿畏寒,特意选了暖房让她免受风霜之苦。
他也知道玥儿性喜安静,那处院落远离喧嚣,静谧得仿佛与世隔绝。
他甚至连玥儿最细微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这份了解让他的话语更显残忍。
“她在那儿,日子过得可比你想象中好多了。”林渊低笑,眼中满是嘲弄。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让她受苦?不不不,我可没那么粗鲁。”
“我还特意派了几个贴心的丫鬟,日夜伺候着,免得她觉得孤单。”
“吃的穿的,无一不是顶好的,连那床被褥,都是用上好的丝绸做的,暖和得很。”
“说起来,我对她,可比你这个父亲还要上心几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淬了剧毒的细针,精准地刺入苏旭心底最脆弱的角落。
与此同时,林黛玉听到自己女儿被掳的消息,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枯叶,脸色苍白得仿佛随时会倒下。
她的双腿发软,根本无法站稳,苏旭伸出一只手,紧紧扶住她颤抖的身躯。
苏旭另一只握剑的手,指节已经泛白得近乎透明,手背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死蛇,盘根错节。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林渊,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血气,声音嘶哑得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你到底想要什么?皇位吗?”
他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屈辱与愤怒。
“你想要那个位置,尽管拿去便是!我只求你放了玥儿!”
“皇位?”林渊闻言,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笑声尖锐而短促。
他随手将手中的桂花糕丢回盘中,瓷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刺耳而冰冷。
“苏旭,你是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太久,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你真以为那皇位是你的?你不过是条窃取权位的狗罢了!”
“别忘了,皇位本该属于我,你连水家的血脉都不是!”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阴冷,带着一种深埋多年的怨恨。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撑在桌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攫住苏旭的视线。
“你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吗?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你珍视的一切,一点一点被摧毁。”
“我要你众叛亲离,变成一条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无处可逃。”
“我要你每一天睁开眼,都在无尽的痛苦中后悔,当初为何要从那泥潭里爬出来!”
“我要你明白,爬得越高,摔得只会越惨!”
“我要你尝遍这世上所有的绝望,直到你再无半点反抗的力气。”
“我要你知道,有些东西,你永远都不配拥有!”
“我要你看着,我如何将你的一切,碾成尘埃,化为乌有!”
“你的家族,你的权势,你的亲人,我会一样一样,亲手毁掉!”
“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你会发现,所谓的权位,不过是个可笑的幻梦。”
“我要你明白,你的存在,不过是我复仇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而这块石头,我会亲自踢开,让你跌入万丈深渊!”
“我要你日日夜夜,都在恐惧与痛苦中煎熬,直到你彻底崩溃。”
“苏旭,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到那时候,你会求着我,求我给你一个痛快的了断。”
“可我偏不会如你所愿,我要你活着,活着受尽折磨!”
“你的痛苦,才是我最大的乐趣。”
“你的绝望,才是我最美的画卷。”
“我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完成这幅属于我的杰作。”
“而你,只是这画卷上,最卑微的一笔。”
“等着吧,苏旭,属于你的地狱,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