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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拂袖离去,只剩苏晚昭一人呆愣在原地。

虽说她并没有搞清楚帝王的真正想法,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吧。

她整了整滚边绒领,昂首离开了仁明殿。

只要赵晏心有芥蒂,她就有机会将那道缝隙越撕越大,直到他彻底厌恶微末,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后宫没了她,所有人都会畅快的。

苏晚昭缓步走在雪面上,不知为何,她忽然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嫁给这男人大半年,自己竟还未破身。

她多想能有一个孩子啊。

她本该是皇后的,也本该生出陛下的嫡长子。

可笑的是,她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丽妃。

民间嘲笑她的话本一册又一册,她不是不知道,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赵晏厌恶她,碰都没碰过她一下。

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苦涩真是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

可若是能生下他的孩子,是不是就能让他多看自己两眼?

若是能生下他的长子,朝臣们是不是就有理由奏请,册她为后?

想着至今仍旧空悬的凤位,苏晚昭握在春溪小臂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她不想再与微末无休止地耗下去了,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只要能怀上龙种,做什么她都愿意!

忽然想起如今还困在王府的温晴玉,她记得,那女人调的一手极品合欢香。

是夜,仁明殿。

帝王心有不甘,还是披星戴月赶往她的宫殿。

想听听她究竟要如何劝说自己。

夜色沉凉,赵晏脚步匆忙,走动间衣袖被寒风鼓起,他却丝毫不觉冷冽。

德安提着灯笼在身后小跑着追,“陛下,路滑,您慢些……”

帝王却充耳不闻,一把推开了仁明殿虚掩着的殿门。

内殿亮着一盏油灯,在窗纸上投下她纤细的身影。

赵晏径直来到内殿,衣袍一甩愤愤坐在了软榻边。

面色冷峻,薄唇紧抿。

微末原本正在案前翻看书院课业,忽被凉风吹乱发丝,抬眸间还未看真切,男人已硬邦邦地坐在了她身侧的软榻上。

她忙起身迎过去,见他脸色不妥,轻声唤道,“陛下?”

赵晏侧过脸,不肯看她。

微末微微蹙眉,心想他今日怎的这般别扭?莫不是又有老臣提及立后一事?

她坐在他身旁,伸手握住帝王冰凉的手指,“可是前朝出了什么变故?”

见他仍旧板着脸,微末只好试探着宽慰,“若是朝堂之事惹陛下烦心,不如去孟常在的霁月宫走走。”

赵晏手指一顿,听她果然提及此事,忽然转过头,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去了霁月宫,便能消弭前朝琐事?”

微末只当自己猜对了,莞尔一笑,“孟阁老病重,想来定有朝臣以此为难陛下,陛下若肯多顾及一下孟常在,那些人闭了嘴,琐事自然消弭。”

赵晏更气了,脸色一沉便猛然站起身,急走两步却又在殿门处突然顿住脚,龙袖翻动间不慎带翻了软榻旁,圆案上的茶盏。

“啪!”

青瓷盏被摔得粉碎,茶水翻滚着溅上微末裙角。

德安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退去了阴影里。

“陛下?”微末不明就里。

赵晏却始终背对着她,一字一顿道,“宸妃倒是懂得以大局为重,实在贤良。”

微末怔了怔,随即恍然。

原来他又在气这个。

当初替他选秀,他便像个孩子一般气了许久。

唤自己宸妃,想来是气的急了。

她眸底闪过一丝无奈,顺着他的话说道,“臣妾协理六宫,自然该以陛下的大局为重。陛下若常去霁月宫坐坐,孟阁老想必也会安心养病。”

“他历经三朝三帝,门生故旧遍布六部,臣妾只是唯恐前朝徒生变故。”

“申临风将赵显扭送去了大理寺,宋答应告知臣妾,七皇叔今日大闹公堂,夜里又宴请了诸多文人墨客。陛下若此时对孟家施恩,想必能断了孟道清投靠七皇叔的念头。”

微末说罢,就抬眼去打量男人的反应。

本以为冠冕堂皇的道理说出来,他会点点头,说上一句有道理,事情便也就这样过去了。

可这男人却还是紧绷着脊背,负手而立,一副怒气不消的样子。

顿了顿,她只好又试探着解释道,“臣妾是怕陛下过于劳累,伤及龙体。”

可还是不行,她听到赵晏冷哼一声,抬步就走。

“陛下!”她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袖角。

匆忙间力道虚浮,他却立刻又停在原地。

唯独仍旧背着身子,不肯看来一眼。

微末眸光闪动,看来得改变策略。

她旋身绕去他身前,凑近时轻轻拉住他的衣襟,“陛下当真以为,臣妾愿意将您往旁人宫里推?”

赵晏梗着脖颈,紧紧盯着殿外夜色,眼睫却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手指垂落,缓缓揽住帝王腰身,说起了过去从未说过的情话,“当初选秀,臣妾看着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心里酸得连晚膳都用不下。”

说着又抬起一双盈盈泪眼,“可那时陛下初登基,陈知白也并未官拜御史,那些人天天上折子说什么开枝散叶,臣妾都是有所耳闻的。”

“就只好强撑着,将绿头牌制得精美雅致,忍痛送去陛下眼前。”

赵晏指节微动,终于垂眸看来,眼底的冰川在这一瞬间悄悄融化。

微末顺势将额头抵在他肩头,“陛下只知臣妾大度,却不知臣妾不寐时夜夜听着更鼓,数着陛下有多久没来仁明殿了……那滋味,当真比外头的风雪还刺骨。”

“臣妾还在廊下特意留了夜灯,就为等着陛下。”

帝王心头郁气一朝溃散,他想起路过仁明殿时那盏昏黄的夜灯,原是她刻意给自己留下的。

微末仰起头,再接再厉,“如今孟家这事,臣妾恨不得将霁月宫的门窗都钉死。”

“可前朝那些老狐狸,陛下是知道的,他们正等着抓臣妾的错处呢。臣妾想与陛下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不敢真的成了他们口中的妖妃。”

德安躲在角落里,察觉到帝王怒气因宸妃几句话瞬间烟消云散,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娘娘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绝。

陛下这闷气生了整日了,来议事的申临风和陈知白都被他数落得灰头土脸,可来了娘娘这儿,不过三言两语就给哄好了。

小太监默默擦了擦额头冷汗,幸灾乐祸地想,瞧着吧,陛下不但不生气了,待会还得乖乖地去霁月宫呢。

堂堂天子呀,就这样被宸妃娘娘整个拿捏住了。

可娘娘这温柔劲,与平日相比实在不同啊,他都有些不太适应。

他瞥了眼同样低头杵在一旁的阿乔,阿乔借着余光,眨了眨杏圆的眼睛看过来,好像在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晏终于破功,捏着她的下巴笑,“朕看你是吃准了朕舍不得当真与你动气。”

微末露出罕见的俏皮,“陛下可得答应臣妾,便是去了,也不许多瞧旁人一眼。”

她像个娇羞的小女子一般,从他怀中挣脱,“否则,臣妾可就不许陛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