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变成了秦磊,进了国子监,除了那时,王万里想不到第二个可以做到的人。
当然,前提是那个人认识长风,然后有“篡改”别人记忆的能力。
王万里不知道那时为什么要把长风弄进国子监,长风又不说。王万里猜测大概是因为雪绒,雪绒替那时赴死,所以那时把长风弄进国子监念书弥补他?
怎么可能,那时就不是那种人!
王万里拍拍脑袋,否决这个想法。有了长风的出现,王万里每天就是下堂后带着长风练习弓箭和吹奏乐器,校场、饭堂和藏书阁成了两人必留之地。
午饭过后,王万里快速做完先生布置的课业,然后坐在饭堂院子里的石桥上练习吹箫,一首曲毕,也不见长风来。
难道他们的先生留堂了?
王万里不甚在意,又练习了两遍后就回课堂读书去了。
夜里,王万里起来如厕,刚在茅房里要蹲下去,就看见远远的对面红墙头树上,一道亮白色闪过倏然,然后一抹灰影从树枝中飘过去。
王万里脸上宠辱不惊,手上动作速度不减,解了裤腰带就是一顿汪洋一泻千里。
吓死我了!
怎么国子监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王万里不是不害怕,而是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俩腿一紧,没差点吓得尿在裤子上就算好的了。
提上裤子,一溜烟就冲回了学舍,钻进被窝,抱着枕头瑟瑟发抖。
明明是双人学舍为什么崔梦思就给他安排一个人住这儿,一想到对面的床上一直空着,王万里就会不由自主联想到会有一个人影从那边床上站起来,然后阴森森地盯着这边!
王万里越想越害怕,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看见铜镜里的自己顶着两个黑眼圈。水拍拍脸,心想幸好这是在国子监,那时看不见他。
洗漱好后,小布包里装好今天要学的课本就往学堂赶,路过饭堂发现今天饭堂的人竟然出奇的少,于是多拿了三个包子边啃边走 。
走到学堂,发现竟然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王万里退出去,转了一个圈,四周都没有人,再进去,还是空无一人。
难道是他起得太早了?
王万里没有多想,掏出长箫开始练起来,可是半首曲子都快过去了,仍不见人来,王万里终于起疑。
放假了?
也不该啊,连通知都没通知?
王万里无趣地抱起东西往学舍走,又路过饭堂,又又拿了几个包子。
临走时打饭老伯叫住他,王万里以为要被骂了,结果打饭的黄老伯汤勺一指:“耶?你怎么还在这,你不去看热闹?”
热闹?
自从春石跟着蒙回家了之后,王万里身边的消息就变得迟钝甚至严重后滞,自然没有了各个消息的爆料。
啊,真怀念以前和春石一起听别人八卦的时光!
顺着汤勺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和学舍的茅房一个方向,起床后王万里往这条经过饭堂的路走,所以没发现有事发生。
王万里好奇问:“黄伯,知道是什么事儿不?”
打饭的黄老伯闷了一口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这孩子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要不是还要坚守岗位,早自个儿去了,还叫你?
黄老伯也有一个八卦的心呐,无奈对面国子监专属卖文房四宝的小店里的白大娘是和他相互监督,谁要是擅离职守,举报的那个人就可以加薪!
王万里“恶念”胆边生:“黄伯,任何事都是需要同等交换的……”
黄老伯一闭眼,心一横,只暗道:我就知道!
“回来给你加鸡腿!”
王万里乐了,手一拍,比出一个耶:“俩儿!”
给长风也添一个,嘿嘿。
热闹地点在藏书阁,也就是学舍的后面,利于学子们闲暇时间阅览书籍,昨夜王万里如厕之时看到的红墙就是藏书阁的围墙。
王万里赶到之时,地方已经被围了起来,还出现了许多官家人。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下令封锁场地,王万里一到,还没看上一眼就被赶了出去。
王万里刚想叫一个同窗问问就大老远看到钱越也在,王万里跑过去刚要把手搭在钱越肩膀上问,钱越后面突然冒出来宇文肖玉把他的手打掉。
“干什么?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王万里不满地切了一声,然后对钱越恭敬地叫了一声“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这些又都是什么呀?”
钱越还未开口,宇文肖玉就抢答:“这些人都是大理寺的人,来调查昨夜死人一事。”
王万里听到死人,还是昨夜,联想到昨夜的异常,瞬间后背一阵凉意。
突然,人群中有个声音大喊,说昨天夕阳落下之时无意间看到秦磊鬼鬼祟祟出入藏书阁。这一声叫喊犹如一颗投湖石,虽溅不起什么浪花,可依旧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大理寺的人立刻对秦磊进行了捉拿。
秦磊?他不是早死了嘛?
王万里叉腰大笑,钱越和宇文肖玉也拧眉沉思这个问题。而当王万里又忽然想起来现在的秦磊是长风假冒的时候,长风已经被大理寺绑起来了,尸体也被抬走。
而且刚好从他面前经过。
“长……长的秦磊!”
长风看过来,与王万里对上眼睛,若是以往王万里肯定能立刻读出来什么意思,可经历丧妻之痛的长风眼睛里全是灰暗,根本看不懂一点!
王万里不知道是谁杀的人,但长风肯定不是,一个满心要报仇的人,怎么会分出心神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王万里拔腿往国子监大门跑,想去国公府找那时帮忙。突然,一个急刹车王万里停住了,然后再以同样的百米冲刺跑到打饭黄老伯的店里。
“黄伯,两个鸡腿哈!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