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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狱中十七年 > 第165章 冒险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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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洪丽把“老顽固”给侯本福开的中药买进监狱带进她的办公室,同时买进来的还有一个电磁炉和一个不锈钢熬药罐。但是她并没直接将药和熬药的工具给他,而是叫他去她办公室喝药。她在办公室把药熬好,然后来宣教大楼上厕所,就“顺带”把侯本福叫去办公室。

“侯先生,药给你熬好了,请您当着我的面喝两杯吧!”洪丽躬着身,左手背在后腰,右手臂伸直指向桌上已经盛进杯里的中药水,煞有介事地做了一个服务员的招牌动作。

“你把药都给我熬好了!”侯本福兴奋地端起药来,先是小喝了一口,做出难受的表情。

“看你那样子,苦得很吗?”洪丽问。

“不算很苦,只是从来没有喝过这种怪味,一时不适应,多喝两口就适应了。”侯本福又喝了一大口,接着再一大口,一大杯药喝完了,“你说要我喝两杯是不是?”

“嗯,喝两杯!”洪丽又给他倒了一杯。侯本福接过来一饮而尽。

“你能这样喝我就放心了。”说着,洪丽把一个大塑料袋打开,“这是一模一样的三副药,按‘老顽固’的方子一分一毫都不差。中药店的老中医说这副药开得好,是得了师傅真传的医生开的!”

“外面的老中医都说这副药开得好?看来‘老顽固’真不是徒有虚名!”侯本福听洪丽这样一说,服‘老顽固’中药方排石的信心更足。

“还有,这个炉子你肯定没用过,我教你用,它叫电磁炉,用起来简单方便又卫生,还安全。”洪丽说着,把电磁炉上的触摸摁键一个一个的教他操作。

“这东西还真稀奇,看上去就一块板,不用油不用汽更不用柴用煤就能有这么大火力。”侯本福叹息一声,感叹自己可能错过了社会变革的最好时机,“这几年,外面的变化好大啊,bb机,电磁炉这些东西,是你们从外面带进来的,还有没有带进来的呢?可能我们关在里面的人连想像都想象不到。”

“是的,侯哥,这几年外面的变化特别大,大家都在流传进入二十一世纪必须要手持三张门票。”洪丽微微笑着说,“不过你们在里面的人,只要加强学习,永远都不会落伍。”

“进入二十一世纪要哪三张门票?”侯本福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好奇地问。

“电脑、驾驶和英语!”洪丽笑着回答,“但我认为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健康的身体和心态!你说呢?”

“对,身心健康最重要!还有,我认为你说的外面流传的所谓‘三张门票’,重要一点的应该是熟练掌握电脑,因为网络让我们能看到无限大的世界,至于驾驶技术,无非是方便生活和工作,如果将英语作为二十一世纪的‘门票’,我看未免夸大了英语的世界语言霸主地位,难道世界人口最多的中国的华语,就没有可能逐步取代英语而成为世界语吗?”

“嗯嗯,没听你分析之前,我也是人云亦云的觉得是那么回事,听你这么一分析,我才认真想了一下,你的分析是对的!”洪丽朝侯本福竖起大拇指,顺势将他额头戳了一下,“不知道你一个犯人怎么就有这么大魅力,把我魂都勾去了。”

“谢谢!”侯本福做出得意的神情,一把揽过洪丽,轻轻吻了她一下。

洪丽指着那包药认真地交待道:“侯先生你给我听着,这三副药,每副分三小包熬,每小包熬三天,每天至少喝两次,每次至少喝三百毫升,每天最好能喝三次。也就是说,这三副药你要坚持喝二十七天,能做到吗?”

“guarantee to do sth!”侯本福做着鬼脸行了个美式军礼用英语说道。

“刚才还说华语要称霸世界,怎么又飙起洋腔了?”洪丽笑着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讲的是啥意思。”

“翻译过来是‘保证能做到!’的意思。你没看我是做着鬼脸说的嘛,这分明就是鬼话啊。”侯本福开心地说道。

侯本福把洪丽给他买的电磁炉拿回宣教大楼,何伦发和黄忠福看着这个带电线插头的稀罕物,拿在手上左右上下地端详:“这玩艺可以熬药?意思也就是说可以煮面条煮火锅?何伦发问?”

“我看应该是可以的,这个熬药的壶都可以在上面烧,肯定也能煮面条煮火锅啊!”黄忠福把电磁炉举得高高的,他仿佛想从它的底部看出什么玄机来,但他的确是啥也没看出来,只得赞叹地摇摇头:“外面变化太快了,等我出去的时候啥也不懂,啥也不会,都成废人了。”

“哪有那么复杂,再怎么变化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不可能人变得不吃饭不睡觉不走路了,无非是隔山喊话变成bb机你叩过去我叩过来,就像这电磁炉,也无非是把烧柴烧煤烧油变成了烧电而已,没啥懂不了的。”

“这玩意很贵吧?洪丽跟你说花了多少钱没有?”黄忠福问道。

“我问了多少钱,她叫我只管用,不要管是多少钱。”侯本福回答道,“管它值多少钱,我们一会用它煮顿火锅吃了再说,看它比我们的煤油炉煮的是不是要香点。”

“应该是要香点,煤油炉它毕竟有煤油味,汽化炉的味也难闻,多多少少都会串些进菜里,而且还总担心会不安全,这个没有任何燃料的气味啊,而且很安全。”何伦发看见这个稀罕玩意特别开心,因为平时侯本福工作太忙,黄本福做的菜味道又不好吃,所以做菜的事多数时间都是何伦发,而他不喜欢闻煤油的味道,即便后来有了汽化炉,他也还是不喜欢那味,再说,他还得找人从狱外买燃料进来,而有了这个电磁炉,他认为以后燃具的问题上就非常简单和方便了。

黄忠福上厕所时遇着文艺组的一个同犯,他就跟那个同犯说:“兄弟,今天侯老师搞回来一个东西,不烧油不烧煤,而且根本就看不到有火,居然可以做菜,可以熬药,太先进了。”

这同犯跟着黄忠福到编辑室参观了这个电磁炉,也禁不住“啧啧”称赞,他参观完了回到楼上文艺组又把这个电磁炉的事跟文艺组的说了。这几个人就停下手里的活,一伙人全部都来编辑室看电磁炉。

“侯组长你找哪个帮你买进来的?我们也搞一个进来,这玩意太好用了,而且我们还可以把它带进带出的两头用。”孔军问道。

“还有哪个帮他买进来嘛,还不是我弟妹洪大美女啊。”黄忠福口无遮拦地说。侯本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自知此话说得太草率。他和洪丽的事不只是整个宣教科都知道,而且可以说全监都知道,只是他不希望有谁当着他的面说这事,这样会让他左右为难,承认和否认都只会把事情搞得复杂,越复杂的事,别人就越好奇,就越要去弄得沸沸扬扬乌烟瘴气。好在每个人都投鼠忌器,因为畏惧着洪科长,所以也不敢对他的女儿洪丽随便说长道短。在人少或个别的情况下,有的会跟侯本福开个玩笑,但侯本福历来都不会去承认这个事,只说有时洪丽会通过颜干部找他帮忙做点文字工作。

孔军听黄忠福说这电磁炉是洪丽帮侯本福买进来的,立马就要请侯本福问问这东西多少钱,请洪丽也帮他们买一个。侯本福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今天你们先拿楼上去用,你们先用它吃了饭以后我们再拿来用,好不好?”

文艺组还有人说想通过侯本福请洪丽帮忙买个电磁炉进来。侯本福都装着没听见,倒是孔军比较理解侯本福的难处,连忙拿着电磁炉把他那几个弟兄喊走了:“既然侯组长说今天先给我们用,那我们就先拿去体验一下这个有科技含量的玩艺了,一会用完给侯组长拿下来。”

侯本福巴不得他们快离开这儿,不然又有人会提出通过他找洪丽帮忙买电磁炉,于是连忙说:“你们先拿去用,你们用好了我们再用。”

文艺组的人一走,黄忠福连忙面有愧色跟侯本福解释:“我不该在厕所跟他们说你拿电磁炉来的事,更不该说是弟妹洪丽给你买进来的……”

侯本福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因为黄忠福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现在怨他或责怪他都无济于事,反而会弄得双方心里膈应,黄忠福对侯本福言听计从,忠心耿耿,只是他人太过直率也很单纯,有时难免会口无遮拦和行为冒失莽撞,在这样的环境际遇下,能遇到这样的朋友,已经是一种幸运了,侯本福不仅明白怨怼无益,也不忍心用带刺的言语去让这样一个朋友伤心。

不过何伦发倒说了黄忠福两句:“兄弟啊,说话前还是先把话在大脑过一过,不要啥子说得说不得的都冲口而出。这样有时候会把别人弄得很为难。比如今天这事,本来我们私设小灶私用燃具炊具就是严重违规的,何必要去张扬显摆呢?如果这个事扯复杂起来,就不只是本福兄弟一个人的事,还会牵扯到人家洪丽,你说洪丽对本福兄弟的好,我们不是也在沾光嘛,为什么要把人家牵扯进来?而且如果这事扯烦了,到后来还可能牵扯到洪科长,你说这事如果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如何收场?哪个去收场?所以兄弟啊,以后开口前先闭口想一想再说。”

黄忠福习惯性地抠着后脑勺,整个神态都是惭愧而自责的,坐在椅子上埋着头,眼睛不时偷偷看看侯本福。

侯本福找人买了两瓶半斤装的品牌白酒进来,这是他给“老顽固”买的,之所以要买半斤装的,完全是从保险的角度考虑,因为半斤装的酒在任何人手里停留的时间都会短些,比如一斤装的酒每天喝二两,要五天才喝完,而半斤装的酒两天就喝完了。在手里停留的时间越短就越不易被人发现,也就越安全。但他不能跟“老顽固”说这样的话,他只能这样跟他说:“范老师,这次只买到两瓶半斤的,我自己留一瓶过瘾,给你一瓶先过着瘾,有机会我再帮你买来。”

“啊啊,我不是说散装酒就很好了嘛,咋个买这么贵的酒,够了够了,半斤我都要喝三、四天,老了,不像年轻时一天要喝一斤多酒,现在只是过过瘾,一天有一两多就够了。”他拿着酒往柜子里藏时禁不住先凑近眼前看了又看,“我乃是俗人一个,酒色之徒而已,身陷囹圄,色不可得,必想尽办法搞酒。”这两句话,足见“老顽固”得酒后的高兴劲。

“侯老师,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能冒这么大风险给我弄酒来,说明你不只是个讲信用的人,还是个敢做敢当的人!还有,那天你来找我开方子,是不是偷偷给我放了五十块钱在这里?”

“范老师过奖了过奖了,古人有‘千金一诺’之说,我既然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想尽办法的。那五十块钱,你不是说目前暂时有些紧张嘛,先给你抵挡几天。”

侯本福离开“老顽固”那里,走在回宣教大楼路上一直担忧,今天送给“老顽固”这酒可千万不要出任何问题,出了问题,不光是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减刑自,也会失信于洪丽,更会让家里父母伤心。可是人在监狱这样的江湖,真的是会遇到身不由己的时候。

过了四天,侯本福估计上次给“老顽固”的酒已经喝完了,而且酒瓶也应该收拾干净了。于是他拿着另外一瓶半斤装的品牌白酒又给“老顽固”送去。

“那个酒还是你曾经喝过那味吧?”一走到“老顽固”办公桌跟前,侯本福便问“老顽固”对酒的感觉。

“太香了!太纯了!太厚了!回味太长了!你拿来那个酒是正品,在这里喝到太不容易了!侯老师你太有心了!”“老顽固”一见着侯本福,一连串的“太式表达”流露出他难以掩饰的心情。

“喝完了?瓶子也处理了?”侯本福问,在监狱处理酒瓶就是将酒瓶装在不透明袋子里敲碎后偷偷扔进坝子里的垃圾桶里,一定是操坝里的公用垃圾桶里,而不是本单位走廊上的垃圾桶里。因为酒瓶子敲碎了,哪怕是你在敲碎之前是先用冷水将瓶里涮过了,但瓶子敲碎后还是有酒味,如果你扔在本单位垃圾桶里,别人闻到了就知道本单位有人偷偷喝酒了,如果有人去举报,很快就会查出违规喝酒的人。但如果你把酒瓶扔操坝上的公用垃圾桶里,就算有谁闻到酒味去举报,偌大的监狱,两千多犯人,从哪里开始调查呢?所以碎酒瓶扔到操坝上的公用垃圾桶里,就算是这次喝酒的事有了一半的安全。

“我又给你搞了个半斤的来。”侯本福把酒递给“老顽固”,“老顽固”惊喜得眼睛瞪大大的:“兄弟你太够朋友了!”他仍然去用钥匙打开那个柜子把酒藏好。

“范老师,我觉得酒放柜子里并不安全的,如果查监呢?不就把它给翻出来了?”侯本福说。

“对对对!等会我把它拿出来另外找个地方藏好,你放一百个心,不会出事的,一会我把它藏好就是!”他神秘地看着侯本福:“侯老师,兄弟,我想把我的一个绝技传给你,你一定用得着,以后享不尽的艳福!”

侯本福惊疑地望着“老顽固”,不知他所说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