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穿越从金庸到洪荒 > 第525章 井底那块石头会认人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525章 井底那块石头会认人

七日的死寂,像一层薄薄的尘埃,覆盖在每个人的心头。

直到第八日晨曦初露,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再次走向那口枯井。

井底的青石,静默如初,仿佛一场从未发生过的梦。

有年迈的老者跪倒在地,对着青石喃喃祈语,诉说对逝去亲人的思念,青石毫无反应。

有性情暴烈的汉子,抡起拳头狠狠砸在石面上,除了震得自己虎口发麻,石面依旧冰冷如铁,不留半点痕迹。

人群的骚动中,那个曾在石上画下笑脸的小女孩,被母亲牵着,怯生生地挤了进来。

她好奇地伸出小手,指尖刚刚触碰到石面,那冰冷的石头竟奇迹般地微微发烫,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神念,直接在她脑海里响起——“嗯。”

一声“嗯”,轻柔得像是母亲的呢喃,却在死寂的人群中炸开了一道惊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女孩身上。

紧接着,曾经的灶火名灵陈三娘,当她的掌心贴上石面时,石头内部传出“嗡、嗡、嗡”三声低沉的鸣响,那节奏,与她当年在灶台边拉动风箱的频率一模一样。

有效!这石头真的识得人!

人群彻底沸腾了。

然而,当德高望重的墨守真先生缓步上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代表着村中最正直的品格,他的名字,理应得到最响亮的回应。

可就在他苍老的指尖即将触及石面的一刹那,“咔嚓”一声脆响,光滑的石面竟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那裂痕像是一道伤口,更像是一声决绝的拒绝。

墨守真如遭电击,猛地收回手,满脸的不可置信。

“它识得人心里的名字……不是喊出来的那个。”一直蹲在角落里,用一根烧焦的兽骨在地上划拉的赤眉,沙哑地开口了。

他抬起头,一双赤红的眉毛下,眼神锐利如鹰,“有些人,嘴上喊着一个名字,心里却藏着另一个。石头不认谎。”

赤眉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顶。

接下来的景象,彻底印证了他的判断。

越来越多的人上前尝试,结果却诡异得令人心悸。

天真烂漫的孩童触碰它,石面便温润如玉,仿佛母亲的怀抱;而一些饱经风霜的老人摸上去,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摸到了万年玄冰。

轮到风砚时,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只是将手掌轻轻一按。

下一秒,石面上光影流转,竟清晰地浮现出一柄战损累累的佩刀轮廓!

那正是他战死沙场的父亲生前从不离身的佩刀!

风砚虎躯一震,双目瞬间赤红,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重重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剧烈颤抖。

名字醒了,人反而不敢再轻易提起。

最恐怖的一幕,发生在一个曾为苟活,主动去“顺民碑”上刻下奴仆烙印的中年男人身上。

他只是刚刚靠近井口,还未触碰,整块青石突然开始剧烈震颤!

井底沉寂多年的残灰猛地腾空而起,在空中聚成一团灰雾,雾中渐渐化出一个扭曲的人影,冲着他发出无声的嘶吼:“你还配叫人?!”

那男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离了井边。

自此,一种全新的恐惧在村民心中蔓延开来。

他们不再怕名字丢了,而是怕名字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你曾用它做过什么。

赵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深邃。

他知道,不能再让这种混乱的审判继续下去。

他在村口最显眼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立起一块新的木碑,上面只有一行字:“欲触石者,先焚旧契。”

他的声音传遍村落:“每个人,都曾有过不愿承认的身份,做过不愿回首的事。现在,把那个让你蒙羞的烙印,那个你最想抛弃的名字,写在纸上,投入火盆。与过去做个了断,才有资格去见新的未来!”

焚契之夜,村子中央燃起了熊熊篝火。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凝重而挣扎的脸。

人们颤抖着,在分发的纸条上写下那些深埋心底的耻辱。

“奴才”、“告密者”、“懦夫”、“弃子”……一张张写满罪与悔的纸条,被主人们决绝地投入烈焰,在噼啪声中化为灰烬。

那仿佛不是在烧纸,而是在烧掉一层层束缚灵魂的枷锁。

就在最后一张纸条即将被火焰吞噬殆尽时,异变陡生!

那火苗猛地向上蹿起三尺多高,颜色由橘红转为诡异的青白,竟从火焰中心,硬生生“吐”出了一枚尚未燃尽的残符!

残符在空中缓缓旋转,上面四个古朴的篆字在火光下清晰无比——共名监正!

人群中,见多识广的黑爪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失声惊呼:“这不可能!共名监正!那是上古时期统管天下命名体系的最高神职!这个职位……只有死人才能卸任!”

他的话音未落,天空骤然降下冰冷的夜雨,淅淅沥沥,带着刺骨的寒意。

但诡异的是,方圆十丈之内皆是雨幕,唯独篝火上方的区域,滴水不侵,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罩子隔绝。

“在那里!”玄音婆婆枯瘦的双手在胸前急速舞动,打出一连串繁复的形名手印。

随着她最后一印拍出,一道微不可见的波纹指向村子西北方向的废墟——在那浓重的夜雾之中,一座早已坍塌的祭坛轮廓,若隐若现。

事不宜迟,赵轩当即率领黑爪、风砚和柳念真等人,连夜奔赴西北废墟。

拨开纠缠的藤蔓与乱石,他们果然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下,发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青铜古钟。

只是这钟并非悬挂,而是倒扣于地,像一个巨大的坟包,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钟身之上,密密麻麻铭刻着无数的姓名,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利爪刻上去的,笔画狰狞。

而最诡异的是,所有名字,竟然都是逆写的——必须从下往上读,才是正确的顺序。

柳念真刚刚靠近古钟三步之内,便脸色一白,猛地捂住嘴,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她扶着身旁的断墙,声音颤抖:“这些名字……都在哭!它们在哭喊自己的耻辱!”

“邪魔外道!”风砚怒喝一声,抽出背后的长刀,运起全身力气,一刀劈向钟身。

然而刀锋尚未触及,“铛”的一声巨响,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反弹回来,竟将他魁梧的身躯震退了七八步,手臂一阵发麻。

“这不是封印。”赵轩拦住了还想再试的风砚,他凝神细察,终于发现了端倪。

在倒扣的钟底与地面接触的缝隙里,正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液体渗出。

那黑液一接触地面,立刻化为无数细小如蚁的文字,蠕动着,爬行着,最终又消失在泥土里。

赵轩心中一寒,瞬间明白了:“这不是封印器,这是一个孵化器!那些被人们主动遗忘、焚烧的‘恶名’并没有消散,它们被吸引到这里,以羞耻、悔恨和恐惧为食,正在聚合成一种前所未闻的新型名灵!”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无比凝重,“而这种名灵,专噬那些……真心忏悔之人!”

话音刚落,远处村庄的方向,老驼那悠扬的笛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名村民连滚带爬地跑来,带着哭腔高喊:“不好了!赵轩先生!阿芽……画笑脸那个小女孩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她的胸口……她的胸口上出现了三个血字!”

“是什么字?!”赵轩心中咯噔一下。

“是……‘替罪羊’!”

赵轩脑中轰然一声,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倒悬钟每唤醒一个人的良知,感受到一份真诚的悔意,就会抽取那份灵魂中最纯粹的真实名字作为代价和养料!

小女孩的纯真,陈三娘的怀旧,风砚的孝义,都成了它的食粮!

而它现在,要夺走阿芽的名字!

“没时间了!”赵轩当机立断,语速极快地发布命令,“黑爪!用你的始祖名核碎片为引,强行激活拒名结界,将这口钟彻底笼罩,隔绝它与外界的联系!”

“柳念真!”他又转向面色苍白的柳念真,“盘坐到钟顶去!用你的通灵之体,模拟出‘全体村民集体沉默’的意志!让它感受不到任何悔恨,断了它的食粮!”

黑爪和柳念真毫不犹豫,立刻依言行事。

一道灰蒙蒙的光罩瞬间将古钟笼罩,柳念真则强忍着脑中无数名字的哭嚎,盘膝坐在了冰冷的钟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第一日,钟身震颤不休。

第二日,钟体开始忽明忽暗。

直到第三日寅时,天色最暗的那一刻。

古钟终于发出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

那声音不是向外扩散,而是猛地向内塌陷!

仿佛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所有铭刻在钟身上的逆写姓名,像是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疯狂地倒流、回缩,最终全部汇聚成一点,凝结成一枚指甲盖大小、晶莹剔透的“悔字结晶”,悄无声息地坠落下来,没入了柳念真的心口。

几乎在同一时间,村子里传来喜讯——小女孩醒了!

当赵轩等人赶回时,小女孩正坐在床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看到众人,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清脆的声音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我不是替谁死的……我叫阿芽。”

赵轩拿起一块从倒悬钟上崩落的残片,入手尚有余温。

他望着上面已经模糊不清的刻痕,低声自语:“真正的自由,是连赎罪,都不需要被记录。”

村中的危机暂时解除,人们的脸上重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风砚默默地走到阿芽的床边,这个在战场上都未曾皱眉的汉子,此刻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小生命,只是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阿芽没有躲闪,反而仰起头,用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铠甲,看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看到了那柄刻在石头上的、属于他父亲的刀。

忽然,她的小手轻轻抓住了风砚的衣角,仰起头,用一种近乎于分享秘密的口吻,轻声说了一句话。

风砚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