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慢着……”
蒋干见周善要行刑,急忙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道:
“我肚里虽然没有坏水,可是有好东西啊!”
“只要你能让我死的远点儿,我这些宝贝,全是你的!”
周善听了,眼睛一亮!
“你们暂且退下!”
周善回头,喝退众军,然后才回到蒋干的面前。
探手扯开了蒋干的前胸。
哗啦!
几条金珠手链探头耷拉出来,荡悠在半空,泛着金光。
周善急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警惕的回头看了看。
蒋干低声道:
“我就是害怕周瑜死了之后报复我,所以上次来江东的时候才替他重新修坟立墓,祈求他的原谅。”
“你就忍心我死了之后,落在他的手里让他折磨啊……”
周善贪婪的看着蒋干身上掉落出来的宝贝,抹了一把嘴角的馋涎:
“那你待怎地?”
“总之要俺放了你,那是不可能!”
蒋干嘻嘻一笑,摇了摇头:
“你放心,咱绝不让你为难就是了!”
“俺听说死在水里的叫水鬼,死在旱岸上的叫旱魃。”
“荆州第一智者水镜先生司马徽,就是被曹操坠入江中而死,成了江中之鬼。”
“想我蒋干怎么说也是饱学之士,怎么能平庸的死去呢?”
他抬头看着周善:
“不如也让我蒋干效法水镜先生,也坠江而死做个水鬼好了!”
“至少我的亡魂还能逆流而上,到江夏看一眼那如花似玉的娘子……”
“总比留在江东,整天游荡着找你复仇要好吧?”
“只要你肯答应,这些好东西都是你的!”
蒋干的身子一抖,怀中所藏金珠宝玉的光芒闪的周善睁不开眼。
他这一趟来柴桑搭救孙尚香,也算是破釜沉舟报答周不疑了。
所以倾尽所有,把这么多年的库存家当都带了出来。
虽不能说富可敌国,那也是价值万金!
“嗯……”
周善低头沉思着。
他并不在乎蒋干死后会不会被周瑜欺负,更没有成全蒋干化为水鬼游回江夏看小乔的善念。
可是蒋干的最后那句话,却让他纠结了。
“死在旱岸上就成旱魃?”
“亡魂会游荡在柴桑,寻找我报仇?”
周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真要是让恶鬼缠身,那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享受不到了啊……”
周善定了定神,忽然看着蒋干咧嘴笑道:
“俺有主意了!”
“俺成全了你,就让你坠江而死!”
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了不远处的鲁肃。
蒋干心念一动,连忙央求道:
“鲁肃我可不管,你们在这里把他咔嚓了就得了!”
“他是周瑜的好友,你要是让他随我一同沉江,他肯定会为周瑜报仇,还是得爆锤我……”
周善哈哈大笑,蒲扇般的大手伸入蒋干的胸口一掏,把那些金珠宝玉都掏了个干净,得意的说道:
“俺只答应让你坠江而死,可没答应只让你自己坠江而死!”
他回头一指鲁肃:
“俺要把你们两个一块儿沉江,让你们做水鬼也做一对水鬼!”
“哈哈哈,让他爆锤你,可你却上不了岸,寻不了俺的仇!”
蒋干作出大惊失色的样子,连声叫:“不可!”
但周善毫不理会,转身大声吩咐:
“把他们两个推到江边,绑在巨石上,沉入江底!”
喏!
众兵听命,推着鲁肃和蒋干到了江边。
江边的渡口,停着几艘专门用来往来传递斥候奏报的小船。
噗通!
周善站在江边,看着巨石落入江中,激起巨浪。
蒋干和鲁肃的身体随着巨石沉入水底,了无踪迹。
“走!”
“回去之后,嘴严实些,不该说的不必说!”
周善摸了摸怀中的那些金珠宝玉,嘿嘿一笑:
“过几天俺请你们吃大席!”
众人簇拥着周善,上了战马,返回吴侯宫复命去了。
周善自然不敢说自己得了好处,把杀头改成了沉江。
孙权也无心多问,这件事便画上了句号。
……
“呼!”
直等到周善一行人的战马走远了。
江面上忽然探出了两个脑袋!
“子敬,你行啊!”
“俺只道俺的水性了得呢,没想到你比俺胜强万倍!”
“咱俩逃过此劫,你居功至伟!”
蒋干冒上水面,使劲呼吸了几口之后,原本憋得紫涨的脸,终于恢复了常态。
“笑话!”
死中得活的鲁肃,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眼里只有仇恨,再无哀伤。
他浮在水面上,眼望吴侯宫:
“你莫要忘了我乃武将出身,而且和水军大都督周瑜乃是至交好友。”
“我的水性岂能还不如你?”
“再说了,周瑜的大仇未报,我岂能就这么死了!!”
蒋干哈哈大笑!
……
“好!”
“主公果然好计策!”
鄱阳湖水寨里,陆逊捏着柴桑发来的书信,放声大笑:
“皇后被擒,重臣被杀!”
“周不疑只要还是人,就绝对忍不了这些耻辱!”
他放下书信,双目炯炯,凝视着阶下众将:
“尚香皇后已被囚禁吴侯宫,落在主公掌握之中,蒋干被主公处死于柴桑!”
“我料十天之内,周不疑必会发兵攻我江东!”
“报仇雪恨,就在这几天里了!”
阶下众将,无不振奋!
自周不疑入主江夏以来,江东水军屡战屡败,早已斗志全无。
他们期盼着能有一场大胜,来提振士气!
水军副都督程普忽然蹙眉说道:
“大都督,水上交战,当以弓箭最为重要!”
“可前次大都督从柴桑赶来赴任,只带来了战船粮草和军器,但箭矢却并未补充……”
陆逊淡淡一笑,摆手笑道:
“无需箭矢!”
“这一次,我要不费一兵一卒,一箭一矢,让周不疑的兵马灰飞烟灭!”
正在此时,忽有小校急匆匆来到帐下,躬身禀报道:
“报大都督!”
“江边巡防的斥候急报,江北周不疑忽然以战船铺江为桥,覆压而来,再有几天,恐怕就要过了江心了!”
周不疑!
战船铺江为桥?
那得多少战船!
凌统又惊又怕,躬身说道:
“大都督,周不疑的兵马陆战无敌,赵云的破阵血屠营甚至可敌二十万曹军!”
“若让他们铺江度过天险,则我江东危矣!”
“不如半渡而击之!”
韩当连连摇头:
“半渡而击之?怎么击之!”
“他们的战船铺到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岸边,又何来的半渡?”
“他这一招,好毒!”
陆逊浅笑道:
“你们不必忧虑,我早已有了应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