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的妻子给儿子捐了肝脏,让杜希正可以存活下来。
肝脏移植手术,加上术后的护理费用也需要大几十万,所以杜衡当时就将房子卖了救急。
能把杜希正救回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肝脏移植之后需要长期服用免疫抑制药物,这无疑对身体是一项严重的负担。
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小心谨慎的定期复查,剩下的只能交给天意。
但是,老天爷最擅长的不是开眼,却是开玩笑。
杜衡说道:“由于免疫系统被抑制,肝移植患者罹患癌症的风险会增高。”
“而我儿子……就中招了。”
说到这里,杜衡问道:“我能抽烟吗?”
郑义微微点头,杜衡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反复吸了很多次才继续开口。
“我儿子……得了血癌。”
“骨髓移植配型对血型的要求程度更高,需要血型相同。”
“我连给他提供骨髓的机会都没有……”
“我把所有的能求的亲戚都求到了医院,求他们救救我儿子。”
“愿意去的,只有我弟弟和我小姨子。”
“幸运的是,我小姨子跟我儿子配型成功了。”
“所以我很缺钱,我需要大量的钱做手术,还有后续照顾我儿子。”
原来杜希正不是在学校住校,他在杜衡上班的医院住院。
杜希正原本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却因为四年前的车祸,一生都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郑义和陆执听着杜衡的话,心情也跟着压抑了几分。
世人都会为未曾绽放的花朵感到可惜。
而杜希正却在绽放的路上,荆棘丛生。
郑义沉声问道:“叶琛借钱给你了吗?”
非亲非故,叶琛没道理会借一大笔钱给杜衡的。
“叶总答应了。”杜衡肯定的说道。
出乎两人意料的,杜衡竟然说叶琛答应借钱给他。
商人无利不起早,何况叶琛还是个富商,极善钻营算计。
杜衡凭什么借到钱?
郑义微微蹙眉,问道:“他借给你多少?”
“100万。”杜衡伸出拳头比着。
“钱给你了吗?”
“还没有,现在叶总死亡,这笔钱应该是没戏了。”
杜衡叹了口气,似乎愁的要命。
按照杜衡的说法,叶琛的死亡对他来说没有半分好处,反而是一种损失。
100万,足够杜希正骨髓移植手术的费用了。
杜衡刚才说话的时候,言语间也甚是惋惜。
郑义却是直截了当的说道:“恕我直言,叶琛跟你顶多算是个邻居。”
“他凭什么借钱给你?”
杜衡抽了口烟,说道:“他当然不白借。”
昨晚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顿酒没白喝。
就连杜衡自己都没想到,叶琛真的答应借钱给他。
但叶琛是有目的的……
杜衡解释道:“叶总最近正在进军医疗行业。”
“他盖了一家大型私立医院,外科缺少一位经验丰富的手术医生。”
“我现在是三甲医院的副主任医师,这个履历足够撑起一个私立医院的外科科室。”
“尤其是他要能做肝脏移植的医生,而我刚好符合这个条件。”
“这100万,虽然算是他借给我的。”
“但是,其实是他挖我加入医院的好处费吧,以后也会按比例从我工资里扣。”
叶琛竟然又开始进军医疗行业了……
这样的话就解释的通了,虽然名义上是借钱,但是双方也不过是利益互换罢了。
杜衡说道:“我已经答应叶总了。”
“现在看来,也不必去这私立医院了。”
“当时为了庆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我带去的酒和果汁基本上都喝没了。”
“我也因为儿子的手术费用有着落了,心情放松了许多,不自觉的喝了很多酒。”
所以叶琛家的餐厅到处都是空酒瓶,当时两人必定都处于醉酒状态。
以这种状态想要杀人后再利落的切开腹部,打扫现场,也很难吧……
郑义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叶琛家的。”
仔细回忆着跟时间点相关的线索,杜衡说道:“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清了……”
“我离开的时候也没看表。”
“当时楼下那女的嫌我俩吵,估计是啤酒瓶子易拉罐往地上放的时候叮叮当当,吵到她休息了吧。”
“我们喝的正高兴呢,她就去哐哐砸门了。”
“我们俩也喝的有点多,叶琛跟她吵了一架。”
“被她一闹我们也没了喝酒的兴致,紧接着我就离开了。”
楼下的女的,也就是住在二楼东户的卖保险的那位卷发女人,名字叫做陈灵。
按照杜衡的说法,陈灵上门的时候,亲眼见过杜衡和叶琛。
叶琛那时候还活的好好的……
如果杜衡真的紧接着离开叶琛家的话,他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也就别提能剖开叶琛的肚子了。
郑义继续询问细节,以便后续验证证词的真实性。
“说说当时陈灵和叶琛都骂了什么?”
“这我哪儿记得请啊,都是些脏话,而且我当时喝多了。”杜衡无语道。
“一点儿都记不清?”郑义挑眉。
“那也不至于。”杜衡努力回忆着,说道:“我记得那女人哔哔了一堆,说吵她休息了。”
“还说再这么吵好像要报警?”
他说的不太确定,看来当时的确醉的不轻。
杜衡好不容易借到钱了,终于能给儿子看病了,酒不醉人人也会自醉吧。
“叶琛听到后是什么反应?”
“老大不乐意呗,阴沉着脸嚷嚷让她赶快去报警。”
郑义将细节记在心里,问道:“吵完架,你就离开了?”
“那你从叶琛家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之后你又去了哪儿?”
杜衡说道:“楼下那女的看到了啊。”
“叶琛说想休息了,那不就是撵我走么,我带上门就直接出去了。”
“二楼那女的当时还气呼呼的站在门口呢。”
“一个劲儿在骂着什么,连我也一起骂。”
“我还跟她吵吵了两句。”
“那女的就跟更年期提前一样,见到人就呛,脾气臭的要命。”
“我好像建议她去我们医院看看妇科,别是有什么毛病,脾气这么差。”
“她就指着我“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了,笑死了。”
“跟她吵完我就下楼了。”
“下楼了?”郑义不解道。
许愿离开叶琛家的时间在8点半到9点之间。
杜衡跟叶琛又喝了一顿大酒,起步也得1个小时。
粗略估算的话,他离开叶琛家的时候应该已经不早了。
杜衡不直接回家休息,下楼干嘛去了?
(啊……好久没要三连为爱发电了!要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