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个月……”
石中玉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向虚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仿佛在触摸一个看不见的沙盘。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未来五个月的棋局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
“五个月,剧情就要开始了。贝海石会去摩天崖,接回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傻小子石破天。这是整个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刀。
“如果我到那时候还困在长乐帮,贝海石就不会动身。他会一直守着我这个‘帮主’。而那个在摩天崖上练功的石破天,没人引导,以他那股傻劲儿,迟早会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一旦他死了,就没人能顶替我这个位置了。”
想到这里,石中玉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最坏的结果:自己费尽千辛万苦逃离长乐帮,却因为石破天的死,导致“长乐帮帮主”这个身份永远地钉在自己身上。届时,贝海石会像一匹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发动整个帮派的势力,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回去。到那时,天下之大,恐怕真的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贝海石的手段他太清楚了,那老狐狸的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远非自己能轻易摆脱。
“不行,绝对不行。必须在五个月之内,找到一个万全之策,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铁锚,将他飘忽的心思牢牢固定在“逃亡”这个目标上。然而,就在他心神紧绷,盘算着各种脱身之计时,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房间另一头。
小玉正坐在摇篮边,低垂着眼帘,专注地给两个孩子哺乳。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为她苍白憔悴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她微微敞开的衣襟下,是饱满而温润的曲线,那是一种充满了生命力的、母性的柔美。此刻的她,不再是昨夜那个被他肆意摧残的玩物,而是一个散发着宁静与安详气息的女人。
一股熟悉的、灼热的冲动猛地从石中玉的小腹窜起,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那是一种纯粹的、原始的占有欲,想要再次将这份圣洁揉碎,将这份宁静撕破,让她重新变回那个只会颤抖和哭泣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身体甚至已经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半分。
就在这时,脑海中“贝海石”三个字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瞬间打了个激灵。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压制那股翻腾的欲望。理智与本能的交战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对未来的恐惧战胜了当下的兽欲。他烦躁地转过身,不再去看小玉,仿佛那是一道会灼伤眼睛的火焰。
而被注视的小玉,虽然低着头,却早已感受到了那道黏腻而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当那道目光从思索变得贪婪,又最终转为一种压抑的烦躁时,她的后背猛地窜上一股寒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这就像是屠夫在打量一头养肥的猪,是在考虑是现在就宰了,还是再养一阵子。每一次石中玉用这种眼神看她,都意味着她可能要再次经历一场噩梦。此刻,他虽然转过了身,但小玉知道,那头野兽只是暂时收起了利爪,它随时可能再次扑过来。她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中的孩子,仿佛这两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对抗这无边恐惧的唯一盾牌。
不过,她想多了。
这一整天,石中玉都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坐在窗边,眼神时而凝重,时而飘忽。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棋盘之上,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对弈,每一步都关乎生死。小玉的存在,连同她哺乳时那圣洁而诱人的姿态,都成了棋盘边缘模糊的装饰,引不起他半分波澜。连吃饭时,他也只是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菜,食不知味,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小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她习惯了石中玉如狼似虎的目光,习惯了那种随时可能被扑倒的恐惧。这种突如其来的“冷落”,让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难道……我的魅力下降了?”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她自己狠狠掐灭。她立刻摇了摇头,在心中自嘲地否定:“不,不可能。这个恶人,肯定是在想什么更阴毒、更折磨人的法子。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可怕。”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悄然流逝,夜幕降临。小玉将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哄睡,轻轻放进摇篮里。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走向刑场一般,主动躺到床上,闭着眼,颤抖着解开了衣襟,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她宁愿主动承受这熟悉的痛苦,也不想活在未知的恐惧里。
然而,石中玉依旧没有这个心思。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床上一眼,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就在这时,“笃、笃、笃”,三声清脆而规律的敲门声,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房内的僵局。
石中玉浑身一震,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上模糊的虚影,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让他牵挂又依赖的身影——丁铛。他心中一喜,几乎是立刻就拉开了房门。
“叮叮当当!”石中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激动和如释重负,他一把将丁铛紧紧搂入怀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我……我一直在等你。”
“还可以,”丁铛在他怀里闷声回答,随即抬起头,她的目光越过石中玉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就捕捉到了床上衣衫不整的小玉,以及旁边摇篮里那两个熟睡的婴儿。她的眼神微微一凝,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酸意,说道:“天哥,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好呀。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女的,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这本事,可真不小。”
石中玉心中一紧,知道这事瞒不住,也懒得解释。他急切地想和丁铛单独谈正事,便连忙说道:“这……这个说来话长。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让她们去其他房间,我们两个单独聊聊,怎么样?”
“行吧,那你快点。”丁铛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抱起手臂,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好嘞!”石中玉如蒙大赦,立刻转身走到床前,对小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穿好衣服,你今晚去其他房间睡觉。”
“好。”小玉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顺从,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茫然。她迅速坐起身,低着头,默默地系好衣扣,不敢看丁铛,也不敢看石中玉。
石中玉则动作轻柔却又果断地抱起摇篮,对着丁铛歉意地笑了笑,便快步走了出去,向着侍剑的房间走去。小玉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心中却掀起了波澜。这个叫丁铛的女人,似乎和石中玉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的出现,会让自己和孩子的生活,走向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