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雪耀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巨大的身影快如闪电,在术牙话音未落的瞬间,一只覆盖着银白毛发的巨爪已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拍下!
“砰!”
术牙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脑袋被雪耀的巨爪死死摁进了地面!只留下四肢在外面疯狂地抽搐挣扎,像一只被钉住的青蛙。
“谁允许你这么同我小宝讲话的?”
这一幕血腥而暴力,瞬间震慑住了部分兽人。
“你们看!那无知的雪狼开始杀人了!他为了维护那个伪善雌性,要杀光我们!” 躲在人群里的某个声音再次尖声叫道,充满了刻意的引导。
恐慌和愤怒再次升级!雪耀的武力威慑,反而成了墨阳攻击的武器!
墨阳长老见状,非但不惧,反而露出一丝得逞的冷笑。他猛地提高声音,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各位!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赖以生存的河流会被突然冰封吗?!”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吸引了所有兽人的注意力,连那些愤怒叫嚣的人都暂时安静了下来。水源,是生存的根本!
“为什么?!” 立刻有人惊恐地问道。
墨阳指着被困在荆棘牢笼边缘(沉霄虽然冻碎了一批,但新的荆棘又在疯狂生长)的丹宝和沉霄,声音充满了揭露真相的激昂:“因为她们!就是这个女巫医和她的守护兽做的手脚!赫金族长也知情,甚至可能是同谋!他们本来下了毒,然后故意冰封河流,就是要断绝我们的水源,让我们在恐慌中只能依赖她!任她摆布!”
“什么?!”
“冰封河流是她们干的?!”
“赫金族长也……”
人群彻底炸锅了!水源被断,这比药丸中毒更能引起所有兽人的恐慌和愤怒!
丹宝气得浑身发抖:“倒打一耙?!墨阳,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有支持丹宝的兽人(比如天羽,那个蓝雀雄性)壮着胆子喊道:“让沉霄大人解冻!解冻了不就知道河水有没有问题了?就能证明女巫医的清白!”
“对!解冻!”
“解冻看看!”
墨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脸上露出一个极其阴险的笑容,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和笃定:“解冻?她哪里敢解冻?!你们也不想想,今天这么多部落的兽人都在这里,她本来只想对我们豺狼部落下手的,就因为之前我们有些族人说了她兽夫不好,她怀恨在心!但现在这么多外族兽人都在,她要是解冻了河水,大家喝了出问题,不就坐实了她下毒的罪名?所以,她不敢!她绝对不敢解冻!这河水,肯定被她动了手脚!”
他的逻辑极其恶毒且具有煽动性,将丹宝置于一个进退两难的死局:
* 不解冻,坐实“做贼心虚”、“断绝水源”的罪名。
* 解冻,万一有人喝水出问题(墨阳肯定会安排人出问题),就是“下毒害人”的铁证。
“对对对!长老说得对!她不敢解冻!”
“阴险!太阴险了!”
“蛇兽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连带她也是祸害!”
“一个蛇兽人有什么好维护的!值得她这样?”
铺天盖地的指责再次淹没丹宝。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要解释河水冰封的真正原因。但是,她的声音在数百上千兽人愤怒的咆哮、恶毒的咒骂和盲目的跟风中,显得那么微弱无力,瞬间就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而且说不是她下的?谁会听?
雪耀狂暴地撕碎不断生长的荆棘,却无法堵住那无数张喷吐着恶意的嘴。沉霄脸色苍白,连续动用力量冻结荆棘让他消耗巨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来瑞被彻底排斥在信任之外,他的任何解释在墨阳的煽动下都成了“包庇”。
赫金被荆棘束缚,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丹宝看着眼前这荒诞而绝望的一幕,看着那些曾经对她露出感激笑容的面孔此刻变得扭曲而陌生,看着墨阳脸上那胜券在握的阴冷笑容,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尤其是当“地头蛇”掌控了“民意”和阴谋时。
【叮咚!叮咚!叮咚!……】系统面板上,蛇弃的“厌恶值”如同失控的野马,在墨阳一次次提及和污蔑蛇兽人的话语中,疯狂飙升!96.5%……96.6%……无限趋近于原先的97%!那冰冷的数字,像一把把钝刀,切割着丹宝的心。
就在这时!
“唳——!!!”
一声尖锐刺耳的鹰唳撕裂了混乱的天空!
众人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只翼展巨大、通体羽毛漆黑如墨的巨鹰,如同从地狱飞出的幽灵,以惊人的速度俯冲而下!它巨大的翅膀扇动间,带起灼热的气流和零星的火星!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黑鹰兽人说话了,声音洪亮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直冲被荆棘围困的丹宝喊道:
“女巫医大人!您交代的事情我完成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步,煽动圣火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之锤,狠狠砸在所有兽人的心头!
女巫医交代的事情?煽动圣火?!
还没等众人从这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反应过来,那黑鹰兽人巨大的翅膀猛地对着祭坛周围一扇,无数细小的、带着灼热气息的火星如同暴雨般洒向祭坛各处!紧接着,它没有丝毫停顿,利爪闪烁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捕猎般,精准无比地抓向人群中央的丹宝!
“小宝——!” 雪耀目眦欲裂,巨大的狼躯爆发出极限速度,猛地扑向丹宝!沉霄也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寒气,试图冻结黑鹰!
然而,黑鹰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它选择的角度极其刁钻,利用了人群的遮挡和雪耀、沉霄被荆棘牵制的瞬间!
“啊!” 丹宝只觉肩膀一阵剧痛,尖锐的利爪已经深深扣入她的皮肉,巨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从地面提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
一道身影,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猛地从斜刺里扑了出来!
是丁香!
她不知何时挣脱了混乱的人群,在丹宝被利爪抓住腾空的瞬间,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一把死死抓住了丹宝的一只脚踝!
“女巫医——!”
丁香的声音带着惊恐和不顾一切的嘶喊!
下一秒,黑鹰兽人带着巨大的升力,抓着丹宝,连同死死抓住丹宝脚踝的丁香,在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
“不——!!!” 雪耀的咆哮震动了整个部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色的身影迅速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尽头。祭坛上,只留下飘散的火星和一片死寂的狼藉。
墨阳看着消失的黑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冷而满意的弧度。
冰冷的利爪如同铁钳,深深嵌入丹宝单薄的肩胛骨,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狂风在耳边呼啸,刮得脸颊生疼,脚下是越来越渺小、如同玩具模型般的祭坛和混乱的兽人群。失重感和剧痛的双重折磨下,丹宝忍不住挣扎起来,哪怕每一次扭动都牵扯着肩膀撕裂般的痛楚。
“女巫医,我劝你别挣扎了。” 黑鹰兽人低沉的声音穿透风声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劝诫的意味,“这高度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这语气里一丝若有似无的“关心”让丹宝心头疑窦丛生。她强忍疼痛,艰难地仰头看向那巨大的黑色鹰首:“你是谁?我们认识吗?为什么要陷害我?” 她必须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
黑鹰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鸣叫,巨大的翅膀平稳地扇动着:“你我认不认识,根本不重要。”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戏谑,“重要的是,祭坛上那些蠢货,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是‘你的人’,这就足够了。我的任务,就是坐实你的‘罪名’。”
“你……!” 丹宝气结,肩膀的剧痛让她无法流畅反驳。
就在这时,死死抱着她脚踝的丁香,在剧烈的颠簸和极度的恐惧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仰起头,对着上方的黑鹰破口大骂,声音在风中支离破碎却充满恨意:“呸!你们这些长着翅膀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辱骂显然激怒了黑鹰。
“不知死活的丑雌性!” 黑鹰冷哼一声,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斜,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做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急转弯翻滚!
“啊——!” 丁香只觉得天旋地转,巨大的离心力瞬间将她甩了出去!她抱着丹宝脚踝的手猛地一滑,只剩几根手指还死死勾着丹宝的脚腕!整个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悬吊在空中,全靠那几根手指支撑!下方是令人眩晕的高度!
“丁香!” 丹宝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顾不上肩膀的剧痛,猛地躬身,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死死抓住了丁香拼命向上伸来的另一只手!巨大的拉扯力让她的肩伤处传来骨头错位般的剧痛,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抓紧!别松手!” 丹宝的声音因为剧痛和用力而嘶哑变形。看着丁香惨白惊恐、布满泪痕的脸,感受着左手和脚踝承受的巨大重量以及随时可能脱力的绝望,丹宝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强烈的恐惧。
她不是怕死,是怕连累这个不顾一切抓住她的雌性!
她抬起头,对着黑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别乱动!别乱飞!你要什么?我配合你!别伤害她!别让她掉下去!”
黑鹰似乎对丹宝此刻的“服软”很满意,停止了翻滚,恢复了平稳飞行,但速度依旧很快。它发出一声嗤笑,带着浓浓的嘲讽:“呵,先前在祭坛上,还傲骨铮铮的女巫医呢?为了一个……嗯,不算漂亮的雌性,就肯低头配合了?真是讽刺。” 它顿了顿,语气又带上点玩味,“不过你放心,我还没蠢到想因为我的原因摔死一个雌性。万一真被兽神降下惩罚,我这身羽毛可不够烧的。”
“你们既然这么怕因为伤害雌性而被兽神惩罚,” 丹宝喘息着,艰难地质问,左手死死抓着丁香,丝毫不敢放松,“为什么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陷害我?把我置于死地?!”
黑鹰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或者觉得没必要回答。它转而问道:“豺狼部落都那样对你了,把你当伪善雌性,污蔑你的兽夫,恨不得撕碎你。你居然还关心他们部落一个普通雌性的死活?你不应该恨他们所有人吗?巴不得她摔死才解气吧?”
丹宝却没有再回答。剧烈的疼痛消耗了她太多体力,肩胛骨像是被碾碎了一般,抓着丁香的左手也渐渐麻木。她全部的意志力都用在对抗疼痛和抓紧丁香上,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探究这个黑鹰复杂又矛盾的心态。
更让她内心五味杂陈的是,在那种生死关头,扑上来抓住她脚踝的,竟然是丁香——这个曾经对灰尾苛责、性格有些别扭的雌性。这份意外的“援手”,让她冰冷愤怒的心底,悄然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暖流。
【丹宝(意识里呼唤):“小精灵!快!现在这种情况,我能带着丁香藏进空间吗?再飞下去不是办法!”】
小精灵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宿主,你的空间规则是‘在哪里消失就在哪里出现’。你现在从几百米高空消失,下次出现时,还是在几百米高空!你身边可没有会飞的兽人能接住你们,掉下去妥妥变肉饼!这办法行不通!】
丹宝的心沉了下去:【那怎么办?!说好的遇到危险给我出主意呢?!我现在被老鹰抓着,丁香吊在半空,随时可能摔死,这还不算致命危险?!】
小精灵的声音显得有些刻板:【系统判定机制是这样的……emmm……目前检测到宿主肩部受创,但生命体征稳定,无致命伤。丁香雌性虽然处于危险状态,但并未受到直接攻击导致生命垂危(比如被捅一刀或掐脖子),系统判定……未达到‘致命危险’触发‘紧急避险传送’的条件。需要花费积分兑换的‘传送安全地带’功能,也必须是在相对稳定、有明确安全坐标的情况下使用。】
丹宝气得差点在意识里骂出来:【坑货系统!我肩膀快被捏碎了!丁香随时会掉下去摔死!这都不算致命危险?!检测你个头啊!】 她看着下方已经缩成模糊色块的大地和森林,感受着丁香越来越微弱的挣扎和越来越沉重的下坠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小精灵:【……】 它似乎也感受到了宿主的绝望,但规则就是规则。
黑鹰似乎察觉到了丹宝的沉默和紧绷,它没有继续刺激她,只是稳稳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速度极快。风在耳边呼啸,大地在脚下飞速后退。丹宝咬紧牙关,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抓紧丁香冰冷的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撑住!无论如何,不能让丁香掉下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下方死死闭着眼、脸色惨白如纸的丁香,又望向那黑鹰巨大的、遮蔽了部分天空的身影。墨阳的阴谋、祭坛上的污蔑、蛇弃被泼的脏水、沉霄的伤势、雪耀的怒吼……无数的念头在脑中翻腾,最终都化作了肩头那锥心刺骨的剧痛和手中那份沉甸甸的、不容放弃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