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郡公于烽雷堡行凤凰三点头,早已传扬天下!
纵使不敌蜀山剑宗的千年剑胚,可凭着牛马之境便敢拔刀的孤勇,着实赢得天下人一声盛赞... ...
而持续不知多少载的刀剑之争,也悄然拉开帷幕!
宴席之间,宽敞之地!
四目相对,顷刻间两股盎然战意愤然交织... ...
七八息后,周遭瞧大戏的公卿,望着身前对立不动的二人皆是面面相觑,满是疑惑!
而一些精深武道者,则微微颔首,心悦诚服!
筋骨大成,气机化形,便是龙象的两道门槛,而后便是寻得自身意气,以至于突破桎梏跻身山海!
瞧着二人之态,怕是已然一场天人之战了!
意境之内,无有言语,满是武者精意的展现,封莫亭古朴大气的剑势,宛若化不开的浓稠,不过七八合便将少年裹挟其中!
雁翎长刃于漫天剑影中,一崩一拨,疲而应对!
二郎对此,不由心头一叹,单论武者间的领悟与招法,自己较这大器晚成的伪剑仙差的不是一筹两筹!
无论是其剑法的精绝,还是连绵不绝中的沉稳,当真是有着独到之处!
转而想到其蜀王教习的身份,也便了然了!
幸好,那日让其吃了一夜的西北风... ...
不过瞬息的走神,一记下探的崩剑与秋意浓刀身相磕,而那五寸剑尖却如灵蛇吐信一般,划出一道诡异弧度,噬咬在其肩头!
顷刻间,一捧血水骤然迸射... ...
然,不待少年思量,一点寒芒已然逼近其胸口!
二郎见此,双眸一眯,身形微侧,与此同时掌中秋意浓抖手反握,心意相合,一记迅猛无匹的凌厉抹刀直取身前脖颈... ...
刹那间,封莫亭脚下一点身形极速退去,双目亦是露出一抹惊愕!
示敌以弱,骤然突袭,好个狡诈的东西... ...
七八丈处,遥遥相望,封面亭侧头瞧着肩头衣袍细微的口子,微微摇头,转而剑锋一指,再次跃来!
然,较之方才的古朴大气,此刻剑势却是略显凌厉,好似狂风海啸,暴虐汹涌,却又生生不息!
十余合下,便是二郎动用心意相合的精绝一斩,亦是无法破开前者酝酿的剑势!
周身上下,不觉间又增添三五血口,尤其是肋下之处,险些遭到横斩!
即便是意境之内,可若是消亡战死,对于自身武道亦是大有损伤,特别是面对山海桎梏,徒增一抹心魔!
而愈战愈勇的封莫亭,自是想在此间为少年种下一道念头,其心之险恶,可见一般... ...
狂风海啸般的剑势,逐渐形成一道无形旋涡,而少年便是其中的一只小舟!
席宴之中,满朝公卿正值议论之际,待见封莫亭双目猛然睁开,目中精光闪动,于意境之内蓄势已成的一剑骤然递出... ...
刹那间的变故,让周遭所有人皆是为之一怔!
转而瞧着还在闭目屹立的少年,无不惊愕异常,难道... ...
便是坐在景平帝身旁的姒珑,见此情景心头亦是涌出一丝悔意,甚至还想起身阻止!
可略微的迟疑,那柄朝云崮流传千年的古剑已然擦在少年衮袍之上!
电光石火间,闭目不动的少年倾侧身形,堪堪躲过紧要的心脏之地,却还是被这一剑洞穿胸膛!
顷刻间,惊呼之声,骤然惊起... ...
青锋刺破肉体的感觉,封莫亭如何不知,一抹狂喜于心头喷涌!
师傅,徒儿将朝云崮的... ...
然,正欲抽剑之时,封莫亭眼前豁然出现两道诡谲森然的鬼火,继而是一抹疯魔般的狞笑!
“啪... ...”
少年胸前的持剑之手,猛然被其握住,紧随一道酸牙的摩擦声自其腰间涌出,
“嚓...嚓... ...”
近在咫尺,幽光血红!
斜肩铲背,骤然而落... ...
恍然间,封莫亭感觉身前少年绝非是人,而是一头疯魔的野兽,那股浓稠的嗜血气息,不由让其生出一抹惊惧!
生灵本能般的惊惧... ...
然,这电光石火间,封莫亭也将此番想通,自己...自己便是羊入虎口的猎物!
无论是意境之中的厮杀,还是长锋入体的诱惑,皆是少年的陷阱,只等这近身搏杀的野蛮一斩... ...
瞬息的思量,便已经感知到斜上落下的锋锐,甚至脖颈之上的毫毛也纷纷立起!
一腔血勇倒是不缺,可此番较量,少年并未动用任何他法,便是长剑贯体,亦是堂堂正正!
难道...难道催动内息搅烂少年胸膛,将其当即击杀?
不能,亦不敢... ...
若是敢为,自己怕是自裁谢罪,也无法消除陛下怒火!
那消失多载的聂嬴王,怕是会将整个朝云崮荡平!
而整个蜀山剑宗的名望,也会付之一炬,受尽世人点指!
还有来日,再与这狡猾东西,分高下,论生死... ...
刹那间,封莫亭骤然内息涌动,振开少年手掌,一人一剑顿做一道流光,飞身退去... ...
神都盛宴,周遭死寂,张口愕然,比比皆是... ...
不觉间,远处乐师指尖悄然触动琴弦,一声悠扬将众人心神唤回!
顷刻间,席宴之中一片哗然,十余身着红袍文武袖的武官豁然起身,躬身大喝:
“爵爷威武... ...”
“爵爷威武... ...”
“... ...”
身先敢死,这份勇气,顿然朝廷勇武心悦诚服!
便是舞文弄墨的文官,亦是暗咬槽牙,称一声莽撞人... ...
胜败立判,无有言语!
二郎抬眸望着身前封莫亭,嘴角露出一抹嗤笑,
“无胆匪类... ...”
毫不掩饰的轻蔑,配上甚是应景的言辞,顿时让后者心胸一堵,却又无法反驳!
即是有口难言,又是羞愤交加,转而感受着四周头来的戏谑目光,随即对着龙椅躬身,继而飘然而去... ...
二郎见此,抖转秋意浓环鞘,继而面向龙椅!
然,未等其言语,便见景平帝一脸紧张的自龙椅奔来,
“良臣,你的伤...你这傻孩子啊... ...”
疼惜之情,表漏无疑,双目满是担忧!
在旁的陈貂寺见此,立刻躬身上步,瞪了眼少年,继而轻声道:
“陛下莫急,这一剑安宁郡公避开脏腑要害,瞧着严重,却也只是皮肉伤!”
“再加上安宁郡公的龙象体魄,无碍的...无碍的... ...”
景平帝闻言,却是丝毫不信,抬手拉过少年臂膀,
“哪里是皮外伤?”
“朕...朕亲眼瞧得长剑贯体,二郎...二郎这得多疼啊!”
“与朕传御医...传御医... ...”
二郎见此,有些哭笑不得,继而抬手摸了摸左胸剑口,轻声道:
“陛下,臣无碍的,你瞧...连血都未流呢... ...”
景平帝见状,拉过少年手中仔细打量一番,继而又不确信,抬手戳了戳少年胸前衮服口子,方才轻叹一声,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心... ...
二郎环顾四周,寻得那道曼妙清冷,继而上前欠身,正色道:
“郡主,这便是狂刀,你可瞧看清楚?”
一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听着身前揶揄,娇颜之上不觉露出一丝恼怒,可转瞬又化作嗔怪,紧随还掺杂一丝愧疚!
心绪起伏,五味杂陈!
除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难道这便是自己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