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酒水后,少年便成了心胸狭小,睚眦必报之辈!
而身侧的雍容贵女,则是不拘小节,虚怀若谷的巾帼之姿... ...
清冽酒水入口,略有苦涩,二郎不觉与景平帝对视,却见后者两手一摊,亦是无奈,继而传来一道戏谑玩味的眼神!
这是哪里?
还以为是当日小宴?
当着百官招惹我们珑儿?
这可比那群太学生还能对付呢... ...
二郎见此,正值思量,便见一袭翠绿文武袖踏步而来!
瞧着此番架势,怕是要与少年一决生死!
“陛下,臣,秦鸿有言与安宁郡公... ...”
景平帝见此,不觉有些头痛,望着自小看着长大的半个侄儿,苦笑道:
“好吧,随你们啊,只要不是打生打死的,今日便认你们玩闹吧... ...”
言罢,也不管任何,挽着皇后娘娘向龙椅步去!
如此亲昵之态,且还是当真满朝诸公,背身的皇后娘娘不由绽出一丝羞色,宛若年少之时一般,继而一声娇嗔低喃,
“陛下... ...”
三分酒意流于心尖,景平帝微微侧头,轻笑低喃道:
“朕还欢喜凝儿称朕恒郎... ...”
然,方才不过七八丈,此番柔情蜜意如何能逃过少年耳朵,不由面露嬉笑!
而身旁的姒珑亦是听得清楚,便是自控非凡,可嘴角之上还是隐隐抽动,忍得甚是艰辛!
待瞧着少年不顾形状的嬉笑模样,心头再次火起... ...
正值此时,得到景平帝言语的秦鸿,面向二郎欠身拱手,带着满面潮红与浓烈酒气,朗声道:
“下官,王城禁军左军校尉,秦鸿见过安宁郡公!”
二郎瞧着身前英武汉子,抬手挖了挖耳朵,自鼻孔发出个,
“嗯... ...”
秦鸿见此,面上顿时浮现一丝羞怒之色!
整座王城,谁人不知其是勋贵之后,尚书令之子,甚至私下还有小公爷的称呼!
然,少年并未还礼,甚至只有一个满是不耐的“嗯”!
顿时让这位中州雏虎,心中难忍,感觉遭到羞辱... ...
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愠怒,绷直脊背,高声道:
“听闻安宁作下一首残诗,近日下官突发灵感,有了对仗!”
此言一出,席宴之中,瞬间哗然!
少年自入中州流出两句残诗,当真是文辞艰难,无法答对?
当然非是如此,国子监中太学生不过一日便流传诸多佳作,而满朝公卿却是无一人谈及此间!
便是神都小宴上流传出的,
“偶蹲街头逗小狗,倒见酸儒争吃酒!”
这般戏谑嘲讽,也不见清流大员公然参奏,亦或上门发难!
此间既有少年的圣宠,更多的则是“收场”!
驳倒少年,自要凭着诗中意气赴北拒敌!
否则,便成了口谈的伪君子,莫不如心照不宣做个小缩头!
随大流嘛!
自是错不得,亦不丢人呢!
年轻之时的意气,却也不过是年轻之时,于此刻回首早已模糊不清... ...
二郎闻言,扫了眼前者翠绿袍子,失声冷笑,转而感受着前者浑厚的内息,便微微颔首,静待其作!
待见秦鸿面色涨红,强忍羞愤,不觉余光瞥向一旁的姒珑,正欲言语,耳边却是听来一声怒斥,
“滚下去... ...”
熟悉的声音,将方才积攒的气势泄气三五,可却是不顾其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侧身直直望向那位中州神秀的妙人,
“郡主,中州...中州好像丢了个物件,秦鸿不才,愿用这一腔热血将它寻回... ...”
那年初冬,他还不足十岁,于宫中首次见到她!
他想上前言语,可在其清冷的目光中却是闪退一旁,引得四周一阵哄笑!
崇文馆中习学,大儒发问,自她口中却得来一句,
“诗词歌赋,可能拒北退敌?”
从而引得老迈大儒,无奈苦笑!
翌年,山海大能破阵子便收了位关门弟子!
离娄山中多风雪,却有寒梅千百株!
梅花寒酿,是与她礼物,亦是与她的心意... ...
然,独取一提的瓷坛,却是在翌日退还!
保留了往昔的情谊,却也决绝了多载深情... ...
姒珑望着终于直视自己的青梅竹马,缓步踏前,眸中几经挣扎,还是微微颔首!
心中本是羞愤难平的小公爷,见此情景,胸中豪气奔涌,借助心头酒意,放声大喝,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虞北沃边畴”
“跃马横戈风满袖”
“莫教胡尘染戍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