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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命运双生:长夜将明 > 第236章 手中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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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始终无法达成一致。”白长夜感叹一句,“但我现在仍然想知道,我们的差距有多大,来战一场吧。”

“好啊。”北辰白夜只回了两个字,声音落下,心海骤然静止。方才还在飘坠的碎冰与灰烬同时悬停于空,像一幅被倏然按住的画。

下一息,整幅画被撕开了。漆黑与霜白各占据半壁天穹,交界之处,一道细若发丝却深不见底的裂隙“嗤啦”一声撕开,露出其后真正的虚无——没有时间,没有光,连“存在”本身都被剜去的暗渊。

两人隔着裂隙,同时抬手。

“对付你,都用不上始源和终焉,随手凝聚一把空气剑就行。”

北辰白夜并指为剑,指尖挑出一缕霜线,霜线在空中折了三次,化作一柄三尺长、通体透明的“空刃”。没有护手,没有血槽,只有一道极细的月白色光晕沿刃口流转,像冰河深处被月光劈开的一道暗流。

裂隙两侧,霜白与漆黑各自凝固成实质的壁垒,仿佛连心跳都被迫暂停。北辰白夜垂腕,空刃的月白光晕映得他指骨透明,像一截被冻住的星芒。

“你我之间,本不需要兵器。”他轻声道,指尖一弹,空刃发出一声近乎耳语的清鸣,“可你偏偏想用剑来丈量差距——那便让你看看,什么叫‘不可触及’。”

白长夜没有答话,只抬手在虚空一握。左手手环上的一半凝聚成一柄通体蔚蓝的量剑。

没有金铁交鸣,只有一圈极薄的“寂波”自刃口漾开。寂波所过之处,悬停的碎冰与灰烬被无声地抹平,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痕。心海的镜面随之塌陷,露出更深一层的“无”。

白长夜腕骨一震,蔚蓝剑锋上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黑纹。那是北辰白夜的“无律”侵蚀——并非腐蚀,而是直接注销“剑”这一概念。蔚蓝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剑身像被抽去密度的水,开始滴落。

“第一尺差距。”北辰白夜轻声宣判。

白长夜却松手。半碎的蔚蓝量剑脱指而落,在下坠途中自行解体,化作漫天符纹。符纹倒卷,贴在他左手背,凝成一枚霜蓝眼瞳——那是“量剑”最原初的核。

“很可惜,这是量子之海的结晶,只要还有量子能存在,我就能随时随地重塑它。”

“重塑?”北辰白夜抬眼,声音像寒铁滑过冰面,“那便再碎一次。”

他屈指,轻轻一叩。指节落处,霜蓝眼瞳应声裂出黑纹,像被墨汁瞬间浸透的瓷。白长夜手背一痛,那枚“量剑之核”竟被黑纹生生剜去一层“存在”,边缘卷曲,化作灰白飞屑。

符纹崩散,却未消失,而是被黑纹吞噬,反在北辰白夜指尖凝成一截更短的“空刃”——只有原先一半长,却更薄,薄得几乎只剩一道光的残影。

“第二尺差距。”北辰白夜低声宣判,空刃残影在他指间翻转,像一尾透明的鱼,“你重塑一次,我便注销一次,直到你再无‘剑’可握。”

白长夜垂眸,看着手背那枚被剜去一层的“量剑之核”,忽然笑了。“原来你所谓的‘注销’,只是把我的剑拆成了你看不见的碎片。”

他抬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划。没有剑光,没有符纹,甚至没有风。可北辰白夜指尖那截薄得只剩残影的“空刃”,却像被什么无形之物抵住,发出一声极细的“叮”。

“第三尺。”白长夜轻声道。北辰白夜眉梢微挑。下一瞬,整片“空刃”自中段炸开。不是碎裂,而是“被切开”——像有一柄看不见的利刃,以无法捕捉的速度,精准地斩断了它仅剩的“存在”。

碎片四散,却并未被黑纹吞噬,而是悬停于空,凝成无数极小的镜面。每一面镜中,都映出一道蔚蓝的剑影,剑影与剑影彼此折射,瞬息间铺成一座倒悬的剑林。

“量子之海的碎片,从未真正消失。”白长夜道,“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他摊开手,掌心向上。镜面剑林随之倾塌,亿万剑影化作一道道蔚蓝流光,汇入他掌心。没有实体,没有重量,却让整个心海的镜面开始逆向愈合——被“无律”抹去的部分,重新长回。

北辰白夜凝视着那团不断汇聚、却始终没有凝成实体的蔚蓝,眼底第一次掠过一丝兴味。

北辰白夜难得地笑了,笑意像冰面上裂开的第一道细纹,带着让人心悸的寒意。

“第四尺。”他吐出这三个字,像在平静地报数,又像在宣判某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他抬手,指节微屈,对着那团仍在汇聚的蔚蓝轻轻一弹。

没有风,也没有光,只有一道“折痕”自他指尖荡开——像把一张看不见的纸对折,折线所过之处,所有蔚蓝流光被拦腰切断。

折痕继续扩散,一路把倒悬的剑林、镜面、甚至镜面里折射出的北辰白夜的影子,统统对折、对折、再对折。

直到所有“存在”被折成一粒微尘,落进他掌心。

白长夜抬眸,第一次认真打量对方。那粒微尘在北辰白夜指腹间滚动,像一颗被冻住的蓝色星核,安静、渺小,却仍在倔强地发亮。

“原来如此,始源的权能还能这么用吗?”白长夜质问道。

“第五尺。”北辰白夜摊开掌心,那粒微尘般的蓝星核忽然静止,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心跳。下一瞬,微尘表面浮现一道极细的银白——那并非裂痕,而是一缕“时间”被强行拉直,凝成比发丝更细的线。

线的一端连向过去,一端连向未来。北辰白夜双指拈线,轻轻一扯。

整条时间线被拽出微尘,化作一条璀璨的光带,在两人之间盘旋。光带之中,无数画面闪回:蔚蓝量剑第一次被白长夜握在掌心的瞬间、量子之海沸腾的刹那、北辰白夜指尖第一次凝出“空刃”的寂白……所有因果被压缩成一道可触的弧度。

“我原本想让你亲手看见差距。”北辰白夜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一丝倦意,“可你仍把‘存在’寄托在‘延续’上——只要量子能未竭,剑便永存。”

“那我便让你看看,”他抬眼,瞳孔深处浮现一枚倒置的沙漏,“当‘延续’本身被剪断,你的剑还能剩下什么。”

话音未落,时间线骤然绷直,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琴弦。

北辰白夜指尖一划——铮!时间线从中而断。没有巨响,没有光爆,只有一声极轻的“断裂”回响在所有维度。那断裂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截断,而是“之后”的概念被生生挖去——微尘失去了“下一秒”。

它不再旋转,不再发亮,连“倔强”本身都被抹去。一粒静止的、永远不会再变化的蓝点,悬浮在北辰白夜指腹,像被琥珀封死的远古尘埃。

白长夜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他第一次意识到,北辰白夜所谓的“注销”,并非摧毁,而是“让事物从未发生过”。

“……原来如此。”他低声道,“你抹去的不是剑,而是‘我握住剑的可能’。”

“第六尺。”北辰白夜忽然收拢五指,将那粒静止的微尘握入掌心。再张开时,掌心空无一物——连“空”本身都被挖去,只剩一片无法被语言描述的“无”。

可白长夜却笑了。

“第七尺。”他轻声道,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与北辰白夜相似的冰冽。

“你以为剪断时间,就能让我失去‘握剑’的资格?”

他抬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虚空中缓缓划出一个圆。没有光,没有风,没有符纹。

可北辰白夜却猛地后退半步——他掌心那片“无”的深处,忽然泛起一圈涟漪。涟漪之中,一粒比先前更微小、却更炽烈的蓝点重新亮起。

它并非被重塑,而是被“想象”——“量子之海的碎片从未真正消失,”白长夜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公理,“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包括‘被想象的方式’。”

“而且,这只是一个幻境对吧,北辰白夜?不过是借由识之诏刀权能所创造的意识空间,并非真实的心境不是吗?”白长夜追问道。

“第八尺。”北辰白夜垂眸,拇指在食指第二关节上轻轻一点,像扣住了一枚看不见的棋子。

他抬眼,瞳孔里倒置的沙漏忽然翻转,细碎的银白时砂逆流而上。

“幻境,亦或真实,从来由我来定义。”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周被对折的镜面、剪断的光带、静止的微尘,统统像被重新灌入呼吸——轰然展开。

心海重新翻涌。却不是蔚蓝,也不是霜白,而是一片彻底的无色。

没有波峰,也没有波谷,只有一层层“尚未发生”的涟漪,向着所有可能的方向扩散。

白长夜的指间,那粒由“想象”点燃的蓝点倏地熄灭。不是被挖去,而是“被尚未点燃”。

“你曾用‘想象’召回它。”北辰白夜平静地说,“我便把‘想象’本身挪到时间线尚未分叉之前,让它连‘被想象’的因都失去。”

白长夜第一次蹙眉。眉心那道极浅的纹路里,渗出一点霜蓝,像被利刃割开的冰隙。

“第九尺。”北辰白夜继续报数,声音像雪原上极静的钟声。

“第十尺。”北辰白夜报完数,却没有再继续出手。他只是垂下指尖,像把最后一枚棋子轻轻放回棋盘。

心海在这一刻安静得近乎死寂——不是被冻结,而是所有“可被听见的寂静”都被抽走,连“静”本身都失去了意义。

白长夜缓缓抬起右手。手背那道被剜去一层的“量剑之核”仍在渗着霜蓝的血,血珠悬在空中,既不坠落,也不蒸发,像一枚被时间遗忘的标本。

“和你打一点意思都没有,算了,这次就到这吧,不过,终有一天,我会亲自取你的性命。”白长夜的海口却没能引起任何波澜。

“随便你,那就依你,这次就到这算了,不过嘛,这确实是幻境,你怎么看出来的?”北辰白夜的声音轻得像雪落,却无风自远,在心海无色之底荡开一圈又一圈“尚未发生”的涟漪。

“很简单,”白长夜垂下右手,血珠无声坠入心海,却在触及水面的刹那化作一朵霜蓝的蔷薇,“真正的北辰白夜不会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抬眼,目光穿过那层尚未发生的涟漪,像穿过一面单向的镜子。

“真正的你,从不关心答案,只负责抹除问题本身。”

无色之底忽然泛起一圈更深的波纹,仿佛有人在水下轻轻呼吸。

北辰白夜的轮廓开始模糊,像被雨水洇开的墨迹,唯有声音仍清晰得近乎残酷:“哦?那你觉得——”

“——真正的我,此刻又在何处?”

声音未落,北辰白夜的轮廓已彻底溶于无色,仿佛从未存在。心海却没有恢复蔚蓝,反而愈发透明,像一面被反复擦拭的镜子,映出无数个白长夜,无数个倒影彼此对视,又彼此否认。

白长夜垂眸,指尖轻触镜面。镜面没有泛起涟漪,而是向内塌陷,露出一条窄若发丝的缝隙。缝隙深处,有风,有光,有极低的潮声——那是真正的量子之海,在幻境外呼吸。

真实的心海,仍在沸腾。

蔚蓝浪峰高达天穹,浪尖悬着一轮倒置的月,像被钉死在半空的银色标本。北辰白夜立于月下,黑衣猎猎,指尖拈着一粒静止的微尘——那粒曾被剪断时间的蓝星核,此刻正重新旋转,发出极轻的嗡鸣。

白长夜自虚空中步出,手背霜蓝蔷薇盛放,花瓣边缘滴落真实的血。他抬眼,望向那道背对自己的身影,声音比先前更冷:“你留在幻境里的最后一句话,我听见了。”

北辰白夜没有转身,只微微侧首,像听一场遥远的雪崩:“行了行了,去完成你的使命吧,然后回到我这里,接受终局的到来,虽然你见不到新世界的诞生,但是你仍然可以尝试去超越我,将我从神座上拉下,然后自己登上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