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早啊,芽衣姐。”

清晨的问候清晰的传入北辰芽衣的耳中,北辰芽衣才停下了手中挥刀的动作,向白长夜看去。

“早,休息的不错吧,既然这样,要不要陪我练练?”北辰芽衣问道。

白长夜把外套往旁边的木架上一搭,笑着应声:“好啊,正好这几天骨头都僵了。”

北辰芽衣把长刀往肩后一甩,刀尖划出一道银弧,稳稳地停在道场中央。她抬手示意白长夜先攻,目光却像寒潭般平静。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白长夜话音未落,脚下已踏出一道残影。

北辰芽衣侧身让过,刀背贴着他的腕骨轻轻一磕,“叮”的一声脆响,白长夜的攻势瞬间被刀势震散。

“力量够了,控制还差。”她点评一句,刀锋却陡然一转,贴着白长夜的肩头削过,割下一缕被电得微卷的发丝。

白长夜顺势后跃,脚尖在木地板上擦出一串细碎电火。他抬手捻起那缕被削下的发丝,指尖噼啪炸出靛蓝光弧,像捏着一截被雷劈过的松枝。

“控制差?”他笑,眼底映出北辰芽衣刀锋的冷光,“那换个更听话的。”

白长夜话罢在手中凝聚出量剑,北辰芽衣见势也在手中凝聚出雷之诏刀。

雷之诏刀甫一成形,北辰芽衣脚下的木纹便被电成焦黑,刀身映着她的瞳孔,像两条蛰伏的雷龙。

白长夜抬手,量剑的剑锋由虚转实,靛蓝光弧在刃口游走,发出细碎的噼啪声。两人相隔不过一丈,却像隔着一整片雷雨云。

“来。”北辰芽衣只说了一个字,身形已化作一道白电。

刀光与剑光在道场中央相撞,没有金属交击的脆响,只有雷与雷的嘶吼。两股电流彼此吞噬,迸射的火花在木地板上烧出星点焦痕。白长夜手腕一翻,量剑忽然分形,化作三道虚影,从三个角度刺向北辰芽衣的肩、腰、膝。

北辰芽衣半步不退,雷之诏刀横掠,刀背上的雷纹骤然亮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三道虚影同时炸成光屑,余波将她额前的碎发震得扬起。她借势旋身,刀锋划出一道满月般的银弧,直取白长夜的咽喉。

白长夜却不闪不避,反而迎上前半步。量剑的剑尖在北辰芽衣的刀锋上轻轻一点,像蜻蜓点水,借力向后跃起。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足尖勾住道场的横梁,整个人倒悬于半空,剑尖直指北辰芽衣的头顶。

“剑落。”他轻声道。

话音未落,一道碗口粗的光剑自剑尖劈下,将北辰芽衣的身影整个吞没。刺目的白光中,白长夜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

下一秒,剑锋被从中劈开,北辰芽衣的刀锋像破晓的晨光,将其一分为二。她的袖口被电火烧焦,露出小臂上蜿蜒的雷纹,那些纹路此刻正泛着暗金色的光。

“不错,”她抬头,瞳孔里映着倒悬的白长夜,“但还差一点。”

她忽然松开了刀柄。雷之诏刀脱手的瞬间,竟化作一条雷龙,咆哮着冲向白长夜。龙角撞碎横梁,木屑纷飞中,白长夜被迫松手坠落。他在半空中拧腰,量剑化作一面光盾挡在身前,雷龙一头撞上盾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光盾碎裂,白长夜被冲击力掀翻,后背重重撞上道场的墙壁。他滑落在地,咳出一口血沫,却还在笑:“芽衣姐,你这算是……认真了?”

北辰芽衣走向他,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焦黑的脚印。她弯腰拾起散落的雷光,那些光屑在她掌心重新凝聚成刀形,却比先前更短、更锋利,像一截闪电的尾骨。

“再来。”她说,“你也该认真了。”

白长夜用拇指抹去唇边的血,忽然将量剑倒插进地板。剑身没入木中,靛蓝光弧顺着木纹蔓延,瞬间爬满整个道场。天花板、墙壁、地板,每一寸空间都亮起光纹,像一座巨大的光阵。

“还从未见过你用这招,那我也就不赌了。”北辰芽衣轻声道,随即收刀入鞘,再次抽出时,原本深紫色的刀身转变为暴戾的赤色,刀身上闪烁着血红色的雷电。

赤色雷光宛如活物,在刀身上游走,像被囚禁的凶兽,发出低沉的嘶鸣。北辰芽衣单手持刀,刀尖斜指地面,赤雷顺着木纹一路灼烧,焦黑中透出暗红,仿佛整座道场都被烙上了她的印记。

白长夜半跪在地,手掌覆于量剑之上,靛蓝光阵随之震颤。他抬头,眼底映出那抹赤色,笑意却更深:“原来如此……独立于十二诏刀之外的权能——虚无,我说的对吧,芽衣姐。”

“你不是也藏着一手吗?”北辰芽衣轻声应道,语气里没有试探,只有战意。

“那就一起亮底牌吧。”白长夜五指猛然收拢,靛蓝光阵骤然收缩,化作十二面棱形光镜,悬停在他周身。镜面内倒映的却不是现世的景象——而是一座座倒悬的城市、燃烧的雪原、与无尽灰白迷雾。

北辰芽衣刀尖轻点,赤雷如活蛇钻入地面,瞬间撕开一道深渊般的裂口。裂口之下,暗红的雷浆翻涌,像孕育着某种被世界遗忘的巨兽。

“虚无之境……”白长夜低声笑了笑,瞳孔里浮现出同样的赤色雷纹,“原来你早就能使用这股力量了,我早该猜到的。”

“彼此。”北辰芽衣踏前一步,裂口随她的步伐蔓延,赤雷爬满她的左臂,将衣袖彻底焚尽,露出皮肤下流动的暗金纹路——那是被“虚无”侵蚀的证明。

下一瞬,两人同时消失。光镜与赤雷在道场中央相撞,却没有任何声响。时间仿佛被抽离,万物静止。唯有裂口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似龙似鲸的啼鸣。

紧接着,镜面碎裂。白长夜从碎光中跌出,胸口多了一道焦黑的刀痕,边缘却泛着诡异的银白——那是“虚无”反噬的印记。他半跪在地,量剑已断成两截,断口处不断渗出靛蓝的光屑,像沙漏中流逝的时间。

而北辰芽衣单膝跪在对侧,雷之诏刀深深插入地面,刀身赤色尽褪,重新变回深紫。她的右臂垂在身侧,指尖不断滴落血液,落地即化作细小的雷珠,滚入裂口深处。

两人沉默良久。

“……结束了?”白长夜哑声问。

北辰芽衣没有立即回答。

她先低头看了看自己垂落的右臂——焦黑的袖口下,赤雷早已熄灭,只剩皮肤里暗金色的纹路像烧尽的引线,仍在缓慢地褪色。

血珠滚落,却在触及裂口边缘时被蒸成一缕暗红雾气,发出极轻的“嗤”声,仿佛深渊也在拒绝她的血。

“……还没。”她终于开口,声音像刀锋擦过冰面,“虚无一旦撕开,就只能由胜者来缝合。”

她抬起左手,五指微张,插在地上的雷之诏刀随之嗡鸣,却没能像往常那样跃回掌心,只在原地颤了颤,像一条被抽了脊骨的龙。

白长夜闻言低笑,血沫随笑声溅在靛蓝光屑里,竟把光屑染成幽紫。

“行。”白长夜边说,边把量剑重新凝聚,随时准备再次出手。

裂口深处,那声似龙似鲸的啼鸣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更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沿着深渊攀爬。

北辰芽衣的指尖微微颤抖。暗金色的纹路已褪至手腕,像被潮水带走的沙痕。她忽然意识到——雷之诏刀没有回应她的召唤,并非因为虚弱,而是因它正在对抗另一股意志。

裂口边缘,赤雷残存的电火忽明忽暗,像濒死的萤火。北辰芽衣缓缓起身,垂落的右臂仍在滴血,却不再化作雷珠——血液落地,竟被漆黑的木纹贪婪地吮吸进去,留下一道蜿蜒的暗红,如同某种古老的符契。

“不用了,就到吧,我暂时压制了虚无的力量。”

裂口深处,那啼鸣第三次响起,却不再似龙似鲸,而像婴孩初啼,带着湿漉漉的怯意与好奇。

声音刚落,裂口骤然合拢,木纹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抚平,连先前的焦黑也褪去,露出崭新的琥珀色。道场里只剩两道粗重的呼吸,以及雷之诏刀不甘的嗡鸣。

北辰芽衣垂眸,看见自己的血滴在木纹里,竟被吸得涓滴不剩,只留下一道极细的红线,像刀鞘内壁的暗纹。

“你那把剑……不同于十二诏刀和十二席,是纯正的量子之海的权能,没有分化,目前看来也没啥副作用……好好善用它,别走上歧路。”

白长夜把剑按进地板,靛蓝光屑从断口处涌出,像一捧捧被碾碎的星尘。他抬头,看见北辰芽衣仍垂着右臂,血线顺指尖滴落,却再没被木纹吞噬——仿佛方才那场“虚无”的饥饿只是幻觉。

“芽衣姐,你的右手……”

北辰芽衣看了一眼,轻轻摇头:“没事,你应该也知道你身体里那颗‘心’是科技产物了吧,由虚数能和量子能共同提供能量,也可以修复伤势,我也是一样,所以这点伤于你我而言,都不是问题。”

白长夜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指尖轻点自己胸口。那里的衣料早已在方才的雷火中化作飞灰,露出下方一道细若发丝的银白纹路——那是“虚无”反噬后留下的印记,像一条沉睡的冰蚕,静静伏在心口。

“科技也好,权能也罢,”他低声道,“我们终究是在用别人的力量,拼自己的命。”

“嗯,是这样说没错。”北辰芽衣回答道,“不过,我们仍然有选择改变的权利,我也不想步入那个哥哥口中既定的结局。”

“既定的结局?”白长夜用指背擦去唇角的血沫,笑得像把刚开刃的刀,“北辰白夜说的那个完美的新世界?”

北辰芽衣没有立刻回答。她俯身,左手握住雷之诏刀的刀柄,轻轻一拔——刀身发出一声低哑的颤鸣,像是对方才的压制仍心有余悸。她将刀收回鞘中,动作缓慢而克制,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意志对抗。

“完美的新世界?”她低声重复白长夜沉默地站起身,量剑的断口在他掌心重新凝聚,靛蓝的光屑缓缓回流,像逆流的星雨。他没有急着接话,只是走到芽衣身侧,与她并肩而立。,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不,是‘被允许的完美’。”

她转过身,背对着白长夜,望向道场外逐渐亮起的天光。晨光穿过破碎的窗棂,落在她垂落的右臂上,皮肤下那暗金色的纹路已彻底褪去,只留下一道极浅的银白,像是被时间遗忘的疤痕。

“哥哥……北辰白夜,他看到的不是未来,是终点。”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一个没有选择、没有意外、也没有‘我们’的终点。”

白长夜沉默地站起身,量剑的断口在他掌心重新凝聚,靛蓝的光屑缓缓回流,像逆流的星雨。他没有急着接话,只是走到芽衣身侧,与她并肩而立。

“所以,”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你才宁愿撕裂虚无,也要赌一条新路。”

芽衣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的情绪太复杂,像是疲惫、像是释然,又像是对某种命运的轻蔑。

“不是我赌。”她轻声说,“是我们。”

她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一缕赤雷在她指尖悄然跃动,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

“虚无不是敌人,它是镜子。”她缓缓握拳,雷光在她指缝间熄灭,“照出我们到底有多怕‘失去’。”

白长夜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再锋利,反而带着一点少年气的倔强。

“那我们就让它照到底。”他说,“照到它碎,照到我们赢。”

芽衣没有笑,但眼神柔和了些许。她转身,走向道场门口,脚步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串极浅的焦痕,像是一串未完成的符咒。

白长夜望着芽衣的背影,那串焦黑的脚印像一道未闭合的符咒,烙在琥珀色的地板上。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握剑的夜晚——那时的木纹里还没有裂口,也没有被吸干的血线,只有窗外一轮冷月,把“虚无”两个字照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