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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就站在你面前,直接问我不就好了?”伊斯坎达尔不停揉搓韦伯的妹妹头。
“啊!行!我问!现在就问!”
羞红了脸的韦伯用力的挣脱伊斯坎达尔的大手,也顾不得“开盒”被本人发现的尴尬和羞耻,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把抢过《征服王物语》,快速翻到某页,指着上面的一条文字记载,向伊斯坎达尔本人问道:
“你在历史里可是个小个子,可你为什么会用这么大块头的形象出现啊?”
“我是小个子?”伊斯坎达尔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大的眼珠子里面是大大的疑惑。
挠头笑道:“呀~这种无名之辈写的东西,还真是靠不住,哈哈哈哈!”
“写错了你也不生气吗?明明把你记载成矮子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在诽谤和侮辱......”
韦伯不解,如果有人这样说他,不如说他在时钟塔经常遭遇类似的情况,他本人当时得知后,一定会立马竭尽所能地怼回去,绝不善罢甘休。
所以他才会为了获得与自己实力相符的社会地位,不远万里,从英国来到冬木市。
挣的就是那一口气!
这样想着,伊斯坎达尔的回答出乎韦伯的意料:“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很奇怪吗,小子。”
面前之人那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态度,简直是对韦伯至今以来所做的事情的反证,是对他人格的否定。
韦伯更加不解:“无论在哪个时代,当权者都会为了名垂千古而奋斗吧?”
“这倒确实。”伊斯坎达尔认同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思索道:“将名字留在历史长河里可以算作一种不朽。”
“那......”韦伯刚要出声,就被伊斯坎达尔后面的话给打断了:“但与其只能让名字在书里活上两千年,还不如把其中百分之一分给我,让我涨点肉体的寿命啊。”
“哈?”
韦伯无语得嘴巴大张,伊斯坎达尔这位“亚历山大大帝”的追求也太“俗”了吧!
“是你在历史上三十岁就死了的缘故吗?”
韦伯不依不饶地问道,如果伊斯坎达尔是因为活得没有别人长,感觉不甘心,所以想重新体验一下正常长度的人生,韦伯倒也能理解。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在三十岁就死了』这段是真的,但是——”伊斯坎达尔收起随意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认真起来,大声道:“后面那段是错的,大错特错!”
砰砰砰!
“喂!对面的!我忍你们很久了!虽然这里是书店不是图书馆,但也给老子安静一点!”
伊斯坎达尔和韦伯一旁的书架被对面学生模样的四眼青年拍得砰砰作响。
隔着密集的图书,透过缝隙,韦伯看见了一双想要杀死人的充满杀气的眼睛,他顿时害怕得后退:
“咿——”
“私密马赛!私密马赛!”
反应过来后,韦伯赶紧朝对面的青年鞠躬道歉。
“哼,下次注意点。”
见韦伯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和迅速,书架对面的四眼青年也是没有继续问责,单指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提醒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呼......”
韦伯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立马给了伊斯坎达尔弯腰凑过来的脑袋一个暴栗!
“你这个笨蛋!在书店里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吗!”
“好——痛!”
一个暴栗下去,伊斯坎达尔甚至没被破防,但是韦伯的两个指头却是瞬间通红起来,他甩了甩手,赶紧吹气散热缓解疼痛。
然后在书店其他顾客审视过来的无声目光当中,韦伯赶紧牵着伊斯坎达尔的大手,把《征服王物语》结账后,逃离了现场。
“......都怪你。”
大街上,韦伯走得垂头丧气的,十分地没精神。
“哈哈哈哈!”
伊斯坎达尔一如既往地豪迈大笑,不拘小格,然后慢慢说道:“后面的那段是错的。”
“什么啊?”
韦伯目露疑惑,但立马想起伊斯坎达尔是在说什么了,只听他继续慢慢说道:“我想要增涨寿命,并不是单纯为了重复每一天的生活,也不是因为恐惧死亡。”
“啊,当然,我并不是说每天都过重复的生活有什么不对,这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或是出于自愿,或是外在因素影响,一个个的成为组成国家与社会的名为『人民』的齿轮。”
“他们当然是伟大的,但是......”说到这,伊斯坎达尔话音一顿。
“但是啊,我身为马其顿的国王,想要的并不是那么浅显的东西。”伊斯坎达尔伸手向前,似乎是想要握住什么。
“那是什么?”韦伯问道。
“这还用说吗?小子。”伊斯坎达尔一手指向天空,一手指向大地,然后两只手又如同火车车厢之间相互连接的车钩一样,化作太极,严丝合缝地合在一起。
“当然是『征服』啊!征服!”
“对你抱有期待什么的,我真傻= =”
韦伯还以为伊斯坎达尔做出这个类似佛祖的禅宗手势,是要说出什么富含哲理的名人名言,结果出乎意料的粗鄙。
不过,这样的,才是伊斯坎达尔啊。
不知不觉间,韦伯也快要习惯这个整天把“征服”、“蹂躏”这些可怕的词汇挂在嘴边的高个子壮汉的存在了。
“先是抵达世界尽头之海,完成我生前的夙愿,然后拔军征服世界!”
“小子,听你的反应,你觉得我的追求是毫无意义的吗?”
对于韦伯扫兴的话语和反应,伊斯坎达尔既没有恼火,也没有问责,只是用不符合他形象的平淡的语气询问身边少年的想法。
“也没有啦。”
似乎是察觉到伊斯坎达尔平淡语气当中的严肃和认真,韦伯也是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能够完成『征服世界』的伟业,那一定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统一之后,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人,说同一种语言,使用同一种货币,维护共同的和平。”
“那样的世界比起现在,一定要和谐美好得多吧。”
“就是这样!”
伊斯坎达尔大力地拍了拍韦伯的后背,兴奋道:“你这不是很懂嘛,小子!”
“但是......”
韦伯被拍得咳嗽两声,忽又话锋一转,伊斯坎达尔刚轻松下来的神情也跟着继续肃敬起来。
“但是......”
韦伯的表情显得有些挣扎,酝酿在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小子,有话就直说啊?”伊斯坎达尔表现得十分平静,韦伯看了看他,沮丧低头努嘴道:
“Rider,『征服世界』的伟业或许有人能够完成,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你。”
“历史上,马其顿......亚历山大帝国在你死后就立即分崩离析了,想要统领整个世界更加困难,远不是征服了就能收服人心那么简单。”
“在你之后,『征服世界』这条道路上,龙国的始皇帝也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帝国,但在他去世后,那个帝国同样迎来了崩塌的结局。”
“在我看来,始皇帝做得比你更好,而且你们所处的时代相近,如果给你们增加同样的寿命,我觉得他『征服世界』的可能性会更大。”
“但是,随着现代社会科技文明的不断发展,人们对于无限自由的向往,对于战争的深恶痛绝.......『征服世界』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
韦伯一口气说了很多,只是为了证明,伊斯坎达尔所谓的『征服』,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罢了。
但是......
“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