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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反攻从野人山开始! > 第215章 收获与传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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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张邵勋的声音干涩异常。

徐庆生猛地吸口气:“……三十二辆,师长!”他艰难地吐字回答,再指向另一侧,“炮……二十四门,leFh18,全乎的!”

张邵勋呆立原地,仿佛被那些冰冷的钢铁抽走了魂魄,远处炮群巨大的钢铁阴影巍巍矗立着,每一门都沉默着酝酿惊人的雷霆。

段铮也艰难地转过目光,三十二辆四号坦克,二十四门105榴弹炮!别说一个师,就是整个军也不一定见过如此真货!

金陵城下那些顶着“德械师”名号仓促上阵、血染疆土的兄弟部队,临死前手里只有一顶钢盔和几条仿毛瑟的中正式步枪!

一股巨大却又憋闷异常的热流猛地涌上张邵勋的喉咙口,堵住了他试图发声的通道,视线不受控地开始模糊。

他猛地背过身去,手用力撑在冰冷的车厢板上,肩背止不住微微颤抖——不是哭,一种远比哭更沉重的东西攥住了他、撼动着他,这是从未尝过的滋味。

段铮率先跳下车厢回到地面,沙哑道:“够我们顶一个师了。”

目光扫过周围几辆卡车庞大的轮廓,很快,所有聚集在此的军官都无言地行动起来,一个不落地爬上不同的卡车,仔细查看那些沉重的金属与毁灭的力量。

最终,他们又回到冰冷的地面上,没人提议,却默契地在装载着105榴弹炮的卡车旁聚拢成一个紧密的圈。

没人开口,沉默中只有香烟的火头在深夜里猩红地亮起、急促闪烁之后又缓缓熄灭,然后很快又被划燃的火柴点亮新的。

浓重的蓝色烟雾在空气里不断升腾、弥漫、又散开,如同无法排遣的重重心事。

尼古丁刺激着喉咙和肺叶,却丝毫麻痹不了被巨额财富突然砸中又深陷巨大恐慌的心灵。

每个人都贪婪地吞吐着,不是为了享受,一支接一支的烟卷燃尽。

张邵勋靠在冰冷的卡车轮胎上,目光长久地驻留在炮身上深灰色粗粝厚实的炮衣上。

华联105师……这个番号反复咬噬着他的心,他们自己的炮身,也同样刻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印记。

装备不会撒谎,这些崭新的钢盔、精良的毛瑟、真正的坦克和这足以撕裂阵地的火炮……每一个细节都无声嘶吼着它们共同的、无法伪造的来处。

“这才是袍泽,这才是骨肉兄弟啊……”他声音嘶哑,唇齿间溢出一股苦涩辛辣的味道,烟熏的浓烈气味与金属的冷硬寒气融合。

“只有105师,才敢这样掏心掏肺!”旁边的几个军官不易察觉地跟着点头,香烟滤嘴在铁拳中无声地扭曲变形,烟灰簌簌掉落。

参谋长段铮,这个素来以冷静着称的人,用力掐灭了手里不知第几根烟蒂。

烟头触碰到地面结了一层薄霜的泥土上,发出极轻微的“哧”声,溅起一丁点细微的烟尘。

他抬起眼皮,那双深陷于颧骨阴影下的眼睛布满血丝,视线却像淬过寒水的铁一样凛冽,缓慢却清晰无比地掠过围在车边的每一张紧张面孔:

“弟兄们,这些东西,现在攥在我们手里了,它们够强,够咱们血拼到底,也许真能在阎王爷那儿杀开一条活路。”

段铮停顿下来,冷硬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用力划过,声音陡然压下,几乎变成喉底的耳语。

“但军部要是知道了,只会当成好大一块肥肉,还有那个88师,眼皮子底下盯着,嘴比豺狼还馋!”

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喉咙深处蘸着血艰难地磨出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丝风都不能漏!这是我们兄弟们的命!”烟头落地的微响,重得如同敲在每个人心尖的铁锤。

围在炮车旁边的身躯齐齐绷紧了一瞬。寂静再次沉甸甸地压下来,比刚才更深重。

“师长,”许久,徐庆生沙哑地打破凝滞,他是主抓后勤的副师长,“这么多大家伙,动静怎么盖得住?”

他声音发颤,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运输队,卸车的人……人多嘴杂……”

他突然想起什么,声音猛地卡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还有……交接的文件……”后面两个字轻如蚊蚋。

“烧掉!凡是墨水和纸能留下的痕迹,统统烧干净!”张邵勋毫不犹豫地截断,没有片刻踌躇。

“参与运输的兄弟,给重饷,调回后方休整,但嘴巴……必须给我锁死,烂在肚子里!”

段铮跟着补充,语调冰冷如铁:“东西全部分散转运,坦克,拆开走零件,藏在修械所;重炮,炮管炮架分拆开运走!”

“修械所、补给点、连野地里都要布置岗哨,有动静,立刻控制!实在兜不住的话,也只能…”

“师长,”一个喑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的阴影里挤出。

炮兵营长李庆虎从角落里缓缓挪到卡车跟前,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触碰着冰凉厚重的炮管,颤抖着划过去,如同抚摸情人冰冷的脸颊。

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燃着近乎偏执的光,“不能给别人啊!千万不能给别人,咱们87师不能再窝囊下去了!”

他声音拔高,带着哭腔,“老炮兵都懂!这105炮就是干小鬼子炮战的利器!”

他双手死死抓住炮管,像溺水者抱住浮木,眼神直直地、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留着!每一门都留下!炮程能多打一里……一里能多啃下一块鬼子阵地……能多活几个兄弟!”

嘶吼到最后,他几乎是匍匐在地,额头抵着炮车上冰冷的尘土和金属铆钉,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留下!”张邵勋猛地吼出声,声音里压抑着太多沉重的东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喉咙里的铁锈味和某种无法宣泄的悲怆用力压回胸腔深处,只余下命令的冷硬:“一门都不能少!实在不行全部拆散了埋了,以后也得原样组好!东西藏深些就是!”

随即,他转向李庆虎,声音嘶哑低沉:“李营长,你看紧它们!像护住你的眼珠子!炮在,你李庆虎在;炮没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冰冷的凝视如同实质,钉在了李庆虎颤抖的脊梁上。

李庆虎猛地挺直身体,额头渗出的汗混合着炮身的冷气,重重点头:“死也死在炮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