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出来,张良恭这才注意到,马车上还放着好几桶饭菜。
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饿得慌,跟李时俭说道:“姐夫,大伙儿都累了吧,咱们不如就在这里吃饭?”
大伙儿都眼巴巴地看着李时俭,还别说,他们忙活了这么久,真是又累又饿。
李时俭看了眼那几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拍花子,点了点头,“就在这里吃吧。”
有好几个官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碗,张良恭都惊了,“你们从哪里拿的碗。”
那几个官差笑呵呵的,“原先就拿着了,一直没放下,这不派上用场了吗。”
幸亏他们刚刚没有把碗给扔掉。
张良恭先给李时俭打了份吃的,“姐夫,你先吃点东西。”
李时俭接了过来,那几个拍花子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嘴里不自觉分泌口水。
自从昨天晚上官府发布悬赏令,他们便没法出门了,早上根本没有吃饭,现在又累又饿又渴。
现如今这些官爷当着他们的面吃吃喝喝,这简直太考验他们的忍耐力了。
刀疤脸朝李时俭说道:“官爷,你给口吃的吧。”
李时俭抬眼看向他,刀疤脸以为自己有了机会,跟他说道:“官爷,我们这么些年干这种买卖,攒下不少银两。
若是你把我们放了,我们愿意把这些年挣到的钱双手奉上,只求官爷给我们一条活路。”
李时俭一句废话都没多说,看向曹光说道:“聒噪,把他们的嘴堵上。”
曹光一抹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来一块抹布,一把塞住刀疤脸的嘴。
刀疤脸只觉得自己一嘴的灰,呛得厉害,差点干呕,却怎么都呕不出来,可把他噎得够呛。
不过这样一来,李时俭他们清静了不少。
几个孩子还在瑟瑟发抖,张良恭打了饭菜过去,轻声问他们,“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那几个孩子被抓了这么久,连一滴水都没有下肚,怎么会不饿。
只是他们害怕,根本不敢开口。
最后,那三人中的唯一一个小女孩,看见他很和善,怯生生问他:“哥哥,我有点口渴,想要喝水。”
张良恭看见她,想到家中的小妹,解下腰间的水囊交给她,“会不会自己喝?”
那小女孩点点头,张良恭拔了盖子,把水囊交给她。
那小女孩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旁边的两个小家伙,看得直咽口水,“我也想喝水。”
那小女孩喝完水,把水囊交给他们,那两个孩子也喝到了水
张良恭拿着碗过来,“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或许因为有水喝的原因,他们没有那么抵触这群陌生人,点了点头,“哥哥,我们饿了,想要吃饭。”
张良恭打了饭菜给他们,几个孩子饿狠了,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张良恭坐在他们旁边吃了起来,边吃饭边跟他们打听消息,问他们家住何处,父母叫什么名字。
孩子年纪还小,父母的名字没记住,不过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他们倒是知道,就算不知道具体名字,也能说出常去玩的地方。
官差们根据他们说的场景,凑一块儿讨论,大概也能知道他们说的是啥地方。
确认昨日过来报案的人,并没有作假,正是这几个孩子的父母,便去通知他们父母过来找人。
那几个小孩累极了,也困极了,饭刚刚吃完,就躺在马车上,沉沉睡了过去。
张良恭哭笑不得,这些孩子居然这样就睡着了?
找回了这几个孩子,官差们心情大好,对找到剩下几个孩子更加有信心了。
吃饱喝足,他们又去干活了。
李时俭打算把孩子送回衙门,省得叫他们父母久等。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官爷留步,我有情况要跟你们说……”
李时俭叫停马车,跑过来一个青年男人,说是有情况汇报。
据他所说,他由于不放心,就到未婚妻家中去,想看看他们家的情况。
过来开门的是他的未婚妻,可她说什么都不让那男子入内,说不到两句话,就非常严厉的赶他走,还不住给他使眼色。
他越想越不对劲,赶忙过来找官差,就怕贼人藏在准岳父家里。
李时俭觉得他的这个猜测有些道理,或许是因为有危险,所以那姑娘才不让他入内。
或者是姑娘被人胁迫,不能跟他说实话,只能做出一些异于平常的举动,引起他的警醒。
不管如何,既然出现了异常情况,他们得过去瞧瞧。
李时俭问曹光:“曹捕头,你以为如何?”
曹光:“我觉得事出反常,咱们得去瞧瞧。
若是能找到那伙拍花子最好,若是没有问题,也能排查清楚。”
李时俭:“既是如此,我们便过去看看。”
张良恭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边驾车边跟李时俭讨论,“姐夫,你说那些拍花子会不会就藏在他们家?”
李时俭:“现在还不知情况如何,得去到他们家里看过,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看到张良恭异于寻常的激动,他叮嘱了一句,“一会儿你就在旁边看着,不可轻举妄动。”
张良恭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当即点头。
“姐夫你放心,我老老实实躲起来,绝不会拖你后腿。”
他们去到那个年轻人所说的平安巷,远远看着那一户人家。
听那年轻男子说,这家里只有两个老人,膝下有兄妹二人,兄长已经娶亲,只是常年跑船不在家,家里并没有壮劳力。
他身为准女婿,会经常过来帮忙干活。
曹光跟其他人商量,到底派谁去打听消息合适。
现在还不知道里边什么情况,要是贸然闯进去,真有歹人,歹人挟持人质可怎么办。
他们家里有还手能力的,估计只有一个老丈,其他三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李时俭提议先找个人进去打探消息,大家都同意这个意见,可派谁去,又成了个难题。
曹光自告奋勇说要进去,他身为捕头,发生这样的事,自然得由他出马。
李时俭看了他那体格,立刻就打回他的提议。
“现在全城都在戒严,这些人如同惊弓之鸟,一点动静都能刺激到他们。
曹捕头,你体格健壮,贸然进去会让歹人生出戒心,只怕事情会更加难办。”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可除了他,谁还能去呢。
其他人经验没有那么老道,要是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这一家人的性命堪忧。
在这时候,李时俭开口说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