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俭的身体很瘦弱,而且长相英俊,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性,确实比他们更容易取信于人。
可就因为他这么无害,曹光才不敢让他进去呀。
像这样的拍花子,很少有单人行动的,要是真有拍花子在里边,那可怎么办?他能应付得来吗?
不过想到他刚才露的那一手,速度之快,暗器一发,人便能过去将人擒住,只怕自己都没有这样的速度。
曹光有些矛盾,迟迟拿不定主意。
最后李时俭拍板,“那便这么说定了,此次由我先去打探消息,你们在外边等候,等我发暗号,你们再进去。”
曹光只能答应下来,“大人,你自己小心。”
有街坊看见官差,惊得要叫起来。
曹光目光一瞪,目露凶光,硬生生把那人的话给逼了回去。
两个官差走过去,把这人逮住拉过去,那人连声求饶,“官爷,我什么也没做呀。”
“你可知孙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人哑然,原来他们想要问孙家的情况,难道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
“官爷,我们跟孙家的关系不怎么好,他们要是犯事了,可不能怪到我们头上。”
曹光不耐烦道:“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啰嗦这许多做什么。”
那人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孙家也没什么特别的,一直安安静静的。
不过有件事算是比较奇怪,若换在以前,他们家的小孙子早就出外边玩了,可今天却没有露面。
这也难怪,有这么多孩子不见,他们家里人怕孩子被人掳走,不让孩子出门也是有的。
不光是他们家,现在整条巷子,有哪家又敢让家里的孩子出门的。”
这话倒是不假,城里出现这么一桩事,闹得人心惶惶,莫说小孩子了,小媳妇大姑娘出门都少了。
见到再问不出什么来,李时俭整理了衣冠,慢步走到那一家门口。
那个年轻男人看着李时俭的背影,近乎呓语一般说道:“他真的能把人救出来吗?”
看起来不大像呀,他那身板,看起来不像能打的,倒像是给人打的。
要是里边真的有贼人,他这不是送上去给人打吗。
曹光听见他这话,加重了语气说道:“你瞎说什么呢,这是我们李主簿,有勇有谋,定能把人救出来。”
那年轻男人被他这么一呵斥,吓得缩了缩脖子。
虽然不敢再说话了,但心里还是直犯嘀咕。
李时俭站在那一家门前,观察周围的情况。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可这一家还是紧闭门户,里边没有一点动静,确实有些奇怪。
他上前轻叩门扉,“表妹,你可在家?我来看望姑姑和姑父。”
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过来了。
有人从里边开了门,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面色有些苍白,虽然她竭力保持冷静,但李时俭还是看出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在她的身后,有一个年约三旬的女子,打扮得很普通,看起来也和蔼可亲,跟她站立的距离很近。
李时俭只扫了一眼,很快就挪开了目光。
“表妹,我听卓小郎说你同他吵架了,今日他来寻你,你竟连家门都不让他进。
表妹,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们都快要成亲了,你怎的还能跟他闹脾气?”
孙小妹的眼睛迸发出光亮,她的未婚夫就姓卓。
看来他听出自己的暗示,去帮忙搬救兵了。
可这个救兵……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能不能救人还不一定,可千万别把他自己搭进来。
“我不过说了他两句,他便去找了你,还劳烦你过来一趟。
表兄,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事,害你担心了。”
李时俭:“你若是知道错了,往后就好好同他相处,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
孙小妹垂下眼睑,“表兄说的是,我知道了。”
李时俭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姑姑可在家,我既然来了,不能不跟姑姑问一声好。”
孙小妹本欲说些什么,但是察觉到身后顶着自己的东西更近一步,她抿了下嘴,说道:“表兄,不必了。”
李时俭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不必了?”
“我娘身体有些不适,这会儿还在床上休息,不方便见客人。”
李时俭看着她,忽然生气道:“你气性怎的这般大,莫不是我刚刚说了你两句,你便同我生气,连姑姑都不让我见了?
看来卓小郎说的极是,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你若是再不改改,以后谁能受得了你。
你今日不让我见姑姑,我非要见她。
我不止要见她,我还要跟她好好说说你的臭毛病,让你好好改一改。”
李时俭很气愤的把人推开,人就往里闯。
似乎刚刚看见那个妇人,惊讶道:“这位是?”
孙小妹:“她是我爹这边的亲戚。”
李时俭怒道:“难道我不是你家亲戚,你爹的亲戚,你便好声好气哄着,外祖家的亲戚,你连门都不让进,这是何道理?
你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我便叫街坊邻居过来评一评理。”
那妇人担心他把事情闹大,大声说道:“表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不欢迎你,我们欢迎你还来不及呢,快快进来。”
她的声音极大,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一样。
看来她有同伙在里边。
李时俭大步走向堂屋,见到里边的人还不少,有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孩。
在另一边,坐着两个十分精壮的汉子,气息微沉,看来有点功夫在身上。
李时俭见到他们,先给他们打招呼,“姑姑,姑父,我听表妹说姑姑身体不适,不让我进来问好,当真把我当成外人了。”
孙母看见一个年轻瘦弱的陌生男人,对着自己喊姑姑,想明白发生什么事,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本以为有人进来,能看出家里的不对劲,救出他们一家人。
再不济他也能出去报信,找官差过来救他们,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可能。
能不能救下他们还另说,他进了这虎狼窝,想要脱身怕是都难了。
李时俭看向那两个精壮汉子,“这两位就是姑父那边的亲戚吧,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家里这么多亲戚都来了。”
孙父的冷汗都快下来了,这让他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