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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宣谢谦进宫的是个面生的太监。

时无暇见多识广,一眼看出这太监身上少了陈伴君那股大太监的威严,倒是抬着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看来是个刚提上来的。

时无暇非大渊人,不必见礼,笑道,“陛下前些日让陈公公送了不少滋补药品过来,交代谢世子安心在府上养伤。

眼下谢世子伤势未愈,不知公公是奉谁的命召他进宫?”

莫非有了他们的提醒,大渊皇帝还是中招了?

太监见时无暇对他毫无惧意,心头不悦,“你是谁?”

听说燕王府里就老王妃和谢世子两人,这年轻女子瞧着也不像是婢女。

时无暇笑了笑,“时无暇。”

太监闻言脸色微变,很快又端起了架子,“时姑娘是客,是陛下有召,还请谢世子尽快随咱家进宫。”

言外之意,这是大渊的事,大魏人别管。

他来之前上头提醒过,让他注意时无暇这人,但今日谁也别想阻止他带谢谦进宫。

时无暇双手抱胸,手指轻点着下巴。

太监的话外音她自然听得懂,因为大魏对大渊的扶持,陈伴君往日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

这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燕王妃也觉察到了,母亲的直觉总觉得今日儿子不该跟着进宫,故而往太监手里塞银票,“不知陛下因何事要召小儿进宫。

不瞒公公,小儿眼下还不能下地,只能趴着,被抬着到了御前实在失仪……”

银票接了,话却没让燕王妃说完。

太监喝道,“陛下召见,自有召见的理由,岂有燕王府讨价还价的道理,莫不是燕王府要造反,连陛下的令都不听了。”

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惊得燕王妃脸色就是一白,正欲下跪,就听得谢谦道,“公公慎言,燕王府忠心不二,母妃也是为皇家颜面考虑。

本世子是皇家人,被人抬着进宫总归不体面,但陛下既有召,本世子随你进宫便是。”

他身上的伤其实早不影响下地了,为了演戏演全套,由两个随从搀扶着过来。

让两个女子挡在他前头,心里总是不放心的。

太监想到这位的将来,没敢为难他,反而弯腰笑了笑,“马车已备好,世子请。”

时无暇走到谢谦身边,搀住他的另一边胳膊,“说来本郡主也许久不曾进宫拜见大渊陛下,今日蹭你的车一道进宫看看。”

她在大渊很少自称郡主,今日这情况不摆身份怕是不行了。

这皇宫她是一定要进的。

义父离开前,可是将大魏这边的事交由她的,若妹夫去趟大魏,老窝被老白莲端了,她怎好意思见义父妹妹。

太监拒绝,“郡主若要进宫,还请按规矩递牌子,咱家今日只奉命接世子进宫。”

时无暇懒得与他废话,指了指谢谦,“他的伤是被我打的,眼下还没好,你们就接他进宫。

万一中途出了岔子,燕王府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届时燕王府将这事算在我头上,我岂不是冤?

燕王可是陛下的亲叔叔,他若误会我伤了他儿子,寻我报仇,大渊陛下自不会作壁上观。

而本郡主亦是大魏的宝贝疙瘩,怎容他国随意欺负,若因你的阻拦让两国结仇,你也担当不起。

故而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本郡主一起进宫,要么就等谢世子彻底养好伤,他再进宫。”

太监被她这番话噎得不知如何应对。

听闻时无暇身手很好,底下又有不少人,凭他们几个强行从她手里抢人,很难。

事情闹大了,万一影响了宫里头的事,更麻烦。

咬牙想了许久,太监终是答应了时无暇的要求。

心里想着先将谢世子弄进宫去,时无暇到底是别国人,总不能在大渊皇宫翻天。

燕王妃很担心儿子,知道这一趟儿子躲不掉,可自己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王妃,什么都做不了,便恳求时无暇,“求姑娘护一护我儿,老身余生吃斋念佛为姑娘祈福。”

从到京城就是时无暇在帮他们母子,她都不知如何报答,只能想到这个了。

时无暇朝她微微颔首。

而后在扶着谢谦上马车时,快速朝暗处打手势。

藏在暗处的玄甲军见状,发出几声长短不一的鸟鸣,意在回应时无暇,他听懂了:藏好燕王妃,找忠勇侯,传信太子。

时无暇收到回信,气定神闲的坐上了马车,不动声色在谢谦手心写道,“我的人会护好王妃。”

马车还没到皇宫,玄甲军就将皇后与郑家兄妹勾结诱燕王世子来京,并毒杀郑家兄妹灭口,以及燕王府发生的事告诉了忠勇侯。

忠勇侯虽不知谢谦身世,但皇后的举动叫他明白,皇后怕是要翻天了。

担忧皇帝安危的同时,又想到太子来信叮嘱他务必守住兵权。

权衡片刻,忠勇侯决定尽快去西郊大营,唯有手里有兵,才能做更多。

而且他担心皇后会喊他入宫,寻由头控制住他,再随便找个人顶替他,夺了他的兵权,那才真要命。

大事上,他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不止自己走,还拐道将王御史和蔡家主一并带走了。

而谢谦两人进宫后,太监再次拦下时无暇,“时姑娘,陛下想单独召见谢世子,你若想见陛下,可等陛下传召。”

他们的马车是直接驶入内宫的,这不合规矩。

时无暇知道,皇帝出事了,现在主事的是皇后,让谢谦进去还不知要怎么算计他呢。

可大魏再强悍,也不能仗势欺人,何况,这是大渊皇帝的寝殿外,若无传召,还真不能硬闯,便道,“那你给我寻个地方歇脚,本郡主可不愿站着等。”

她得问问宫里的眼线,究竟怎么回事,还得探探皇帝什么情况。

按理皇帝都被提醒了,皇后又没什么人可用,不该这么容易成事啊。

时无暇按下心中疑惑,又对谢谦道,“你自己走路小心着些,别伤着了倒时又讹我,我可是要怎么带你进来,就怎么带你出去的。”

谢谦听懂她是在告诉自己,别怕,她会帮他,也笑道,“好。”

殿内,皇后已经听到了声音,同身边人道,“请忠勇侯进宫,赐毒。

待陛下病危消息传出,朝中重臣必定会进宫求见,届时,将王御史,大理寺卿和蔡家等太子党与其余人分开。”

那人闻言,低声道,“这几个若也在宫里出事,只怕天下人会怀疑。”

皇后摇头,“先关着吧。”

忠勇侯死忠,手握西郊大营十几万兵权,不能不杀,但另几个也都是太子心腹,必定会反对谢谦继位,不能杀,就只能先困在宫里,等谢谦顺利继位,再一个个处置。

那人还是不太放心,“娘娘,咱们这样真的能行吗?”

皇后笑得诡异,“不行也没别的办法了。”

太子要回来了,到时候她与郑家联手将燕王弄来京城,还有她装病的事就瞒不住。

皇帝最讨厌工于心计的女人,而她骗了他,他这次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自己死和别人死之间,她只能选择后者,哪怕对方是她的夫君。

幸在,皇帝宠她多年,这些时日她又费心博得皇帝信任,皇后尊荣依旧。

因而能在毒晕皇帝后,快速封锁消息,并掌控皇宫。

如今,只需要谢谦配合,她就成功了一半,若他不配合,她亦有的是法子。

谢谦被人扶进皇帝的寝殿,就见一女人立在殿中,而她身后的床上躺着皇帝。

他的心就是一沉,忙低下头极力维持镇定行礼。

皇后挥退扶着他的宫人,缓缓道,“我儿,抬起头来,让母后看看你。”

谢谦依言抬头,四目相对间,他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时无暇的话。

你没养在皇后膝下是你的幸运!

面前女人眉眼阴郁,形容消瘦面相刻薄,脸上没有一丝母妃看他时的慈祥。

皇后也在谢谦眼里看到了疏离,索性省了寒暄,“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父皇看到亲生儿子,激动地发病,病前留旨传位于你。

第二,燕王府存心谋逆,你借陛下召见之机对他下毒,致他昏迷不醒,燕王府株连九族。”

她坐回皇帝床前,“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在你离开燕王府时,我便留了人抓你母妃。”

有时无暇写的那句话,谢谦倒没那么担心燕王妃,而是看向龙床上的皇帝。

“陛下可还活着?”

皇后淡淡道,“活着,但很快就要死了。”

之所以没给皇帝下致命毒药,而是先让他昏迷,是因她得让皇帝死在谢谦进宫后。

好的仵作和大夫都能看出死亡时间,她尽量不留把柄。

谢谦虽有猜测,但听到她这样冷漠地决定皇帝的生死,震惊的同时还有愤怒。

“我在燕地都知陛下待你极好,你怎能如此绝情……”

皇后打断他,“他若真对我好,就不会纳别的女子,就不会偏心叶桢和太子,将我禁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不死,死的就是我。

当年是他将你从我身边换走,他害我们母子分离,并不值得你抱不平。

一炷香快到了,你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抉择。”

谢谦起身,眉眼有厌恶,“不必等一炷香,我乃燕王世子,肖想江山名不正言不顺。

群臣百姓都不是傻子,社稷大事由不得你胡来,何况,你阴毒如鬼,蠢笨如猪,实在另人生厌,不及我母妃万分之一,我绝不会与你合谋。”

“放肆。”

皇后大怒,“你好大的胆子,敢辱骂本宫。”

“那也不及你的胆子大,连弑君都敢做。”

不等谢谦回答,谢霆舟的声音从皇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