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清仿佛是落水狗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紧紧攥住身旁人的衣襟,只听‘刺啦’一声,那人的服饰被他扯坏。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绣球花阴差阳错地插在身后人的鬓角。
他刚想伸手把绣球花薅下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居然敢在大白天欺负我们揽月院的嬷嬷。”
紧跟着脑后生风,肩膀上重重地挨了一棍。
秦世清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他并没有昏迷,大声喊道:“我是二……”
后面的声音被棍棒声掩盖,紧接着就是怒骂的声音:“我不活了,我一生贞洁,老了老了,毁在这个登徒子的手上了。”
沈栖月带着问梅出来的时候,黄嬷嬷正坐在地上抹眼泪,银杏手上的棍子也没闲着,正狠狠落在秦世清的屁股上。
问梅看了一会,见黄嬷嬷的戏演得差不多了,请示了沈栖月才说道:“银杏,别打了,让人送去京兆府。这京城的治安是越来越糟了,大白天的就有登徒子进门……”
秦世清连忙强撑着喊道:“不要送京兆府,是我,我是二少爷……”
他刚从京兆府出来,若是再进去的话,指定出不来。
银杏伸手把秦世清翻了一个面,小声说道:“小姐,这人和二少爷长得挺像的。”
沈栖月忍着唇角的笑意,点头说道:“还真是的,看看是不是带了面具!”
银杏手上的烧火棍就在秦世清的前额划拉,看似寻找面具的破绽,实则在秦世清的前额上画了一个乌龟。
黄嬷嬷趁机哭到:“小姐,您要给老奴做主,自从老奴的丈夫战死疆场,老奴就守身如玉几十年,今天被这登徒子调戏了,老奴没脸活着了!”
秦世清一把把银杏手上的烧火棍扒拉到一旁,怒视黄嬷嬷:“老不死的!本少爷能看上你?别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黄嬷嬷愣了一瞬,指着鬓角的绣球花,问道:“你既然看不上老奴,为何要给老奴带花?你玷污了老奴的清白,始乱终弃,我不活了!请小姐替老奴做主啊!”
秦世清扬起脸,问道:“沈栖月,你也觉得我是登徒子?不是你的丈夫?”
沈栖月的唇角勾了一丝笑,道:“我的夫君可是当世君子,怎可能和一个奴婢拉拉扯扯?你这样的行径,简直就是侮辱我夫君的人格。
看在你的确和我夫君长得很像,我不为难你,你调戏我的嬷嬷,当众给嬷嬷赔礼道歉,然后赔偿嬷嬷的精神损失和名誉损失各二百两银子好了。”
“你!……”秦世清忍着身上的伤痛,咬牙站起身,道:“沈栖月,不要不知道好歹,我就是秦世清,如假包换。”
看一眼旁边的黄嬷嬷,道:“我调戏她?那是她的福分……”
见秦世清冥顽不灵,沈栖月摆摆手,说道:“既然不肯道歉拿银子,那就动手。”
话落,秦世清感觉到眼前一黑,一个大口袋兜头而下。
紧跟着就被人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棍棒落在背上。
秦世想起来上次来揽月院的时候,就曾经被打了棍子,意识到沈栖月就是故意的,并不是认不出他。
思及此,他奔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决定给沈栖月认错,哪怕给嬷嬷四百两银子,给嬷嬷赔礼道歉,也比棍棒打死好得多。
但那棍棒的声音太大,每一次他想说话,都被棍棒压成哎呀哎呀。
没一会,他真的晕厥过去。
沈栖月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吩咐银杏:“行了,把这登徒子扔墙外去。”
“是,小姐。”
银杏第二次执行这种任务,轻车熟路,带着几个小厮,把秦世清抬出揽月院,扔在旁边的巷子里。
旁边的巷子没有住户,在秦世清醒来之前,绝对没人发觉。
沈栖月转身吩咐问梅:“黄嬷嬷演得不错,赏十两纹银。”
“是,”
问梅拿出一块银子,递在黄嬷嬷的手上。
黄嬷嬷兴冲冲接过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老奴谢小姐赏,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好差使,小姐记着吩咐老奴来完成。”
沈栖月笑着点头,道:“行,只要你不怕坏了名声,下次演的好,赏银加倍。”
“是,老奴只喜欢银子。”
名声算什么,名声能当饭吃?
容疏影给老夫人买了两个嬷嬷,给秦刚和秦世清一人买了一个小厮,既能当跟班,还能赶马车,平常没事还能侍奉花草,晚间可以喂马。
再就是买了一个洗衣服的嬷嬷,负责府上所有的衣服,没事时候可以照看秦世昌的两个孩子。
厨房也添了两个厨子,除了做饭烧菜,还要负责采买。
总之一句话,都是兼职,只要闲下来,还要去门房顶班。
算起来,五十两银子还有剩余。
送到荣兴院的时候,秦刚立马点头称赞,道:“影儿办事效率就是高,这才多大功夫,府上的一切都有条不紊起来。”
容疏影道:“这才哪跟哪。”
这要是两千年后,秦府的这点事,还不够一个社畜干的。
无奈,这里做事效率太低,节奏跟不上,她也没办法。
“以后我和世清就不来荣兴院用膳了,我们可以自食其力,不能啃老。”
说完,就回了落樱院。
秦刚在后面想着,啃老是何意?
问秦夫人,秦夫人摇摇头,她也不清楚。
不来正好,少两人用膳,开支也能减少一些。
容疏影回到落樱院,没看到秦世清,想着秦世清极可能是去了揽月院,也就没放在心上,自己在厨房弄了些吃的东西。
到了半夜没见秦世清回来,感觉秦世清今天一定是留宿在揽月院了,心中顿时感觉不是滋味。
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
把落樱院的大门插好,回了卧室。
容疏影虽然没有官职,因为皇上特批她可以去大理寺协助破案,所以每天需要去衙门点卯,才能拿到俸禄。
一大早的起来,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秦世清鼻青脸肿地从外面走进来。
“你这是?……”怎么看也不是像是留宿揽月院的样子。
哇的一声,秦世清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