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风雪镇的路上,阿风始终沉默不语。星核在他掌心微微发烫,那道新浮现的星云纹路如同活物般流转,不断有细碎的信息碎片涌入脑海——有时是初代守夜人在星空下绘制星图的背影,有时是暗影之核与星核在混沌中相互环绕的虚影,还有断断续续的低语,像是在诉说着某种平衡的奥秘。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墨痕终于忍不住问道,阿风从矿坑出来后就魂不守舍,连路过狼族留下的踪迹都没留意。
阿风停下脚步,摊开手掌,星核的光芒在他指尖跳跃:“墨痕,你说……光明和黑暗,真的只能相互毁灭吗?”
墨痕愣了愣,挠了挠头:“不然呢?暗影力量只会带来破坏,圣光才能净化一切,这不是常识吗?”
“可断魂坑里的晶体告诉我,不是这样的。”阿风望着远方被风雪覆盖的山峦,“星核和暗影之核本是一体,就像白天和黑夜,少了谁都不行。初代守夜人封印暗影之核,不是怕它毁灭世界,而是怕有人像圣城主教那样,妄图掌控这种力量。”
墨痕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封印暗影之核?”
“不,现在必须封印。”阿风摇头,“就像洪水需要堤坝,不是因为水本身邪恶,而是怕它泛滥成灾。但我们不能永远把它锁起来,得找到让它和星核和平共存的方法。”
这番话让墨痕似懂非懂,却也隐约觉得,阿风似乎触摸到了某种更深层的真相。两人不再多言,加快脚步赶回风雪镇。
刚到镇口,灵汐就迎了上来,脸色凝重:“你们可回来了!刚才收到黑风谷传来的消息,狼族大败,族长被暗影怪物重伤,现在正往风雪镇逃来,后面跟着一大群暗影生物!”
“来得这么快?”阿风心头一紧,立刻召集守夜人,“林一,带人加固防御工事,把所有投石机都架起来!凌羽,去西边隘口通知那边的守卫,让他们立刻回援!墨痕,准备好符文炸弹,在镇外的雪地里布下陷阱!”
命令一下,风雪镇瞬间忙碌起来。守夜人扛着原木加固栅栏,妇人们烧着滚烫的沥青准备泼洒,孩子们则帮着搬运石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却没有慌乱——经历了这么多次危机,风雪镇的居民早已学会了在恐惧中保持镇定。
黄昏时分,西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伴随着狼族的哀嚎和暗影生物的嘶吼。独眼狼族首领带着残部冲在最前面,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受了重伤,身后的族人不足原来的三成,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放他们进来!”阿风站在了望塔上喊道。栅栏门缓缓打开,狼族残部连滚带爬地冲进镇内,刚站稳脚跟,身后的暗影生物就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一群从未见过的暗影怪物,身形像巨大的蠕虫,体表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嘴里喷出的酸液能腐蚀木头和石头。它们撞在栅栏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栅栏上的防御符文光芒闪烁,显然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投石机,放!”林一的吼声在风雪中回荡。
巨石呼啸着飞出,砸在暗影蠕虫群中,炸开一片黑色的浆液。可更多的蠕虫立刻填补了空缺,继续撞击栅栏。墨痕点燃符文炸弹,用力扔出,炸弹在蠕虫群中爆炸,产生的光焰暂时逼退了它们,却无法彻底消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们太多了!”灵汐的笛声在战场上空回荡,试图干扰暗影蠕虫的行动,可这些怪物仿佛没有意识,完全不受影响。
阿风紧握着星核,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暗影蠕虫虽然凶猛,却始终避开星辰锁所在的圣殿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让它们恐惧。“墨痕,带十个人,把星辰锁从圣殿里抬出来,放在栅栏后面!”
“你疯了?”墨痕瞪大了眼睛,“万一星辰锁被破坏,暗影之核失控怎么办?”
“相信我!”阿风的眼神异常坚定,“这些怪物怕的不是我们,是暗影之核本身!”
墨痕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当守夜人小心翼翼地抬着被金色符文包裹的暗影之核出现在栅栏后时,那些疯狂撞击的暗影蠕虫果然停下了动作,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发出不安的嘶鸣。
“果然如此!”阿风心中一喜,“它们是被暗影之核的力量吸引来的,却又本能地畏惧被封印的核心!”
他突然想到断魂坑里的信息——暗影之核与星核同源,彼此既吸引又排斥。这些低等暗影生物只感受到了吸引,却无法承受核心被封印后的纯净黑暗之力。
“凌羽,用风把它们往圣殿方向引!”阿风喊道。
凌羽立刻操控风系魔力,在暗影蠕虫群后方制造出旋转的气流,将它们缓缓推向圣殿方向。暗影蠕虫虽然抗拒,却抵挡不住风力,只能一步步靠近星辰锁。
当最前面的几只蠕虫距离星辰锁不足十丈时,星辰锁上的金色符文突然光芒大盛,暗影之核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那些蠕虫瞬间僵硬,体表的鳞片开始剥落,最终化作一滩滩黑色的粘液,渗入雪地中消失不见。
“有效!”守夜人们欢呼起来。
在星辰锁的威慑下,暗影蠕虫群开始溃散,有的掉头逃跑,有的则在压力下直接消融。独眼狼族首领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震惊,他走到阿风面前,单膝跪地:“守夜人首领,狼族欠你一条命。从今往后,黑风谷的狼族,听你调遣!”
阿风扶起他:“我们不是敌人,是战友。等击退暗影,我们一起夺回黑风谷。”
就在这时,星核突然剧烈颤动起来,阿风抬头望向东方,只见一道微弱的暗影从天际划过,速度极快,朝着圣城方向飞去。那缕暗影的气息,与断魂坑深处钻出的那缕一模一样。
“是暗影信使。”阿风握紧星核,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它们在向某个存在报告暗影之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