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头散发地冲进来,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已经被泪水晕花,显得无比狼狈。
再也没有半点平日里自信张扬的气场。
沈听禾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只不到一天的时间,郁露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墨青寒极冷地扫了她一眼,掀唇:
“站住。”
“别吓到禾禾。”
郁露闻言,竟真的站住了。
她泪眼婆娑,眼底布满失望。
“墨青寒,你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这些年我在郁家,哪一件事情没有尽心尽力地帮你?”
“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卸磨杀驴么?”
她昨晚刚回到郁家,就被爷爷告知郁家的继承人换人了,而且强行逼她交出手中郁氏的股份。
就连她的父母,也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郁露一夜之间,只因为墨青寒的一句话,从人人宠爱的掌上明珠,郁家的天之娇女,变成了一文不值的花瓶。
这样的落差感,差点逼疯她。
墨青寒已经为沈听禾上完了药,动作轻柔地替她裹着绷带,声音却依旧冷得像从冰窖中封存过:
“警告过你,我能把你送上那个位置,也能把你换了。”
“是你一犯再犯!”
郁露崩溃地冷笑起来,嗓音中又夹杂着凄厉的哭腔:
“我一犯再犯?我只是爱你而已,我只是想站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妻子而已!”
“这些年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又进步了多少,难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墨青寒,你是不是瞎了!”
墨青寒眉心愈发拧紧:
“老陈,送客。”
陈管家走出来,面色为难地看向郁露,毕竟也认识了多年,他不忍心说出太不近人情的话来驱逐。
只能委婉道:
“郁小姐,您先走吧,您在这大吵大闹会影响沈小姐休息,先生也不会开心的。”
“这样您更加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郁露看向墨青寒。
她这才看见,墨青寒眼里真的只有沈听禾一个人。
原来她输得这么彻底。
不。
应该是,她甚至从来没有入局。
“好。”
郁露深吸一口气,颓败地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摇摇晃晃,踉踉跄跄。
每一步都那样不甘心,又那样无可奈何。
这世间的一切,于她来说,都是只要稍微努力,都能得到的。
唯独除了墨青寒的心。
就算她愿意豁出性命,墨青寒也不会像看沈听禾那样,看她一眼。
这才是最令她绝望的。
沈听禾目光沉沉地看着郁露离开,清楚地捕捉到她每一缕因爱而不得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她只觉好笑。
明明是郁家的天之娇女,却为了一个男人,落到这样的下场。
好笑。
愚蠢。
在被沈勋差点打死的每一次后,在她每次低声下气地卖乖讨好墨青寒后,她都无比清楚地明白,不要将任何一个人当成自己的全部。
谁也不行。
思索间,沈听禾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她抬眸,是墨青寒将她抱了起来。
“累了吧,我先送你去卧室休息。”
“郁家和墨家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沈听禾有些疲惫地靠进墨青寒怀中。
“好。”
她很爱墨青寒,很爱。
但她对墨青寒的爱,永远不会超过对自己的爱。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听禾都在星野苑中养伤。
林心月和汐儿也会抽时间来陪她聊聊天。
听说郁家内部最近大换血了。
随着郁露的倒台,很多郁氏高层都跟着失势,被赶了出去。
郁氏高层多了很多新面孔。
沈听禾心中却明白。
那些新面孔中,不知道又有多少,是墨青寒安插进去的人。
林心月见沈听禾走神,握着她的肩膀晃动了两下,从包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来。
“你看,这是什么!”
“这可是和顶奢品牌Kt的合作!他们的项目总监相中了你的香水,主动要跟我们合作哦。”
“禾子,这笔合作,可不是靠任何关系得来的,而是靠我们自己真正的实力!”
沈听禾回过神,接过合同来,细细查看。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
如今所有事情,似乎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汐儿端着一杯冰激凌,懒洋洋地靠在沈听禾身上。
“要我说,墨青寒爱你爱的这么死心塌地,你还搞什么事业?”
“直接躺平不爽吗?”
沈听禾微垂着眼睫,唇角漾出淡淡的笑意:
“要的,事业要的。”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司,也能成为她最后的退路。
她不会傻到跟郁露一样,把一个男人当成生命的全部。
“接下来,我们不该只注重香水的研究了,包包、衣服、鞋子,这些,都很适合高奢品牌的打造。”
林心月扭头,星星眼地看着沈听禾:
“禾子,你好有计谋。”
汐儿:“......”
林心月和汐儿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开,两人刚走没多久,一列整齐的黑色车队从大门开进来,上面陆续下来穿着黑色短袖的保镖,将整个星野苑都围了起来。
沈听禾站在阳台上,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给墨青寒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是电话无法接通。
沈听禾感觉到事态不对劲了。
自从上次林心月被绑走,墨青寒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后,墨青寒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一直都是手机不离身的。
他从未漏接过她的电话。
方备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看见沈听禾立在阳台,面色凝重地往楼上赶来。
没一会,他就上了阳台。
“怎么了?”沈听禾着急问。
方备恭敬道:
“墨家内部今晚要大洗牌了,为了避免您被误伤,墨总让我带人来保护好您的安全。”
沈听禾黛眉紧蹙。
她一直都知道墨家内部的局势很紧张,但没想到这场变故会来得这么快。
难怪最近这几天,墨青寒都很忙。
“他人呢?”
方备回道:“在墨家老宅。”
沈听禾拢了拢身后的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发髻,脆声道:
“带我过去。”
她始终不能放心。
方备面色凝重,为难地摇了摇头:
“可墨总说了,您......”
沈听禾已经抬脚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