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愈发慷慨地泼洒下来,将街道渲染得明亮而鲜活。抱着猫的楚向南和夏小北慢悠悠地往回走,享受着周末午前特有的闲适。
再次经过王哥的面包铺时,王哥正站在门口透气,看到他们从画廊方向回来,怀里还抱着那只显眼的胖橘,便笑着扬声问,“怎么样?看到陈默把你们家这宝贝儿画进去了没?”
“画进去了!”夏小北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喜悦,“画得特别好,王哥您有空真该去看看。”
“嘿,那小子手是真快!我就说他看你们家猫那眼神,跟看模特似的!”王哥爽朗地笑着,挥了挥手,“快回去吧,这日头开始晒了,别把咱的小模特晒坏了。”
胖猫似乎听懂了是在说它,在王哥洪亮的笑声中往楚向南怀里又缩了缩。
告别了王哥,两人一猫回到了温馨的小家。
一进门,胖猫就从楚向南怀里跳下来,熟门熟路地跑到自己的水碗边咕噜咕噜喝了好一会儿水,然后心满意足地跃上窗边的软垫。
正是画中它出现的位置,开始慢条斯理地舔毛梳洗,仿佛完成了一次重要演出后的休整。
夏小北看着它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禁失笑。
她走到猫身边,轻轻抚摸它温暖的脊背。“辛苦了呀,大明星。”
楚向南将新买的杏仁饼干放在桌上,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看着窗外已然高悬的太阳。
“感觉像是参与了一件很特别的事。”
“是啊,”夏小北向后靠在他胸前,语气轻柔,“好像我们平凡的日子,被另一种方式温柔地珍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依旧沿着原有的轨道平稳运行。
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悄然不同了。
他们会更留意夕阳的角度,会更多注意到街角咖啡馆飘出的混合香气,甚至会因为胖猫一个慵懒的睡姿而相视一笑,仿佛眼前就是一帧生动的画。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他们再次散步经过画廊。
橱窗里已经换上了新的展示。
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挂着的正是那幅名为《家》的水彩画。
柔和的灯光打在画面上,窗内的相依剪影,窗外的安睡胖猫,以及那暖融融的光晕,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夏小北和楚向南没有进去,只是隔着玻璃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看到自己的生活在别人的笔下,在城市的公共空间里,成为一道温暖风景,这种感觉无比奇妙,带着点羞涩,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感动。
“喵~”脚边的胖猫仰头叫了一声,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两人的腿,似乎在催促他们继续散步。
楚向南弯腰摸了摸它的头,“走吧,回家。”
日子如水般流淌,平静却充满细碎的闪光。
楚向南开始有意减少加班,他们一起做饭,一起看剧,一起猜测胖猫各种古怪行为背后的“深意”。
那个关于孩子的期待,如同埋在温暖土壤里的种子,在宁静而充满爱意的日常中悄然孕育。
夏小北抬起头,看向身边正在冲咖啡的楚向南,窗外的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影。
胖猫在它的软垫上伸了个懒腰,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一切如旧。
一切,又都闪烁着诗意般的光芒。
楚向南端着咖啡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地问,“怎么了?”
“感觉,我们的日子像一首诗。”
楚向南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揽过她的肩,在她发顶轻轻一吻。
“说的对。”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画廊。
陈默正在里面整理画作,见到他们,眼睛亮起来。
“正想找你们呢,”他说,“有个艺术杂志想用《家》做封面,需要征得你们同意。”
呃……
夏小北沉默了。
她刚刚适应的宁静生活似乎要被打破。
“那个,陈默,你答应过,这个系列画完卖给我们。”
陈默挠挠头,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既然你们不同意就算了。”
楚向南眸色微凝,“这个机会对你很重要吧?”
“嗯……还好吧。作为一个画家,总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看到。”
“等你这个系列完成后,我可以出资给你在京市办一场画展。但前提是,这些画只能卖给我。”
听到能在京市办画展,陈默都懵了,“楚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那可是在京市啊,光展馆的租金就要很多钱。”
“这你不用操心,安心完成你的作品就好。”楚向南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艺术一但沾染了铜臭,就变味了。”
“好,我听你的。”
离开画廊,夏小北勾了勾楚向南的手指。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那或许是他努力了很久才争取到的机会。”
“没办法,我们有这个能力。”楚向南不以为然,“再说了,被杂志收录一次有什么用?肯定没有京市的画展影响力大。”
夏小北沉默着走回家,没再去那家画廊,她不想把陈默变成御用画师。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平静而温馨。
只是,楚向南敏锐地发现了散步轨迹的变化。
“小北,你在怪我?干预了别人的人生?”
“他都同意了你的建议,我怎么会怪你?”
夏小北神情恹恹的。
“可是你不开心。”
“也没有。”夏小北莫名有些心烦,“就是,挺好一件事,突然……或许就是你说的,艺术一但沾染上铜臭就变味了。”
“你当初鼓励我开雕刻工作室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那会儿不是穷吗?”夏小北脱口而出,随即愣住了,“画家,也得吃饭。”
“你能想通就好,我还是喜欢完全放松的你。不受任何人,任何事干扰,单纯的快乐。”
“那我不成神仙了?”
“我要你快乐胜神仙。”
“你可真贪心。”
楚向南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
“只对你贪心。”
夏小北往前凑了凑,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微凉,细软,有阳光混合蜂蜜的味道,总是尝不够。
楚向南热烈地回应她。
时间被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