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涛等在手术室外,内心的焦灼让他来回踱步。
过了很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告知人被救回来了,那一刻贺涛如释重负地扶着墙,长时间的担心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异常憔悴。
贺逸赶忙从后搀着他,
“叔叔,您没事吧?”
贺涛扶着墙摆了摆手,歇了几秒吐出口浊气后,他愤然抬头,“是宋家的人害了我儿子?”
贺逸闻言,没有说话,一旁的贺云反而接过话气愤喊道:
“宋家的小丫头勾引阿鄞,两人都在一块了,阿鄞还带着她见过奶奶,
后面阿鄞想着上门见见她父母,到了郑家处处礼数周到,结果反而被那不讲理的宋家人给打了!”
贺云越说越愤懑,贺逸在一旁扯着他,示意他不要全信郑家佣人说的话。
贺京安被送进医院后,贺逸他们便去打听消息,买通了几个郑家的下人,那帮人就把贺京安在郑家被宋池打的事情说了出来。
贺逸一向秉持听话不能听一面之词,就算郑家的几个佣人都这样说,但也不能全信,毕竟没真的亲眼所见,事实的真相也未可知。
可贺云听见后,就觉得这事儿不得了了。
一是他觉得这件事有伤贺家脸面,堂堂贺家的二爷被宋家打成那样,人差点就没命了,属实丢脸;二是他知道贺京安如今在贺涛心里的地位举足轻重,他要是在这件事上多上点心,也能赢得叔叔的喜欢,家族产业也能多让他多接手点。
算盘在心里打的噼里啪啦,贺云完全无视贺逸的劝阻,越说越起劲,
“阿鄞为了宋家那个小贱人,命都不要了,结果人被她爸打,她呢,连个面都不出来,一句劝的话也不说,就这样眼睁睁让她爸把阿鄞打成这样,真是够狼心狗肺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就不信她是被强迫的!”贺云唾沫星子乱飞,“前段时间我还看见阿鄞带着她去泰服店做衣服,
哎呦!那个小丫头在店里笑得可开心了!
也是,阿鄞花钱花心思讨她开心,她能不开心嘛!”
一想到他路过那家泰服店看见的场景,又联想到贺京安如今鲜血淋漓的样子,
贺云就觉得贺京安蠢得挂像,居然被宋家的小丫头片子玩弄。
但他自然不能说出嘲笑贺京安的话,不然贺涛会不高兴,所以他便将矛头对准早早,
“宋家那个小丫头片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欺骗玩弄阿鄞感情,东窗事发了,在她爸妈面前,就一脚把阿鄞踹开,躲得远远的,生怕惹一生腥,
她家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倒打一耙,说什么我们欺负他们宋家小姐了,但男女之事,躺床上,阿鄞爽了,她还能不爽?”
此话一出,贺逸一惊,他皱眉刚想打断,可一旁沉默许久的程劲眼神陡然泛起寒光。
在墨西哥,他虽然不喜欢早早对待阿鄞的态度,但早早是阿鄞喜欢的人,又是老师疼爱的乖宝,平日里也活泼可爱。
阿鄞为了她用心尽力,分开一年多,人都形销骨立了,好不容易又在一起,程劲目睹全过程,知道两人不容易,自然就不允许任何人诋毁阿鄞喜欢的女孩。
老爷子在看见医院走廊满地的血,人当场气就短了,他们来回劝了好几次,可手术室的门紧闭着,等了好久,也不见外孙出来,老爷子急到没撑住,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人还在医院住着,顾家上下也忙得不轻。
就算这样,顾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也还叮嘱着程劲,让他在阿鄞这边守着,一有消息一定要及时汇报。
现在阿鄞刚脱离危险,贺家人就复盘起来,话里话外全是在指责早早。
若是寻常的埋怨,也就是算了,毕竟程劲也在怨宋家,可贺云居然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直接羞辱起早早。
这一点程劲万万不能接受,那可是阿鄞拼了命要娶的女孩,岂能让一帮不明是非的傻叉诋毁!
想着程劲快步上前,看向贺云的眼神像是藏了把刀,目光锐厉且冰冷,
“贺云少爷,你说这话搞得你就好像站在郑家看见全过程似的!”程劲抵到贺云跟前,神情冷冽,
“阿鄞还没醒过来,你就在这里口无遮拦诋毁人家女朋友,真不怕阿鄞醒过来,知道这件事,你舌头还想要不想要了!”
贺云闻言,一想到贺京安的脾气,立刻脸色大变,慌忙脚步挪到贺涛身边躲着,看向程劲的眼神也遮遮掩掩,
“我、我这不是就事论事,再说...派去郑家打探的人...是这样...这样汇报的...”
他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甚至都不敢看程劲,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程劲一见贺云那副怂样,不免轻嗤一声,
“郑家下人添油加醋说的事情,你也能拿来当圣旨汇报!唱戏的都没你会瞎编乱造!”
“宋家小姐...”程劲皱了皱眉,顿了几秒后还是坚定道:
“早早是我家阿鄞捧到心尖上的宝贝,是阿鄞费心费力追到手的,整个过程,我在墨西哥看的清清楚楚,何谈勾引一说,
再说人家漂漂亮亮的,家世又好,需要靠勾引男人来满足自己吗?真是可笑!”
程劲狠狠瞪了眼躲在贺涛身后的贺云,后者慌忙往贺涛身后藏了藏,但即使被程劲质问,他还依旧小声在贺涛耳边念叨,
“叔叔,程劲他一定是怕极了宋家,才不敢为阿鄞出头...”
这话程劲没有听见,身旁离得近的贺逸倒是听清楚了,他赶忙扯了扯贺云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贺涛扶着墙,胸口上下起伏,额头的青筋突突鼓起,他知道贺云煽风点火,但自己儿子被打是事实,他不管宋家丫头有没有勾引,如今阿鄞身负重伤,宋家就得血债血偿!
他缓缓抬起脸,目光沉冷得像块冰,憔悴的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温度,冷的骇人。
凄风苦雨的日子都挺过来了,鄞之,为了个女人,居然连命都不要了,真是个蠢货!
贺涛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很满意,因为他们在男女事情上并不上心,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件华丽好玩的物件,泄欲的工具,用用就好,上头可就糟了。
他吃过亏,所以就教导儿子们可不能把女人看得和宝贝似的。
没想到,家里还是出了个情种,还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那个儿子。
“阿鄞,你个蠢货!”贺涛扶墙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