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可可坐在沙发上出神的那个时间,姜父来到了姜母的房间。
推开门,姜父惊讶地见到妻子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站在窗边。
“老婆?你怎么起来了?”姜父快步上前,并拿过一条厚实的披肩盖在妻子身上。
姜母往丈夫肩膀上靠了靠,“可可呢?”
“她在客厅呢!”姜父回答,顿了顿,他又说:“刚刚,我也和她聊了一些,她会想清楚的。”
姜母嗯了嗯,“可我总觉得,她最后还是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姜父不爽地咬了咬牙,想起姜睿说她很可能会随时恢复记忆,心也跟着沉了沉。
她轻轻摩挲着妻子的肩膀,“你就别操心她了,就算是那样,那也是她的选择,这次,你可不能再钻牛角尖了。”
对于姜父而言,女儿的幸福固然重要,但妻子更重要。
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如今也只想和妻子安享晚年。
姜母忍不住叹息。
这些年,其实很多时候她的意识都是清醒的,但她又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一样,不管她怎么想逃离,每天还是在重复着碰壁。
如今,她终于从中解放了。
她更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
但身为母亲,她也没办法什么都不去想。
她也看得出,女儿这次回来,虽然失去了和傅城的记忆,可他们两个人之间却依旧有着剪不断的联系。
不完全是孩子,还有其他的。
但她的女儿,却依旧天真得浑然不知……
‘叩叩’……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随后是佣人的声音。
“老先生,小姐和孩子好像出去了,要不要我们出去找一找啊?”
姜父姜母同时皱眉。
怎么出去了?
姜父温声安慰妻子,“我出去看看,你别着急。”
姜母忙拉住他的手,“还是一起去吧,她坐着轮椅呢,应该走不远。”
姜父顿了下,点了点头,“好!”
两人从房间出来。
姜父询问门口站着的佣人,“有没有看见她往那边走了?”
“好像是往湖边去了。”
姜父扶着姜母走出家门,而此时门外也站着一个老熟人。
伍毅恭敬一笑:“姜老先生,姜老夫人,好久不见。”
“你是……”
姜父姜母显然没有认出伍毅。
时隔五年,物是人非,伍毅的样子没变多少,但气质上还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伍毅笑笑:“我是傅总的秘书,我姓伍。”
“……”姜父姜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全是不待见。
伍毅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可为了自家老板的幸福,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伍毅说:“老先生,老夫人,我这次来呢……”
“是傅城把可可叫出去了?”姜父并不想听伍毅的解释,直接打断。
伍毅尴尬地笑了下,“我们太太确实是和我们傅总在一起。”
姜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我们一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他还敢明目张胆地跑到我跟前来?”
姜父握着妻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再也不能再承受一次了!
面对姜父的质问,伍毅也有点语塞。
毕竟这是老板的家事,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老公……”姜母捏了捏丈夫的手心,语气温和,“你和他激动什么呀?这是他的工作。”
姜父转头看向妻子,眼里的紧张依旧不减。
姜母当然知道丈夫在担心什么,她又拍了拍丈夫的手,平静道:“好啦!我没事儿!这一天终归是要来的,我今天看见那个孩子,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姜父看着妻子那故作轻松的模样,心头一痛。
“老婆,这事儿你还是别管了,让我处理吧!”
姜母摇了摇头,看向伍毅,“小伙子,他为什么让你来这里?”
伍毅看到姜母如此心平气和,也挺诧异的。
五年前的姜母可不是这个样子,伍毅每次见到她,她的情绪都在暴走,根本就无法交流。
“老夫人,傅总就是希望你们二老能够见他一面。”
闻声,姜父怒道:“他想让我们见他,就该拿出他的诚意来!而不是让你来当说客!”
冷哼一声,姜父又说:“还把我女儿哄出去,他想干什么?”
“好啦!”姜母轻拍了下丈夫的手臂,嗔了他一眼,“你怎么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发大了?既然他想见我们,那就见吧,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婆,你难道忘记他之前做过的事儿了吗?”
“忘记了又怎么样?没忘记又怎么样呢?”姜母反问,“难道你还真的不管女儿了?他摆明就是不想放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姜父:“……”
姜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随后问伍毅,“他是不是还吩咐你,要和我们说些什么?”
伍毅点头,“傅总确实有话让我转告,有关于太太病情,他希望二老能够配合他。”
“你说什么?”姜母只知道姜可可受过重伤,又失忆,还有就是脚扭伤,其他的一无所知。
姜父这边因为姜睿和他说了,所以此刻听见伍毅这么说,神经也是一秒绷紧。
伍毅继续说:“您二位在太太的心里非常的重要,太太现在肯定只想陪在你们身边,但她的病情随时会加重,傅总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相信二位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因此,他才让我在这里,告知二位。”
姜母整个人一晃。
姜父连忙扶住她,“老婆?”
姜母紧紧抓住他的手,看了看伍毅,又看向丈夫。
姜父面有难色,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
“先去找可可吧!”姜母打断他。
……
一行人来到湖边。
正好听见姜可可说她不会为了傅城,再去伤害她的家人,而傅城也对姜可可说,她和孩子也永远是他的家人,他绝不会放手。
姜父姜母看着两人,目光复杂。
而当姜可可发现问题,转头看向他们时,他们的心,又痛得仿佛被撕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