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后,裴希桐把装着卤肉的食盒递给父亲:
“爸,您路上小心,别把卤肉洒了。”
裴卫国接过食盒揣进怀里,笑着应道:
“放心,保准给高师长送过去还是热乎的。”
等裴卫国走到部队办公楼,高师长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报告,忙呢?”裴卫国推门进去,把食盒放在桌上。
高师长抬头一瞧,眼睛立刻亮了,放下钢笔就凑过来:
“这是桐桐做的卤肉吧?我昨天晚上就惦记着了!”
他打开食盒,浓郁的肉香瞬间飘满办公室,忍不住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边嚼边点头:
“香!比上次的还入味!卫国,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会做饭的闺女。”
裴卫国坐在一旁笑了:
“那是,我这闺女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就连这卤菜都是第一名。
这是桐桐让我拿给你的,中午回家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对了,你昨天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
高师长听他夸裴希桐,也不住地点头。
随后,他放下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裴卫国面前,神色严肃起来:
“你先看看这个。
你刚恢复身份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要给你提升职务。
十年前你就是团长的职务了,结果因为王玉珍,硬生生让你从连长重新做起,这些年你立的功、吃的苦,组织上都看在眼里。”
“升不升职无所谓,这都是我作为军人应该做的。”
一边说着,裴卫国拿起文件翻了两页,手突然顿住——文件上写着“关于裴卫国同志职务任命的讨论意见”。
他抬头看着高师长,声音有些发颤:“师长,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高师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慰:
“组织上觉得这些年委屈你了,这次提拔是对你工作的肯定。
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裴卫国猛地站起身,挺直腰板敬了个军礼,眼神坚定:
“请师长放心!我裴卫国服从组织安排,绝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高师长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行了,别这么严肃。
组织要求你先做副师长,咱们互相帮衬着把部队建设好。
两个月后,你就顶替我做师长了。”
“那师长是要升了?”
裴卫国笑着问。
“我也服从组织安排。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等文件下来,祝你们好好庆祝一下。”
“是。”裴卫国敬礼离开。
此时,城里,宋文斌正在医院里看病。
他被打的当天去了医院,医生给他检查,摁哪哪疼,但是医生查完也就脸上有清晰的伤痕。
宋文斌说自己身上疼得厉害,要求医生给他开病假。
医生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
“同志,你如果不想上班,也不用谎称身上疼啊。
你放心吧,脸上的伤抹点药膏不影响上班。
拿点药回去吧!”
宋文斌无奈只好拖着疼痛的身体去厂里上班。
好不容易熬过来一天,晚上他正在宿舍里咒骂打他的人,忽然觉得后背一阵痒,伸手一挠,竟挠出了一片红疹子。
“怎么回事?”
宋文斌皱眉,越挠越痒,很快浑身都泛起了红疹,疼痒难耐。
舍友赵建吓得赶紧查看:
“文斌,你身上怎么起这么多疹子?”
赵建看着他满身的红疹,吓得脸色发白,嘴里还念叨着:
“你是不是吃了或者碰了不干净的东西啊?”
宋文斌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啊,咱们基本都在一起,我吃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我看你这情况挺严重的,我送你去医院吧!”
赵建说完,扶着宋文斌,两人急匆匆赶到医院。
一路上,宋文斌忍不住抓着胳膊抱怨:
“痒死我了,这破药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更严重了!”
赵建帮他撩起袖子,只见原本零散的红疹已经连成一片,红得发亮,还透着点肿胀。
挂好号,两人到了诊室,医生凑过来仔细查看,又翻了翻宋文斌之前的病历,眉头越皱越紧:
“你这疹子扩散得太快了,我这儿的设备和药都有限,查不出具体诱因。
我先给你开点抗过敏药,你先回去内服外抹,如果还不好再来医院。”
宋文斌听了点头:
“好,都听医生的。”
回宿舍以后,宋文斌的身体他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
两人又折回医院,宋文斌焦急地说:
“医生!这药抹了跟没抹一样!你看我这胳膊、后背,疹子都肿起来了,连衣服蹭着都疼!
再这么下去,我会不会出大事啊?”
医生重新掀开他的衣袖,见红疹已经蔓延到手腕,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渗出水珠,脸色更沉了:
“你这情况确实不对劲,扩散速度太快,我这儿也没有强效药。
这样,你赶紧去省医院皮肤科,那边或许能查出你的病因,再晚了怕引发其他并发症。”
宋文斌一听要去省医院,心里顿时慌了:
“省医院那么远,我这身子能撑得住啊?”
一旁的赵建连忙劝道:
“文斌,这时候别管远不远了!
医生都说了情况危急,我看还是先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让你家人过来陪你一起去,也能有个照应。”
宋文斌咬着牙点点头,借用医院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赵敏一接起就听出儿子声音不对,追问之下得知宋文斌满身红疹,吓得声音都变了,挂了电话就催着宋跃进找车,火急火燎往城里赶。
等赵敏赶到医院,看到宋文斌裹着病号服还忍不住抓挠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我的儿啊!你这是遭了什么罪?怎么弄成这样了?”
宋文斌委屈地哼唧:
“妈,我也不知道!
我回来以后就被人打了,后来身上就开始痒,越挠越严重,医生还让我去省医院,我这又疼又痒得根本走不动路……”
赵敏心疼地摸着他的胳膊,忽然想起前些天在家属院听军嫂们闲聊,说裴希桐医术特别厉害,连军区医院治不好的老毛病都能治好,人称“小神医”。
她眼睛一亮,拉着宋文斌就往外走:
“走!咱不去省医院了!回部队找裴希桐去!我听说她医术高得很,肯定能治好你!”
宋文斌愣了一下:
“裴希桐?她那么年轻,能行吗?”
“怎么不行!”
赵敏一边扶着他上车,一边笃定地说:
“前两天李嫂子家孩子发烧不退,去军区医院输了三天液都没用,找裴希桐开了两副草药就好了!
还有王干事的老寒腿,也是她给治好的!
去省医院不一定能治好,这里离军区医院更近一些,咱这就去找她。”
车子很快开到部队家属院门口,赵敏扶着宋文斌直奔裴希桐家。
敲开门看到裴希桐,赵敏立刻换了副模样,脸上堆着假笑:
“桐桐啊,文斌他突然得了怪病,满身都是疹子,又疼又痒,城里医生都治不好,你医术好,快帮他看看是不是过敏了吧!”
裴希桐看着宋文斌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红肿连片的疹子,眉头微蹙,没有立刻答应:
“阿姨,他这不是过敏,我这里也没有能治疗的东西,您还是送他去军区医院吧,那里设备齐全,能及时救治。”
赵敏一听就急了,拉着裴希桐的手不肯放:
“桐桐,不是过敏,那是什么病啊?
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军嫂们都说你是神医,这点小病肯定难不倒你,是不是?”
裴希桐点头:
“那天他来看病时,我就跟他说过他这是生活混乱导致的,需要吃中药调理,但是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