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求,这一点季云深挺会,早就有备而来,干脆的说出来。
“西北建设那边缺一个人,我觉得父亲可以派老二过去。”
发配边疆,从此无缘太子位,好利落的安排,也不算不通情谊了。
但这态度明显就不是在商量,是我说话,你照做。
坐在位置上多年季领导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都快被气笑了,好久没抽的中华翻了出来,他点上了烟。
季云深挺自觉,递上了火,新买的卡地亚打火机,blingbling的,太过闪耀一点不像男人用的。
季领导接过火,嗤了一声:“你是浪荡到男女不分了?”
买这么花哨的玩意,纯粹就只是想花钱。
季云深拿回打火机,笑了,混不吝的样:“谁说这是我的,昨晚有女人掉我兜里的。”
花花公子的名头早就被老二给旁敲侧击的丢给季领导听了,季云深毫不在意多加一条。
不过显然季领导跟季夫人不一样,换做季夫人早就骂开了,而季领导不语,双指夹着烟搭在楠木扶手上。
不停他胡扯,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听你的,照你的安排送老二走?不怕我舍了老二。”
最是无情帝王家,确实可能做出虎毒食子的举动。
如今已经不是季云深在跟季云敬掰手腕了,他是在跟他的父亲掰手腕。
一旦季领导真同意了他的要求,无疑说明一件事,季领导的权威已失,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所以,直接把季云敬丢了是最好的办法,还能挣个大义灭亲的名头。
在进这间祠堂之前,季云深其实也没底。
但是他乐意做个赌徒赌一赌。
他缓缓起身,也不装模做样的跪了,双手揣进兜里,一米九的个子挡住了头顶的灯光,俯看自己的父亲。
很牛的身高,他居然比他还高。
“我知道父亲您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您看重家国大义比过儿女私情,知道您看重家族名望胜过个人得失。”
“所以我给您的这个建议,原本就是你会选的路。”
季领导听着他的话,沉默不语,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对手很强,是对手很懂你,他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
他也知道他一定会想:“父亲,您的意愿抱负,为国为民的想法,早就把季云敬排出了您的候选人名单,只有我最适合。”
“可您不选的原因,是为什么呢?”
季领导的烟过了喉咙,他沉吟:“是你戾气太重,不合适,你什么都想要。”
这话,季云深的老师温家小叔伯也同样说过,因为他即想从商,就不能参政。
一开始季云深也深信不疑,但是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事实是:“不,仅仅是您潜意识的偏心罢了。”
季领导唇边的烟烧了厚厚一层烟灰,一时间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没想到季云深会真的说出来。
这么多年来,这个小儿子在他的面前从来都只论政、谈利,他们没有说过一句有关亲情的话题。
他仿佛从未需要过父亲的爱,渐渐的,季领导也忽视了他们之间还存在微薄的父子情。
无言静默,良久,季领导不明白,总结下来:“是什么让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