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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全民转职:我,唯一神级职业 > 第510章 走路的人,才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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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洗,陈阿婆的呼吸在寂静中变得微不可闻。

那片无垠的星空在她意识深处坍缩,林逸消瘦的背影和那句轻得像叹息的话语,如同一枚冰冷的楔子,钉入了她的心魂。

猛地,她睁开了双眼,心跳如鼓,震得胸口发麻。

没有过渡,没有朦胧,梦境与现实的边界被瞬间撕裂。

院子里,月光如水,将那把老藤椅的影子拉得斜长。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藤椅之下,那株由麻绳幻化而成的墙语花,此刻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原本只是缓缓流淌的银色脉络,此刻竟如决堤的洪流,在半透明的茎秆内疯狂奔涌,发出细微的嗡鸣。

花瓣不再映照熟悉的院墙,而是像一扇被强行推开的窗,内部浮现出一片全然陌生的景象——层层叠叠的山间梯田,在微光下勾勒出柔和而坚韧的轮廓。

更让她心脏骤然收紧的是,田埂的边缘,有无数条比发丝更纤细的银纹若隐若现,仿佛大地的血管。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地坐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小满,跟我走一趟。”晨曦初露,陈阿婆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只唤了小满一人。

两人没有带任何工具,只带了水和一些干粮,徒步向着村外的大山深处走去。

陈阿婆走在前面,步履沉稳,仿佛不是在寻找梦中的景象,而是在赴一个早已定下的约。

小满紧随其后,心中虽有万千疑惑,却一言不发。

她相信阿婆的每一个决定。

十里山路,崎岖难行。

当她们翻过最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被遗忘了不知多少年的梯田,安静地躺在山坳里,与梦中所见的景象分毫不差。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腐草混合的湿润气息。

梯田早已荒芜,野草疯长。

但诡异的是,那些田埂的缝隙中,竟真的有淡淡的银丝在缓慢游动,像沉睡的活物。

靠近了看,连野草的根部都泛着一层微光,仿佛被某种神秘的能量浸润着。

小满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湿润的泥土。

就在她触地的一刹那,脚下的菌丝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重组、排列。

片刻之后,三个歪歪扭扭、却又充满生命力的古朴文字在泥土表层显现出来:“它来了。”

一股寒意从小满的脊背窜起。

“不。”陈阿婆的声音却异常沉着,她没有看那三个字,只是用粗糙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田埂的泥土,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不是它来了,是我们走到了一个……它能醒来的地方。”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小满脑中的迷雾。

她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分别——前者是被动的等待,后者是主动的唤醒。

她们不是被选中的人,而是先行者。

她们没有在梯田里做任何标记,甚至拔掉了一根可能引人注意的野草。

接下来的七天,成了一种无声的仪式。

陈阿婆带着村里的孩子们,每天清晨都来到这里。

她们什么都不“建”,只是像最寻常的农人那样,给干涸的土地浇上从山泉里打来的水,用手拔掉一些恶性的杂草,然后脱掉鞋子,让孩子们光着脚在田埂上奔跑、嬉戏。

大人们不解,孩子们却乐在其中。

他们稚嫩的脚掌踩在温润的泥土上,笑声和脚步声回荡在山谷里,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而神圣的游戏。

第七日的黄昏,奇迹悄然发生。

在梯田的最边缘,一柄被遗弃多年、只剩下半截的断锄柄旁,一株崭新的墙语花破土而出。

它的茎秆,正是那截饱经风霜的木柄所化,其上的银色脉络比院中那株更加粗壮、稳定,如同一条条驯服的河流。

花瓣缓缓绽放,内部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不再是静态的画面,而是流动的影像。

无数双脚,有老人的、有孩子的、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正踩在各种各样不同的土地上——泥泞的湿地、坚硬的石径、柔软的沙地,以及她们脚下的田埂。

每一步落下,脚印周围的银纹便如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扎根。

小满的心脏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了!

光路,林逸所说的光路,根本不是靠人力一寸寸“修建”出来的!

它早已存在,像一张巨大的、沉睡的网,埋藏在每一片土地的记忆深处。

它等的不是工程师,不是建造者,而仅仅是一个愿意低下头,重新用双脚去丈量、去感受大地的人。

她猛地取出随身的水壶,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浇灌花根。

她拧开盖子,沿着脚下的田埂,将清冽的泉水缓缓倾洒。

水流过处,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隐藏在泥土缝隙中的银纹,被水迹一浸,竟逐一亮起,发出温润而不刺眼的白光!

光芒顺着田埂的走向迅速蔓延,像一条被唤醒的银龙,蜿蜒盘旋在整片梯田之上。

那景象,如春雷惊蛰,万物复苏!

陈阿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梯田的最高处,她的眼中映着下方一片流光溢彩的景象,神情肃穆而虔诚。

她看到,那些被唤醒的光纹,并没有死板地局限于人走出来的田埂小路,而是顺着山体的自然地势,在坡地、沟渠、甚至岩石的缝隙中,自行寻找着最合理的通路,彼此连接,汇聚成网。

她缓缓弯下腰,脱下了脚上那双穿了多年的旧布鞋,鞋底早已磨得光滑,却也沾满了她一生走过的尘土。

她将鞋子轻轻地、郑重地放在田头。

就在鞋底接触到被光纹点亮的土地的一刹那,鞋底的银脉猛地一闪,随即如融化的雪水般,悄无声息地渗入了泥土之中。

当晚,那双鞋的影子彻底消失了。

原地,一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墙语花破土而出,它的茎,竟是由那根褪色的鞋带幻化而成。

花瓣微微颤动,带着一种韵律,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儿,在安静地呼吸。

夜深了,孩子们早已被送回村子。

小满独自一人坐在田埂上,守着这片奇迹之地。

她看到,整片梯田的银色纹路已经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河网,光芒的流动不再时断时续,而是呈现出一种平稳的、如同潮汐般的节奏,仿佛正与这颗星球的脉搏同频共振。

她试探着,将自己的脚轻轻踩在一条亮起的银纹上。

预想中那股力量汇聚而来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恰恰相反,她脚下的光流非但没有涌向她,反而以她为节点,向着四面八方更加迅猛地延展出去。

光芒越过山梁,探入更深邃的密林,潜入无人的溪谷——就像无数看不见的根系,正借着她们唤醒的这一点“生机”,悄悄地、坚定地扎向更广阔、更遥远的黑暗。

小满闭上眼睛,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

原来,我们不是在修路。

我们,就是路本身。

而此刻,无人知晓,在百里之外那座钢铁城市的边缘,一条废弃多年的铁轨缝隙中,冰冷的碎石与杂草之间,一缕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银丝,正缓缓地、试探性地从泥土深处游移而出。

它像一条拥有自己意识的触须,在冰冷的夜风中轻轻摇曳,最终,缠上了一根锈迹斑斑、被岁月遗忘的道钉。

那姿态,如在试探,又如在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