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看他神色很不对。”
涂玉秋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胡得娣是肉联厂调过来的,不知道她还是胡涌泉的女儿。这个小胡讲究的过分,只要出去一趟,回来就要把皮鞋擦一遍,她的东西别人连摸都不能摸。
有一回有人错拿了她的茶杯,她直接把茶杯丢进了垃圾桶。这个人很难打交道。
向俊奇对于姐姐和涂玉秋的设局抢夺承包权的事情并不知情,胡平喜也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情,据他半年多的观察,向俊奇对于厂子的管理一窍不通,顶多是向海兰派来看家的。
要是这样的话,他实在是太亏了,这个肉联厂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自己在管,累死累活挣的大头儿都让两个女人毫不费力的拿走,心理极不平衡。
小姨子独占百分之四十五,自己两口子只有百分之五,人家向俊奇还有百分之十,涂玉秋太贪心,太霸道,根本就没有把自己两口放在心上。
最近向俊奇好像故意疏远他,以前只要一召唤,不管是喝酒还是打牌,立即就跟了出去。现在借口有事儿,直接拒绝。
涂玉秋和向海兰查账比以前勤了,自己报的花账被查出了好几笔,向海兰直接警告,下一季度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让他直接辞职。
“想卸磨杀驴,没门儿,只要让老子不好过,你们谁都别好过。”胡平喜下了班拉了王海东去喝酒,王海东现在成了他的心腹大将。
现在除了很铁的关系,可以直接把生猪卖到厂里,那些不买账的养猪户,都让王海东直接低价收购,然后再转手卖给厂里,得到这部分钱他和向俊奇一起私分。
“海东,听说高加林高升后,回来请咱厂的人喝了酒,你去了没有?”
“他眼里哪有我,别说喝酒了,连个冰棍都没让我吃过。”
“他既然不买兄弟们都账,咱还能供着他吗?”
“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那他的猪咱们可以让王全有收过来,把他的价压下去,他不请咱的客,也得让他出血。别以为去了大城市,就不把咱弟兄放到眼里。”
“行,这事我和全有说一声,他高加林爱卖不卖,我们还不稀罕呢。”
两人喝着酒,等着胡平喜的儿子胡健涛过来吃面,两个人酒喝完了,面也吃完了,还是不见健涛过来。饭店老板的儿子早就回来,是不是这小子自己回家了。
胡平喜拐到厂里又转了一圈,看看夜班的生产情况,对值夜班的交代完,骑着车子回到家,发现儿子还是没有回来。
涂玉波着急的想发疯,两个人四处去找,哪里有孩子的踪影。
两人半夜回到家,发现门上放了一封信。
胡平喜进屋关上门抽出信,看到上面用烧过的火柴写了几个字:“以后老实点儿,否则就见不到儿子了,敢报警,杀全家!”
这封信可把胡平喜吓得魂飞魄散,涂玉波吓得呜呜哭了起来,拿起围巾就想去报警。
“你干啥?还想要儿子不想了?”
胡平喜打开门,发现门口有个麻袋,有东西还在动,急忙打开,是健涛,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破袜子。
两人把孩子带到屋内,孩子好像还没睡醒,检查了孩子身体,没有伤,连忙把孩子放到床上。
到底是得罪了谁呢?拿着儿子威胁,胡平喜的软肋就是儿子,看来对手拿准了他的七寸。
“玉波,会不会是玉秋找的人,我们是不是要股份要的太急了,让她下了狠心。”
“玉秋不会是那样的人,健涛是她亲外甥,这种玩笑她敢开吗?”
“如果不是这事儿,我又没有得罪谁,谁敢干这事儿。”
早上等孩子醒了,孩子说他昨天下课打扫完卫生,快走到“红星饭店”的路口,旁边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鼻子,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儿子的遭遇让涂玉波冷静下来,她叮嘱胡平喜每天放学必须去接儿子,把儿子接回来再回厂里也行。
经过这次事儿,胡平喜老实了许多,不再提股份的事儿,不过他和向俊奇一人买了辆雅马哈摩托车,在大街上很是招人羡慕。
王全有是王海东的死党,他去高家村收猪的时候,跟德顺老汉讲了收猪的价格,德顺老汉很生气,去找高明楼商量。
明楼一听就知道里面的猫腻,“干大,一朝天子一朝臣,加林不在县里了,人家也没人给面子了,我赶明儿给加林去个电话,看看他什么意见。”
“咱的猪还给不给王全有?”
高明楼说道:“这次咱村的猪一头也不卖给他。我去给马建国打个电话,想在我们头上打主意,没那么容易。干大,你先不要回去,就让他在那儿等,我回来后你再走。”
高明楼骑了车子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和各家养猪户通了气。
王全有等了一个钟头还没见德顺老汉回来,他吸了一盒烟看见德顺老汉慢悠悠回到养猪场,“我说你这老汉,去打个电话这么长时间。”
“可不是呢,加林厂里太忙,工人又去找了他回了电话,这一耽误就时间长了。”
“你们的猪是卖还是不卖?”
“加林说了,你们给的价太低,我们准备再养一年。”
王全有开着车又去了别家,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白忙了一下午,一头猪也没有收着,回到厂里王海东拉着王全有找到胡平喜,“胡厂长,我今天可是白白赔了汽油,连个猪毛也没收着,你要给我报销油钱。”
胡平喜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在别的地方用的招数怎么就在高家村失灵了呢。
三人来到红星饭店,找了个小房间坐下,要了两盘下酒菜,一瓶光肚汾酒,王全有嘲笑胡平喜道:“胡厂长,以前都是四菜一汤,怎么现在开始勤俭节约了?”
“老王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