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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楹已经烧得不省人事,身上滚烫一片,连着衣服都湿津津的。

蔺阑之抱着她正准备回营地时,察觉衣服被什么勾住。

他回头一看,只见白虎嘴里叼着奄奄一息的小虎崽,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着谨慎的光芒,却还是下定决心的朝他低呜了一声。

“可以帮我救救孩子吗?”

白虎闻得到,抱着江晚楹的这个男人身上也有丈夫的气味。

兽类的敏锐告诉它,或许跟着这个人类,就能找到丈夫。

蔺阑之看了眼白虎嘴上叼着的小虎崽,视线落在小虎崽已经处理过伤口的那条腿。

“你跟着我,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们。”

虎妈喉咙里嗷呜一声,然后就紧跟在蔺阑之的身后。

那只小虎崽好奇的看着四周的人类,两只耳朵警惕的往后撇着,小小的尾巴一下一下卷着母亲的。

很快,一行人带着白虎回到营地。

当看到蔺阑之抱着江晚楹时,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公主!”

惊羽最先飞奔过来,双眼紧紧盯着她。

“让惊蛰快马加鞭把白煜找来,还有府里那只白虎,也带来。”

蔺阑之快速交代后,抱着江晚楹就进了帐篷。

后面的人在看到一大两小的白虎紧跟后面时,心中纷纷诧异。

倒是当初在宫宴上目睹江晚楹收服白虎神兽的官员,开始给那些没见过的人吹嘘那时的七公主多么英勇。

帐篷里,白虎带着虎崽子跟进来后,就非常自觉的找了个小角落待着,并不去打扰。

蔺阑之无暇顾及它们,而是吩咐惊羽准备热水,要帮江晚楹擦一擦身子。

脱了衣服,才发现她身上有更多的伤。

江晚楹从小养得精细,身上细皮嫩肉的,就连床事时他稍微用点力都会留下痕迹,更别说此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得蔺阑之心疼无比。

帮她脱衣服的时候,蔺阑之的手都在抖,直到看见那已经肿起的脚踝,心尖都在滴血。

惊羽准备好洗澡水后,便识趣的退到帐篷外候着。

而看到信号迅速返回的江濯,火急火燎就要往里冲。

“王爷,主子正在给公主擦身。”

听到惊羽的话,江濯立马刹住脚,语气急切的问道:“公主如何了?”

惊羽:“公主看上去倒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一直昏迷不行,可能是发热了。”

“发热?!”

江濯心中一沉。

在这个时代,发热可不是小问题。

“惊蛰已经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请神医过来了,王爷您别担心,公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惊羽话虽这么说,但心里也是没个底。

因为小时候见过太多因发热而死的病例,让她一颗心也落不到实处。

江濯虽然急得不行,却也只能等在帐篷外。

等蔺阑之给江晚楹擦了身,又给伤口和青紫处抹了药膏,这才出声叫候在外面的惊羽。

“主子。”

惊羽进去后,满眼担忧的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江晚楹。

“去准备些流食和糖水,还有,给白虎母子也准备些吃的。”

蔺阑之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只顾着把江晚楹洗白白,却忽略了自己身上也满是泥泞。

向来最注重仪态外表的他,此刻满心都记挂着爱人的安危。

惊羽点点头,没多问就转身出去。

帐篷外的江濯见她出来,急切的询问情况。

还没等他开口,蔺阑之便走了出来,神情担忧道:“公主发热昏迷不醒,岳丈可有什么办法?”

江濯:“烈酒,用烈酒擦拭身子降热。”

说完,他也没耽搁,急忙道:“我记得行宫的地窖里藏了酒,我现在就去拿。”

江濯一路飞奔前往行宫,迎面就碰上急着往山下赶的谢公公。

“王爷,晋元帝情况不是很好,太医说可能撑不过三日。”

晋元帝被江承轩捅了一刀后,失血过多的同时,还发现体内早已沉积数年的毒素。

再加上他沉迷长生丹药,身体早已亏空。

如今遭受重创后,身体失去了恢复机能,已经是强弩之末。

谢公公这话,无异再告诉江濯,可尽早做准备宣布晋元帝驾崩的事情。

但眼下江濯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些,他只担心女儿的安危。

“他身边有几个太医守着?”

谢公公懵了一瞬,但还是回答道:“一共三个。”

“把医术最好的那个叫来,跟我去山下营地。”

江濯从头到尾都没管晋元帝是死是活,说完就赶去地窖拿酒。

等他带着太医赶回帐篷时,江晚楹已经烧得开始胡言乱语,嘴巴里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词汇。

蔺阑之坐在床边一直抱着她,惊羽在一旁浸湿帕子又拧干,让他给江晚楹擦汗。

“太医来了,先让太医看看。”

江濯手上抱着两大缸酒,急吼吼的说道。

蔺阑之侧身让出一些位置,却没有把人放下。

太医跪在窗前,在她手腕上盖了块帕子就开始诊脉。

“情况如何?”江濯凝着眉,眼中满是担忧。

太医:“回王爷,公主这是伤热,下官先开一副药,尽快熬煮后让公主喝下。”

“现在开始不能再让公主见风,而且还需时刻给公主擦身降热,不能大意。”

蔺阑之下颌绷紧,仔细的记着太医所说。

可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太医神情再次凝重起来,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不行……不能吃药。”

此话一出,蔺阑之和江濯立马紧张的看向太医。

“公主她……有身孕了……”

太医的话就像一记响雷砸在蔺阑之头上。

耳朵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他反应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确定?”

为保万无一失,太医再次仔细给江晚楹诊了脉,回答道:“公主的脉象虽弱,但下官可保证,确实是怀了身孕。”

“不过从脉象上看,时日尚短,若大人不放心,可多请几位太医确认。”

听完太医的话后,蔺阑之整个人都是懵的,手脚都有些发麻。

还是惊羽最先反应过来,带着太医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帐篷内,蔺阑之并没有即将当父亲的喜悦,更多的是担忧和不安。

那个在朝堂上生杀予夺都不曾眨眼的首辅大人,此刻就像个刚成年的愣头青,无措的看向江濯:“岳丈,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