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哈哈哈,大明 > 第5章 在山上求活的二伯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东西扔出去后瞬间就安静了。

大伯母一家现在考虑的不是宅子的问题了,而是如何把女婿从衙门捞出来的问题。

他们忙着找人说情,说这件事是一个误会。

现在这个情况就不是余令所考虑的问题了。

余令正忙着收拾东西,一个不大的家,破烂都占了屋子的一半,真不知道大伯一家先前是干嘛的。

怎么什么都往家里堆。

余员外虽然年长,但并非不通情理,他有着和余令一样的性子。

就是忍受不了杂物堆积在屋子里。

喜欢清爽且利落。

在老爹的带领下全屋子的大扫除开始了。

老旧的灶台拆了,那个老旧的灶台不合适了,家里人多,需要用大锅,需要和泥做灶台。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

天黑了,整个军屯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和京城丰富的夜生活不一样,南山脚下的天一黑,那真是安静的有些可怕。

举目望去,连个光亮都没有。

陈婶摸着黑搓洗着衣衫。

这些衣服都是在回来路上积攒下来的,如今终于得空,她就忙活了起来。

几个孩子和余令在一起忙着拆棉服上的罩衣,然后把袄子堆到一旁。

准备趁着暖和的天气把这些袄子好好地晒一晒。

尤其是那些被褥更得晒,狠狠的晒。

大黑狗耳朵支棱了起来,冲着后山使劲的叫唤。

无事的闷闷有点烦,揪着狗耳朵往屋里拉,把大黑狗气得直叫唤。

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

“是小弟回来了么?”

“是大哥?”

“小粮,是我!”

门开了,一个跟老爹七分像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左手拎着刀,右手拎着一条猪腿,肩膀上还骑坐着一个小娃。

这汉子一进门,彪悍的气息迎面扑来,狗都不敢叫了。

哭声传来,老爹和他两个人抱头痛哭。

“这个是你的二伯,也是军户,先前曾在兴平县军屯当差,和你老爹一样,也是受不了军屯的乌烟瘴气跑了!”

听着老叶的话,余令点了点头,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二伯。

望着他还披着兽皮,忍不住轻声道:

“他这个样子,看来过的也不如意啊!”

老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你爹是走谭百户的路子去了京城,你二伯也是受不了,跟一帮子人躲进了深山里,在山里求活呢!”

“那二伯待着的地方山一定很高,昼夜温差大。”

老叶一愣,他没想到余令能有这个眼光。

仅仅凭着衣衫就能大体推断出他二伯躲藏的地方,这脑子就是好用。

“眼光不错!”

“那一定很苦!”

“咋能不苦呢,太祖爷立国造黄册,天下百姓都在册子里,你是什么,你祖祖辈辈就是什么。

进了山,就等于不纳税,不纳税在官府眼里那就是贼,是匪。”

老叶叹了口气,低声道:“也好在现在朝廷不咋管,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可虽如此,那在山里也是胆战心惊的,光是吃盐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老叶抬起头望着余令的二伯道:

“衣衫都穿兽皮,人越活越回去了,你说咋不苦呢?”

(ps:黄册又叫赋役黄册。)

老叶的话让余令深思了起来。

有钱人在山里生活叫做遁世,没钱的人在深山里那是熬日子。

余令叹了口气,扭头望着老叶道:

“叶叔先前在军屯里是做什么的?”

老叶笑了笑,觉得也没有必要继续瞒着余令了,反正都回来了,说出来也没啥,他望着余令道:

“我是军屯里是试百户。”

余令点了点头,怪不得老叶和老爹的关系看起来不像是奴仆关系。

原来也是从军中逃跑的军户!

……

“余令,闷闷过来!”

余令深吸一口气,牵着闷闷,快步走到老爹身前。

老爹望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得意地对着余钱说道:

“哥,这是我的两个孩子,男孩子叫余令,军令的令,女儿叫余念裳,想念的念,衣裳的裳!”

闷闷的名字是王秀才起的。

以前闷闷就叫做余闷闷,没有大名。

在社会风气之下,老爹也觉得一个女孩子有没有名字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大户人家。

所以,并未在意。

王秀才教闷闷认字的时候觉得不好听,就给起了一个名字。

王秀才很喜欢的一个诗人叫做郭奎。

于是就从他的《拟思古友》这首诗里“言念畴昔欢,与子同衣裳”挑了两个字。

闷闷的大名就是余念裳了。

闷闷似乎不喜欢这个名字。

平日里若是叫她大名,她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反应。

若是喊小名,她能立刻抬起头来回应。

“快,磕头,这是爹爹的亲大哥,一个娘肚子生出来的,亲人,真正的亲人,快来磕头,磕头……”

余令拉着闷闷,两个人乖巧的磕头,口中连称晚辈拜见二伯。

余钱见两个孩子朝自己磕头,着急的手忙脚乱,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

“二伯没用,二伯没用……”

余钱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孩子磕头,自己这个长辈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老爹看出了大哥的窘迫,很是不乐意道:

“别摸了,一家人,你那日子过得我还不知道,等着我!”

老爹走了,片刻后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盐。

这些盐有一半是谭百户送的,别人获取食盐难。

对他来说相对比较容易。

“拿着,山里苦寒,不吃盐不成,也怪我没本事,混不出个名堂来,我若混出来,你们哪能呆在山里!”

这一说,二伯心里更难受了。

他是哥哥,到头来却让弟弟来接济,自己却帮不了分毫,连他的家都没看住。

余员外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想什么,将站在他身边的小子抱在了怀里。

“这是你家老三?”

“嗯,老三!”

“叫啥?”

“来财!”

余令一愣,真别说,这果然是一家人。

老爹这一辈的名字是“财,钱,宝,人”,轮到自己就是“福,财。”

怪不得非要自己叫来福呢?

不对啊,大伯是余财,二伯的这个儿子叫来财?

细细一想余令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小名么,也许并没有那么多忌讳。

余员外也是一愣,轻声道:“大哥名字有个财!”

二伯余钱冷哼一声,咬着牙道:

“他配当大哥么,你走了,他说你死了,你名下的那点地全霸占了!”

“咱们弟兄四人,你看哪家愿意跟他走。

爷爷的坟茔被水冲了,他看到了都不动,武功县的四弟气的已经三年都没回了,他的亲弟弟都不认他。”

余钱抬起头:“我就是故意的!”

余员外听到这些事心里有些不开心,就在回来的那日大哥还说坟茔都是他在管呢。

余员外岔开话题笑道:

“嫂嫂,来运,还有花姐都还好吧,我这次带回来了布匹,一会儿你走时带回去,穿个这是怎么回事!”

余钱闻言突然低下了头,故作平淡道:

“你二嫂三年前就走了,病死的,死在我的怀里,岁数到了,山里寒气大,身子遭不住我不怨。”

“来运下山用皮子跟人换盐,不知道被谁点了,被衙门的人活活打死了,来运她姐也是那时候没的!”

余令闻言一哆嗦,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是不敢想象的。

听着都钻心的疼,何况切身体会呢!

余员外愣住了,二嫂死了,他能接受。

这几年冷的厉害,岁数过了四十身子又不好那还真的扛不住。

可那两个孩子……

屋子里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余钱见状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拍了拍余员外的肩膀,故作大方道:

“过去了,都过去了……”

生老病死可以说过去。

用货物换盐被人点,和姐姐一起被衙门的人活活打死,这种恨是过不去的。

可恨的不全是衙门,衙门现在是能不管就不管。

老爹走了这些年,衙门的人都不知道这屯子少了一个人。

可恨的是点两人身份的人。

这种人才是最该死的,这种恨是过不去的,迟早会突然一下冲破理智。

“二伯,来财就不跟你上山了吧!”

老爹也反应过来了,赶紧道:

“对对这次不上山了,孩子我养着,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好歹有个根!”

“会害了你们的,这个孩子咱们家这些人都知道!”

这句话才是最令人窒息的。

二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一股窒息感突然就迎面扑来。

“来财,磕头!”

来财开始磕头,先对老爹磕头,最后对着余令磕头。

头一磕,面一见,血脉的纽带就连接上了。

今后这一家才算是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小粮,时候不早了,我也不久坐了,这是山猪的腿,新鲜的,现在天热搁不住,记得腌一下啊!”

二伯要走,老爹拉着余令和闷闷一起去送。

走到大门口,老爹再次忍不住道:

“孩子他二伯,我觉得你还是把来财留下,我手里有点钱,不缺一口吃的,我来养着,你就别管了!”

二伯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闻言根本就不为所动。

眼看离别在即,余令突然道:

“二伯,山上苦寒,是个人就会有头疼脑热。

来财还小,生病了肯定更难受,山里虽然有药草,但比不了山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样吧,二伯,你说一个约定的地点,就咱们几个人知道的地方,我没事儿去看看,山里缺什么我给你买。”

余钱一愣,忽然笑了,拍了拍余粮的肩膀,笑道:

“你的儿子了不得!”

余粮觉得余令的法子好,赶紧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说个地方,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大槐树!”

余粮笑了,知道了一个地方就足够了,能联系上就行。

也不担心往山里一钻,就直接音信全无。

眼见二伯把来财架到脖子上就要大步离开,余令赶紧道:

“二伯,你们有多少人?”

“六十多户!”

余令一愣,点了点头:

“等着我接你们回家!”

余钱忽然笑了,蹲下身子望着余令道:

“好,那你就好好读书,若真的能下来,你就是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了!”

(第一卷四十八章四成利其实是想给后面的第三卷留下一个伏笔的,是给李之藻这个人留下的,因为这个人要利用权力来夺取书铺子,我看评论比较多,我给改了,在这里做一下说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