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王建国拎着吃剩的全家桶,站在一栋独栋别墅前。
他按照秦菲菲在脑子里的指引,找到了这个地方。
和他那个老破小社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每一栋房子都隔着很远的距离,带着精致的小花园。
王建国感觉自己这身打扮,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密码是xxxxxx。”
他走到门前,在电子锁上按下了那一串数字。
“嘀”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带着淡淡香气的、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王建国愣在玄关,半天没动弹。
眼前是一个挑高的大客厅,巨大的水晶灯垂下来,地板光洁得能照出人影。
整体是奶白和粉色的色调,柔软的布艺沙发,墙上挂着可爱的装饰画,角落里还有一个巨大的毛绒熊玩偶。
这哪里是家,这简直就是童话故事里公主的房间。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人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一辈子。
“怎么样,大叔,我家还不错吧?”秦菲菲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王建国没回答。
他换上门口摆放的毛绒拖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生怕把自己那个世界的尘土带进来,弄脏了这里。
他把剩下的肯德基放进那个大得离谱的冰箱里,然后就在客厅里转悠起来。
开放式的厨房,一整面墙的书柜,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困意毫无征兆地袭来。
王建国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突然好困。”他在脑子里问。
这具身体明明还很有活力,不像他自己那具,总是被疲惫包裹着。
“可能是我影响到你了,大叔。”秦菲菲解释。
“我每天中午都有午睡的习惯,雷打不动。”
“你看你那个黑眼圈,比我还重。正好脱了衣服,好好睡一觉吧。”
午睡。
对王建国来说,这是个奢侈得不能再奢侈的词。
以前在工厂,午休时间短得只够扒拉几口饭。
后来辞职了,更是日夜颠倒,睡觉成了一件需要挣扎的事。
好好睡一觉。
这个提议太诱人了。
“去我卧室吧,在二楼左手边第一间。”
王建国走上铺着柔软地毯的楼梯,推开了那扇白色的房门。
房间比他想象的还要梦幻。
带着白色纱幔的公主床,飘窗上堆满了各种玩偶,还有一个独立的衣帽间。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年轻漂亮的女孩。
这真的是他吗?
他叹了口气,开始脱身上的连衣裙。
拉链在背后,他反手摸索了半天,才笨拙地拉开。
把裙子小心地挂进衣帽间,现在,就剩下里面的内衣了。
他再次伸出手,去解背后的那个扣子。
摸了半天,滑腻的皮肤下,只能感觉到凸起的肩胛骨,那个小小的搭扣像是跟他捉迷藏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王建国有点烦躁了。
“大叔,你在干嘛呢?”秦菲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玩意儿怎么解?”他没好气地在脑子里回了一句。
“笨死了。”秦菲菲毫不客气。
“你先把肩带从肩膀上拉下来,然后把整个胸罩往前转,扣子不就在你胸前了吗?这样总能看见了吧。”
王建国照着她说的做了。
果然,那两排小小的金属挂钩就出现在眼前。
他轻轻一拨,束缚着胸口的力量瞬间就消失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
他把解下来的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蕾丝的,还带着软软的钢圈,结构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说起来,秦大小姐。”他一边把东西放进脏衣篮,一边问。
“你们女孩子的这种内衣内裤,是不是都得用手洗?”
这是他从一些生活小常识里看到的。
“大叔,你这观念也太老土了。”秦菲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以前的老式洗衣机确实洗不干净,还容易搅变形。但现在的洗衣机都有专门的内衣模式,还能高温除菌,比手洗干净多了,也省事。”
原来如此。
王建国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没用的知识。
他脱下胸罩,然后是……
他低头看着最后那件小小的布料,动作停住了。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涌了上来,想看看,女孩子的身体构造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理智又告诉他,这样做不对。
这毕竟是别人的身体。
“大叔。”
秦菲菲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我建议你先别仔细看。”
她的声音顿了顿。
“不然……我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王建国心里那点不该有的念头,瞬间就散了。
他一个四十岁的大老爷们,不能这么没品。
“好。”他应了一声。
“那以后洗澡什么的……”
“到时候我来吧。”秦菲菲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王建国不再犹豫,迅速地脱了下来,看都没看一眼,就扔进了脏衣篮。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看起来很舒服的丝质睡衣换上。
面料贴着皮肤的感觉,滑溜溜的,很奇妙。
他走到那张大床边,一头栽了进去。
床垫软得像是陷进了一团云里,被子上是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好闻味道。
他想起了自己那间出租屋里,那张睡了十几年,硬得像块木板的床。
真是天差地别。
几乎是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没有任何梦。
等他再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
房间里很安静。
他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下午三点半。
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具年轻的身体充满了力量,睡了这么久,一点酸痛的感觉都没有,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醒啦?睡得好吗,大叔?”
“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王建国由衷地感慨。
“时间差不多了。”秦菲菲提醒他。
“我们该去挑礼服了。”
挑礼服。
王建国站起身,又一次走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的女孩长发微乱,脸颊上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红晕。
他要用这个样子,去那种他只在电视里见过的高级服装店,去参加那种冠盖云集的商业酒会。
这感觉,比第一次操控这具身体上厕所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