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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乾贵公子 > 第292章 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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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军阵前,几名田横的心腹将领看着张定方手中那颗熟悉又狰狞的头颅,看着那枚象征着绝对权力的虎符,再看着那步步逼近、沉默如山的奔雷重骑,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有人眼中闪过绝望的疯狂,手按向了刀柄…

张定方停下脚步,距离那几名将领不过十步。

他将田横的头颅高高举起,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那几张惊惶扭曲的脸。

“田横违抗王命,已伏诛!”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王爷帅印在此,梁州军即刻起,归我节制!”

“放下兵器,各归本队,既往不咎!”

他顿了顿,目光锁定那个手按刀柄的将领,语气骤然降至冰点。

“抗命者...死!”

“死”字出口的刹那,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张定方身后掠出!

是陈苗!

他沉默的身影快得几乎拉出残影,手中那柄沉重的狼牙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泰山压顶之势,轰然砸向那个手按刀柄的将领!

那将领也是悍勇,怒吼一声拔刀格挡。

但陈苗的速度和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咔嚓!”

精钢打造的腰刀在沉重的狼牙棒下如同朽木般断裂,狼牙棒去势不减,狠狠砸在那将领的头盔上!

如同一个熟透的西瓜被重锤砸烂!

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混合着碎裂的头盔铁片,猛地爆开!

无头的尸身晃了晃,软软栽倒在地。

陈苗收棒,沉默地退回到张定方身后。

狼牙棒尖端的狼牙钉上,还挂着几缕红白相间的粘稠之物,缓缓滴落。

静!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的反抗意志,都在那颗爆开的头颅和飞溅的脑浆面前,被彻底粉碎!

“放下兵器!各归本队!”

张定方再次厉喝,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哐当!”“哐啷啷……”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前排的梁州士兵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纷纷丢下手中的刀枪弓弩,金属碰撞声响成一片。

恐慌如同涟漪般向后扩散,数万人如同退潮般,带着惊恐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开始缓缓后退,寻找自己的队列。

张定方提着田横的头颅,高举虎符帅印,带着亲卫队,如同分开海浪的礁石,径直走向梁州军阵深处,

走向那面还矗立着的、代表着田横权威的梁州指挥使大纛。

所过之处,梁州军士如避蛇蝎,纷纷让开道路,无人敢抬头直视。

辕门内,童海和曹兴早已是汗透重甲,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

他们看着张定方提着人头、踩着血污走向梁州军大纛的背影,最后看向帅旗下那个始终平静得可怕的年轻镇国王。

许琅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童海和曹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

“二位将军,田横伏诛,梁州军已定。”

“云、兖二州兵马,当引以为戒。”

许琅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却让童海和曹兴浑身一颤,几乎要跪倒下去,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两人的眼底深处:

“整军,备战。”

“本王,只看结果。”

童海和曹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头皮瞬间炸开!

两人几乎是同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泥地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末将遵命!末将万死不敢懈怠!”

“定当整肃部属,唯王爷之命是从!”

许琅不再看他们,目光重新投向辕门外。

那里,梁州指挥使的大纛正在被张定方亲手砍倒。

一面新的、代表着镇国王许琅统辖的黑色大旗,在初升朝阳的光芒中缓缓升起,覆盖了那片曾经属于田横的营区。

河间府大营的夜,从未如此沉凝。

梁州军营区内,灯火通明,却一片死寂。

只有巡逻的黑袍军士兵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压抑到极点的啜泣声。

白日里那冲天而起的血腥气和那颗滚落的人头,如同噩梦般萦绕在每一个梁州兵卒的心头。

恐惧,比寒夜更深。

云州和兖州的营区同样灯火通明。

但与梁州营的死寂不同,这里充斥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紧张和忙碌。

童海和曹兴如同被鞭子狠狠抽打的陀螺,亲自带着亲兵,在各营帐间疯狂穿梭。

“集合!都给老子滚出来集合!”

“快!磨蹭什么?想掉脑袋吗?!”

童海嘶哑的咆哮声在云州营地上空回荡,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狂躁。

他脸上白日里那点仅存的体面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惊魂未定和急于表现的扭曲。

“盔甲!盔甲都给老子穿整齐了!”

“兵器!兵器擦亮!谁他娘的再敢给老子盔歪甲斜,老子亲手剁了他!”

曹兴的吼声同样声嘶力竭,肥胖的身躯在营火映照下跑得满头大汗,衣衫都被浸透。

他亲眼目睹了田横的下场和陈苗那爆裂的一棒,巨大的恐惧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士兵们被从睡梦中粗暴地驱赶起来,手忙脚乱地披甲执锐。

白日里还显得散漫的队伍,此刻在长官近乎疯狂的呵斥下,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整齐划一。

没有人敢抱怨,没有人敢懈怠。

白日辕门外那冲天而起的血光和沉闷的落地声,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黑袍军中军帅帐。

许琅独自立于巨大的沙盘前。

沙盘上代表梁州军的那面小旗已被拔除,换上了象征镇国王直属的黑色令旗。

代表云、兖两州的小旗,似乎也因白日里的剧变而显得更加稳固。

灯火映照着他年轻却棱角分明的侧脸。

白日里那场雷霆般的杀戮与镇压,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平静,手指在沙盘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叛军盘踞的核心区域。

帅帐厚厚的毡帘被无声地掀起一角。

张定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玄甲上还带着夜露的微凉和一丝淡淡的、尚未散尽的血腥气。

“王爷,梁州军已初步整肃完毕。”

张定方抱拳,声音低沉而清晰,“末将斩了田横麾下三个冥顽不灵的营指挥使,连同其亲信党羽共计二十七人,悬首辕门。”

“余者皆已震慑,暂无异动。”

“军中司马正连夜清点兵册、粮秣、军械,明日当可呈报。”

“嗯。”

许琅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沙盘上,只淡淡应了一声,“田横的亲信,清理干净。”

“末将明白,斩草除根。”

张定方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又道,“云州童海、兖州曹兴,一个时辰前联袂求见,被末将挡了回去。”

“两人惶恐不安,此刻正在各自营中,如同疯魔般操练整军。”

许琅嘴角终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稍纵即逝。

“知道了。”

他顿了顿,终于将目光从沙盘上移开,看向张定方,“魏无忌的奔雷骑,明日起,移驻梁州军大营外围,以示震慑。”

“末将领命!”

“下去吧。”

许琅挥了挥手。

张定方躬身告退。

帅帐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许琅走到帐门口,掀开厚厚的帘幕。

一股深秋夜寒扑面而来。

帐外,苍穹如墨,星河低垂。

整个河间府大营的轮廓在星月光辉下清晰可见,无数营火如同地上的星辰,连绵闪烁。

寒风凛冽,吹动他玄色的王袍。

袍角飞扬,如同夜色中张开的巨大羽翼。

营火的光芒跳跃在他眼中,映照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三十三路叛军,五十万虎狼之师……

那笼罩整个大乾的战争阴云,仿佛正随着这夜风,沉沉地压向河间府这片刚刚被铁血浇铸过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