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直腆着脸说道:“夫人听我说三件事,你还不肯原谅他时我将他驱逐出府如何?”
刘娇娇回头凝视着原直问道:“哪三件事?说来听听。”
原直说道:“这第一件事,原直幼时家贫,冬日光着脚丫,冻伤不敢行走,封进脱下鞋子给我穿上,自己却光脚回家,母亲问时只说丢了。第二件事,我去他家玩耍,因是饿急,将供案上果珍糕点都吃光了,封进母亲问时,他说自己饿了尽数吃了,其母虽然不信,却没责怪。第三件事,有一个玩伴耍赖,被我打伤,那厮父亲来找,封进拍着胸脯说人是他打的,于是那厮去找封进母亲赔了些医药费了事。”
刘娇娇耐心听完,略有所思,乃道:“听夫君之言。这个封进还颇讲义气!”
“然也,封进父亲做点买卖,家里宽裕,常周济于我,不求回报,因此感恩至深。”原直说道。
“便是仁义,也不可言语轻薄,须知‘朋友妻不可欺!’他再撩拨我时,休怪我翻脸无情!”
“夫人不妨忍耐一下,封进非浪荡轻浮之辈,我素知他禀性。”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夫君肯与我打赌否?臣妾可试他一试!”刘娇娇说道。
武原直笑道:“兄弟多年,不可疑也!莫做出糗事反叫兄弟难做!”
“无妨,夫君休管!”刘娇娇却一意孤行。
武原直也不好说啥?看看夜色渐深,于是告辞回去。
翌日清晨,原直与封、班二人都到庭院舞枪弄棒,有时对打切磋,都兴致盎然。
刘娇娇吩咐丫鬟做好饭菜,便去庭院里唤原直等人吃饭。
封进腆着脸凑过来说道:“嫂夫人一夜春风沐雨,更是俏丽了许多,真个是出水的芙蓉,初开的菡萏也!”
刘娇娇却不生气,嗔怒瞥了他一眼,却是妩媚尽显。
封进乐不可支,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你这厮非要将不要脸进行到底吗?”
封进回头看时,却是班越。
“哥哥却不理会,你恼的什么?”封进气道。
“哥哥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却蹬鼻子上脸,越发没点正形了!”班越言道。
原直见两人扯皮,过来拽着一起客堂落座。
饭罢,三人稍事休息,又去练习骑马射箭,对演马战。
如此几日下来,三人骑射功夫都有长进。
且说这一日晌午时分,刘娇娇一如往常叫丫鬟做好饭菜,又来相请。
封进也是一如往常言语撩拨娇娇,原直跟班越习以为常,都不理会二人,径直去了客堂。
刘娇娇觉得机会来了,便故意丢下一方香帕,回头瞥一眼封进,见他俯身去拾,便快步跑去客堂。
封进捡起手帕,才要喊住娇娇,见她已然跑进了客堂,便展开手帕来看,但见桃粉色的手帕绣着一对交颈的鸳鸯,附着两行小字,娟秀可爱。乃是:春风若有怜花意,只待月上柳梢时。
封进看后大惊,暗道:“这些时日我只说些言语撩拨她,难道这厮动了春心?哥哥守孝不能与之同房,许是寂寞难耐?我封进虽然放纵了些倒不至于放荡,此事当告知哥哥,这厮不守妇道!”
转念又一想,哥哥新欢执念,怕不信我!若是信了又闹得不愉快,还是三缄其口,闷在腹中可也!只是这个夫人未免放荡不羁,如何教训一番,让她尊重哥哥?
“封进,你还在磨蹭什么?”班越叫道。
封进赶紧藏好手帕,若无其事进了客堂。
大家落座宴饮罢,回房小憩。
未时,三人又去庭院舞枪弄棒。
封进却心不在焉,失魂落魄,一直纠结该不该告诉原直。
且说刘娇娇来时,两人相顾无言,封进低头避过娇娇投来的眼神。
如此到了天黑时分,正是月上柳梢,大家又回客堂宴饮。
刘娇娇却轻咳一声出了客堂,去庭院里柳树下站定,却不时回头张望。
封进见这般情景,决意借机敲打娇娇,便托辞出去,径直去那柳树下面。
刘娇娇远远看见封进过来,心中暗骂,原直啊原直,你把封进当兄弟,他却要给你戴绿帽,我且捉弄他一番,让他羞愧难当,也让你武原直看清楚这个好兄弟的真实面目!
眼见封进走到近前,刘娇娇强忍怒火,镇定言道:“武原直那好兄弟果然来了?真是好兄弟也!”
封进看不清楚娇娇脸色,却掏出香帕递还给她,娇娇不接。
封进乃道:“此事我也不告知哥哥,还请嫂嫂自重!”
说罢,扔下手帕拂袖离去。
我擦!你倒还装上了?
娇娇精心准备的草稿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数遍,却全然没有用上。
见封进回了客堂,娇娇没有办法,也气哼哼的回去。
原直跟班越一边喝酒一边谈笑,见二人回来全不在意。
待到酒足饭饱,原直跟班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了,这个封进今晚怎么如此安静?平日里那些话哪里去了?
再看娇娇时,她只低头干饭,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原直不觉笑道:“你们两个要么嬉笑打闹,要么一声不吭,又怎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气哼哼的不说话。
原直便一笑了之,跟封、班两人各回寝室去了。
封进还跟原直同睡,夜里磨牙呓语道:“嫂嫂请自重,莫做对不起哥哥之事!”
原直翻身看他时,他却又沉沉睡去。
原直觉得好笑,却没了睡意,便起身披了衣服出去,走到娇娇门前见灯还亮着,便轻轻推开房门,娇娇坐在床边和衣侧卧。
“娇娇,怎还不睡?”原直过来坐在床边问道。
“你的好兄弟!让他气的睡不着!”刘娇娇恼道。
“封进又撩拨你吗?你不理他就是了,何故生气?”
“我今日试探他来,我故意将手帕丢在地上,让他捡到,看他如何?结果不出所料!”刘娇娇气道。
“他捡到手帕又能说明什么?”原直疑惑道。
“你自己看!”娇娇将手帕递给原直。
“春风若有怜花意,只待月上柳梢时。”原直疑惑道:“娇娇这是故意钓他上钩?我不是劝你不要试探他吗?吃饭时他随后出去便是去见你吗?”
“然也!”
“他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