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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万古山海烬 > 第9章 金乌厉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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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山人!”

“快!小心!”

村民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对陆离的无限敬畏,以及深深的后怕。他们手忙脚乱却无比小心地将陆离抬起,安置到一处相对干净、铺垫了兽皮的临时避风处。最好的伤药,最干净的水,最轻柔的包扎…此刻的陆离,在他们心中,已与真正的山神无异。

夜色深沉,篝火噼啪。

陆离在昏迷中,意识却并未沉沦于黑暗。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的星海之中。脚下是流淌的星河,头顶是永恒的寂静。一道由纯粹星光勾勒的、挺拔而沧桑的虚影,静静地伫立在前方,背对着他。正是凌烬。

“归墟烙印…星火臂…初成…”凌烬的声音直接响起在陆离的意识深处,冰冷依旧,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与…微不可察的认可。“引动碑中剑痕…挥出‘烬歌’之影…虽只得皮毛…亦…可堪一用。”

陆离的意识想要靠近,想要发问,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只能“听”。

“此件事了…非终局。”凌烬的星光虚影并未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磐石城…祈天坛…九幽残魂未净…混沌镜光重聚…祸根深种…人心之蛊…方为大患。”

“汝之使命…方启…”凌烬的星光虚影缓缓抬起手,指向星海深处,“守此碑…护此火…待…星轨重连…”

话音未落,凌烬的星光虚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要融入这片无垠的星河。

就在这时,另一道柔和而坚韧的意念,如同温润的泉水,轻轻拂过陆离的意识。一道纤细曼妙、由银蓝星光勾勒的龙影,在凌烬消散的身旁缓缓凝聚。白璃。

她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陆离意识所在的方向,传递出一种无声的鼓励与深深的眷恋。她虚幻的龙影轻轻环绕了一下凌烬即将消散的星光,然后化作一道纯净的银蓝流光,温柔地包裹住陆离的意识。

一股温暖、充满生机的力量涌入陆离干涸的识海,如同甘泉滋润沙漠。他感觉身体沉重的伤势似乎被这股力量轻柔地抚慰着,枯竭的精神也在缓缓复苏。在这温暖力量的包裹下,他疲惫的意识渐渐下沉,陷入了真正的、修复性的深层睡眠。

星海深处,凌烬最后一点星光彻底消散,只余下一道横亘虚空的巨大星尘剑痕,永恒烙印。白璃的银蓝流光也渐渐隐没,融入陆离的意识深处,如同沉睡的种子。

镇界山外,无名碑下。

昏迷中的陆离,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丝。他那布满裂痕的星火左臂上,一点极其微弱的银蓝光芒,如同呼吸般,极其缓慢地明灭了一下,又沉寂下去。覆盖在他身上的老祭酒的外袍,沾染了他身上的血迹和焦痕,在篝火的光芒下,如同战士染血的战旗。

夜空中,繁星点点。那座无名巨碑静静矗立,碑身上那道深邃的剑痕,在星光下散发着亘古长存的微光。剑痕末端的混沌光点,仿佛比之前更加深邃了一丝。

一个约莫七八岁、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尘土和泪痕的小男孩,在混乱中被挤到了靠近无名碑的地方。他茫然地看着昏迷的陆离,看着那座巨大的石碑,又看看周围劫后余生、忙着照料守山人的大人们。他的目光,最终被陆离右手滑落时,掉在焦黑泥土上的那柄剑锷残刃所吸引。

那暗金的剑锷,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顶端的银蓝逆鳞,虽然黯淡,却流转着一种神秘而吸引人的光晕。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便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蹲下身,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好奇地、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剑锷。

嗡……

就在他指尖触碰的刹那!

剑锷顶端那片银蓝的逆鳞,猛地爆发出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动!鳞片内部,那点针尖大小的炽白心焰,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骤然明亮了一瞬!

与此同时,小男孩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炸开”了一幅画面:

浩瀚无垠的星空背景下,两道身影并肩而立。

一道身影挺拔如孤峰,身披残破的星辰袍服,黑发在虚空中飘散,面容冷峻如万载玄冰,唯有一双赤红的瞳孔,如同燃烧的星辰,穿透时空,平静地注视着他。他手中,握着一柄断裂的暗金古剑。

另一道身影纤细曼妙,银蓝色的长发如星河垂落,绝美的面容朦胧在柔和的光晕中,唯有一双清澈深邃的眸子,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守护之意,静静地凝望着他。她的身影有些虚幻,仿佛随时会融入星光。

两道身影,一冷峻,一温柔,却无比和谐地站在一起,仿佛支撑天地的两极。

画面一闪即逝,如同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