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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霍伊岑不停拍打马屁股,可两人共乘一骑,终究不及身后追兵速度快。没过多久,阵阵马蹄声已隐隐从后方传来,越来越近。

刘轩心知这样下去必被追上,在经过一处小土丘时,他当机立断,猛地抱住霍伊岑的腰,两人一同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那匹空马受惊,嘶鸣一声,继续向前狂奔。

这一摔颇为沉重,刘轩肩头伤口剧痛,却强忍着一声不吭,迅速拉起霍伊岑躲到土丘后的阴影里。霍伊岑刚想开口,刘轩已抢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原来追兵已快到了跟前。

转瞬之间,数十骑人马呼啸着从土丘前掠过,径直朝着空马的方向追去,丝毫未察觉目标就藏在咫尺之遥。

待马蹄声远去,霍伊岑才低声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马上无人,我们怎么办?”

“回去。”刘轩冷静地说出两个字。

霍伊岑虽觉意外,但眼下别无他法,只得与刘轩借着夜色掩护,沿原路返回。

约一刻钟后,两人悄然潜回原先的宿营地。月光清冷,照着一地狼藉,娜扎部勇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倒伏在血泊中,而那两名被擒的舞姬却不见踪影,想来是被严力军派人带走了。

刘轩迅速从一具尸体上剥下一件娜扎部的衣袍,又从另一具尸体上摘下颇具部落特色的帽子,一并掷给霍伊岑,低声道:“快换上。他们折返时,我们趴在地上装死。”他自己倒是穿着娜扎服饰,但霍伊岑的衣着与部落风格迥异,在月光下极易被眼尖者识破。

霍伊岑也不扭捏,利落地将宽大衣袍套在外面,又戴好帽子。正欲俯身,却忽然想起刘轩肩上的伤,便撕下自己一截内衫衣摆,凑近为他紧急包扎。

动作间,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在他耳畔:“你方才在帐中说的那些话……这次,是不是又在骗我?”

刘轩心头一涩,愧疚翻涌,正要开口,远处却骤然传来杂沓的马蹄声,严力军已带人折返。两人立刻俯身趴入尸堆之中。慌乱间,霍伊岑的手在身下摸索到刘轩的手,紧紧握住。

很快,马蹄声便到了近前。严力军勒住马缰,手举火把环顾四周,语气烦躁:“邪门了,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一名手下应声道:“大师哥,他们会不会没走官道?”

严力军冷哼一声:“他们没马,那小子还挨了一刀,绝对跑不远。你们五人一组,散开搜。谁先找到,霍伊岑就归谁先享用。天亮之前,无论结果如何,统统到马大人府前集合。”

众人闻言,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纷纷叫好,随即分散开来展开搜索。

一人恰好经过刘轩和霍伊岑藏身的尸堆旁,用猥琐的语调对同伴说道:“大小姐那身段,又滑又嫩,要是能玩上一回,这辈子也算没白活。”这话立刻引来了附近几声放肆的淫笑。

刘轩感觉到霍伊岑手掌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他不动声色,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按了按。

马蹄声与人语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两人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又在冰冷的尸堆旁趴伏了近一刻钟,确认四下再无动静,这才缓缓坐起身来。

刘轩低声道:“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折返,我们先去那边的帐篷里避一避吧。”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仍紧握着霍伊岑的手,连忙松开,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那座帐篷已被先前打斗波及,倒塌了大半。两人矮身钻入残破的帐中,不敢生火,只能借着缝隙透进的微弱月光,默默靠坐在一处。

沉默片刻,霍伊岑忧心忡忡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陆公子,严力军那狗贼说投靠了马家要对付我们霍家,恐怕是真的。我必须尽快回去通知爹爹,让他早作防备。”

刘轩拿起方才从尸体旁摸到的水囊,仰头灌了几口,清凉的液体稍缓了他肩头的灼痛和喉间的干渴。他沉吟道:“你现在孤身返回,无异于自投罗网。若在半路遇上严力军,非但报不了信,只怕自身难保。他既诬陷你杀了我,明日我同你一同回高昌,待我见到大王,一切自有分说。”

霍伊岑微微点头,随即苦笑一下,说道:“其实……也算不得全然诬陷。我们今夜前来,本就是为了取你性命。”

刘轩干笑两声,顺势问道:“是何人向你们透露了我将返回高昌的消息?”

霍伊岑答道:“是张家人告知的。”说完,轻轻靠在刘轩身上,温言道:“你先前说的‘一万年’什么的,不是又骗我吧。”

刘轩硬着头皮道:“没有。”说完,悄悄向一旁挪了挪。

“躲什么?你都把我身子摸遍了,又来装正人君子?”霍伊岑揽住刘轩胳膊,柔声道:“今日你舍命相救,我心里……很是感动。我知道你嫌我性子太烈,以后我收敛些,好不好?”

月光如水,透过帐篷缝隙,静静流淌在她清丽的侧颜上,映得她眼中波光流转。刘轩被她看得心头一紧,连忙移开视线,岔开话题:“张家这是要借刀杀人啊。对了,严力军说的那个马家,究竟是何来历?”

“高昌国有四大家族,阚、马、张、霍并称。”霍伊岑解释道:“我们霍家虽名列其中,势力却远不及另外三家。尤其是北城张家,根基最深。”

刘轩缓缓说道:“严力军说张、霍两家都将覆灭,也许并非信口胡说。可马家有什么手段,能一夜之间,扳倒比他们更势大的张家呢?”

突然间,他心中一紧,暗想:莎依娜此刻还在张家……她会不会受到牵连?”

此时,张府之外,朱漆大门紧闭。

一骑快马自长街尽头飞驰而来,蹄声急促,打破了夜间的宁静。马背上的人一身风尘,竟是张子丹连夜赶回家中。

原来明日便是他父亲六十寿辰,按家中惯例,正该由他这个二儿子操办。他此次连夜疾归,正是为了不耽搁翌日的祝寿之礼。

原本,他大可晚一日再领兵前往内沙,但为着某个不便明言的目的,他早早便领兵出城,此刻又不辞辛劳地星夜折返。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门房。那守门人睡眼惺忪,披衣起身,嘴里骂骂咧咧地拉开门闩,待看清门外竟是张子丹时,满脸的不耐瞬间化为谄媚的笑容,忙不迭地道:“老爷!你回来了。”

张子丹微微颔首,将手中的马缰扔给门房,沉声问道:“老太爷他们都到了吧?”

“到了到了!”门房连忙躬身应答:“除了大老爷,都到齐了,已经安排歇下了。”

张子丹闻言,不再多话。他并未径直回自己的卧房,而是朝着偏院的客房方向走去。

夜色已深,张府一间客房内却仍亮着灯火。住客并非旁人,正是奉霍怀山之命提前一日前来张家送上寿礼的黄力强。当然,这表面上的礼数往来之下,无论张家还是霍家,都各自怀揣着不便言说的目的。

黄力强显然尚未就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听到门响,他立刻起身,见推门而入的正是张子丹,连忙躬身相迎。

张子丹掩上房门,没有半句寒暄,直接压低声音问道:“东西都带来了吧?”

“带来了,带来了。”黄力强一面应着,一面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双手奉给张子丹,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压低嗓音道:“张将军,你放心,那药……我已设法让表小姐服下了一颗。眼下正是药力将发未发之时。”他略作停顿,又补充道:“老四再三保证,此药于身体绝无损害,只是要有男人……”

“什么?”张子丹闻言,眉头骤然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怒,目光锐利地盯住黄力强:“谁让你自作主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