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走上前同徐圆一块将食盒里的果盘拿出来,“此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是我食言了。”
徐圆转过头去便看见沈风像个犯错的小狗一样,埋着头求原谅,
她心里的火本就散了,此时瞧见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是不忍,拿起手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没事,晚些也不影响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是,在她没瞧见的地方,沈风嘴角微微噙起了一抹笑。
想到怀中的东西,沈风将笑收起,抬头看着徐圆,“不若这样,我给你送一份礼物,以作赔礼。”
赔礼?
徐圆转了转眼睛。
她倏地想到了什么,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赔礼就不用了,你帮我个忙就行。”
沈风有些失望。
不过面上不显,“什么忙?”
“你们院试时,我不是和我师父,哎!就是叶榆,我们两不是去谈了笔生意嘛。”想到她在沈风的面前已经掉了马甲,徐圆忙换了称呼。
沈风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
徐圆接着道,“那笔生意有些大,做成的话能挣不少银子。
我想着村子那么多孩子没个学堂也不行,就想等事成之后给村里建所学堂。
可建学堂的钱有着落了,先生还没着落啊!
总不能回头建个学堂然后孩子们自个在里面学吧?”
没先生肯定不行,不说没先生跟孩子教知识,就那么多孩子在一块都能把她的学堂拆了。
沈风一下子明白她的点,“你是想让我跟你找先生?”
“对对对。”
徐圆点头如捣蒜,“我想着你毕竟在书院里面待了那么久,应该能认识些遗珠。”
她是想找有学识思想又开明的先生。
眼前这家伙眼睛毒,能经过他严选可不得是遗珠了。
沈风笑了笑,“遗珠?”
“不对吗?你们走仕途的有沧海遗珠,那先生界不也有沧海遗珠。”
沈风被她逗笑。
徐圆接着问他,“那你到底认不认识这样的遗珠嘛?”
沈风想了想,“我倒是认识一位姓岑的先生,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遗珠。”
徐圆来了兴趣,像查户籍一样问他,“这先生多大,是哪的人?从前有没有教过书?为人怎么样?还有……”
沈风也不嫌她问的多,一样样的同她解释。
原来沈风口中的岑先生是董先生的好友,岑先生年岁与董先生差不多大。
沈风听董先生说过岑先生的学识是在他之上的,但因为个人理想与抱负的问题便和董先生一样没有选择从仕这条路,而是选择回家开学堂。
回家开学堂。
听到这儿,徐圆便将上扬的嘴角下压了下去。
“岑先生虽回家开了学堂,但我听先生说,他夫人身子顾欲到县城里教书方便给夫人治病。”
听见这句,徐圆立马就燃起了希望。
她别的不行,可治病行呀。
“那先生家在哪儿?我去找他。”
“不急,你先等我问先生,说不定岑先生已经去了他们县城也不一定。”
徐圆颌首回应。
也是,古代又不像后世寻人那么方便。
这要扑空了,不得折腾她。
临走前,徐圆对沈风交待了一句,“那你记得帮我问董先生,总不能等人家找了县城书院或学堂的活我再去挖人家过来。”
“好。”
得到沈风肯定的回应后,徐圆便提着食盒放心的走了出去。
沈风见状跟着去送她。
“你不用送我,你的腿并未完全康复,虽说要做康复训练,但也要让腿适当休息。
不然,得不偿失。”
“没事。”沈风温润的道,“我正好也要走过去关门。”
看了下堂屋到大门的距离,徐圆便没再说什么。
走出大门后,她同他又交待了句要保护好腿这才提着食盒大步往着家里赶。
她走后,沈风没有立马关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将大门阖上。
阖上门,瞧见还在怀里揣着的那个盒子,沈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翌日,沈风便将此事同董先生说了。
董先生听见徐圆的“大义之举”不禁感叹,“谁说女子不如男!”
若此时徐圆在这儿的话,必然是觉得不好意思的很。
她并没有那么的无私。
她首先想到的是方便徐桃,其次想到的才是同徐桃一样想读书而没有机会读书的娃。
当然了,这里多少也有作为前世享受到了十八年义务教育的她,看不得想读书的娃没有书读。
她虽不能帮天底下所有的孩子,但至少能他们村里的孩子。
而且她想,既然上天多给了她一次生命机会,让她来到这儿,她总得做些什么。
当着董先生不好意思,徐圆是没机会了。
不过,她却是在董先生夸多久,耳朵就红了多久。
搞的她一度以为是背后有人在说她坏话。
对于徐圆的“大义之举”董先生很佩服,同时做起事来,董先生也是很是效率。
一回了家,董先生便提笔书写,怕好友不想离开家乡,董先生挥写了整整三页纸,才拿到驿站托人送信。
且,他怕岑先生去了县城,还让送信的小哥给他送加快的信。
一晃二十余日,岑先生的回信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交货的日子。
交货的头两天,叶榆便来了一趟徐圆家里,他怕尾货赶不上,拖延交货不好。
好在交货头一日,徐圆便坐着李大爷的牛车来交了尾货。
交了货,叶榆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下来。
翌日下午时分,成之光派了人过来取货。
为了行事方便,他们穿的都是普通的短打,是以,不远处的董望川瞧着如今叶榆的生意都做到了外面,便又起了心思。
之前假死案一事,加上后来李怀上任,董望川相较以前要老实的许多。
但同时,银钱也少赚了许多。
这些日子他本就看着那账面烦的不行。
结果,如今竟看到了自己的对手生意越来越好。
这。。。
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在董望川气的将窗户重重阖上。
这厢他刚关上窗户,那厢他的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随着,“嘎吱一声响——”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