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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夜启程,直奔北境。

镇北军的粮饷则由袁承礼派出一队人马,协同一小队羽林卫共同押送。

待过了云岭关后,他们沿途时不时就会遇到朝南走的流民,一开始还只是三三两两,到了后头则越来越多。

“你们这是去哪儿?”陈弘毅拦住几个流民询问。

“能到哪儿是哪儿呗,听说连州走不了几日就到了,若是有力气就奔着连州去,那边繁华好谋差事。”一个青年道。

“为什么要跑?朔州城破了?”程远问。

“城没破,但镇北军主帅死了,破城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路知晚闻言大惊:“你说霍将军他……”

“早晚的事儿,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呢。”那流民不愿多逗留,答完了话便匆匆走了。

路知晚坐在马背上看着那流民的背影,竭力压下了心底的怒气。他在北境待了数年,多少能体恤边民的心境。仗打了那么久,人心惶惶,镇北军主帅重伤,势必令民心大乱。

“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百姓不知就里,惶恐些也正常。咱们随行带了太医,有他们在霍将军的伤说不定会有转机。”谢琮安慰他。

他们离开京城时,皇帝特意派了两位太医随行,以备不时之需。昨日太医已经和路仲亭一行人到了连州,如今就跟在路知晚他们后头。

好在连州距北境路途不算远。

众人快马加鞭到了朔州,几乎没有停留直奔镇北军大营而去。路知晚怕节外生枝,途中便戴上了面具,因此一路上并没有人认出他,只当他是太子殿下随行之人。

镇北军大营主帅重伤,如今主事的是副统领谭奉林。

得知太子殿下亲临,谭奉林即刻便召集了营中将领,聚集在帅帐中。

“霍将军伤势如何?”谢琮开门见山。

“不大好,箭刺破了肺,一直昏迷不醒。”

“前线如何?”谢琮又问。

“末将定会誓死……”

“不必立誓,孤要听实话。”谢琮打断了他的豪言壮语。

旁边一位姓庞的将军开口道:“回殿下,自去年腊月路将军失踪,营中一直没有得力的先锋将军。先锋打不好,气势就弱了三分。从前有主帅撑着尚可鼓舞士气,如今霍将军不能继续出战,只怕士气会大损。”

“谭将军如何打算?”谢琮看向谭奉林。

“士气不足出兵乃是大忌,末将想先避战。”

他这话倒也实在,心知没有胜算,索性先做几日缩头乌龟。可主帅重伤一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一旦北羌人确认镇北军主帅不能出战,势必会乘势而为。

“不能避战。”路知晚开口。

营中众人立刻齐刷刷看向了他。

“士气这东西越等只会越弱,一旦将士们战意消退,后果不堪设想。”路知晚看向谢琮:“让我去,我可以打先锋。”

“你是谁?”谭奉林怔怔看向路知晚。

营中其余部将也都看着他,显然认出了他的声音和气势。

路知晚在镇北军数载,与这些人朝夕相处,他往那儿一站身形就已经让人恍神了,如今一开口半点都藏不住。

“我……”路知晚避开了众人的视线,只看向谢琮:“你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先锋,让我去吧。”

谢琮拧眉:“你奔波了一路,连觉都没睡。”

“我现在就去睡,明日一早便可出战。”路知晚说罢转身便走,直奔自己的营房而去,将营房中那一道道探寻的目光尽数留给了谢琮应对。

一别大半年,营房中一切如昨。

路知晚虽失踪日久,后来还传出了死讯,但他的东西一直留在营中,并没有人动过。甚至今年镇北军发新的被褥时,程远还给他领了一套。

路知晚取出崭新的被褥铺好,摒弃杂念沉沉睡去。

这是武人特有的能力,无论身在何地,无论心境如何,只要想睡觉时闭目便能睡去。因为打仗比任何事情都更需要体力,养精蓄锐才能在战场上有更大的胜算。

这夜,程远将自己的另一半营房让给了谢琮。

太子殿下显然没有路小将军那样倒头就睡的能力,这夜他守在路知晚榻边,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沉睡之人的眉眼,仿佛是想将人镌刻在心里。

他自是不舍得让路知晚出战的。

可就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他阻止不了一个本就属于战场的人。

提枪上阵,奋勇杀敌,那是路知晚心之所向。

次日天刚蒙蒙亮,路知晚就醒了。

营房内燃着烛火,谢琮正坐在旁边拿着绢帕擦拭手里的战盔。

“你昨晚怎么和他们说的?”路知晚问。

“暗示加明示,让他们知道是你,又不能点破此事。”谢琮端详着手里擦得干干净净的战盔,幽幽地道:“你的同僚都在意你,无论你如今是何身份,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地接纳。”

路知晚起身,见营房里已经有人给他打好了水,也摆好了早饭。

待他洗漱完,谢琮陪他一道用了早饭,又取过银铠,亲自为他穿上。

“殿下是第一次见我穿铠甲吧?”路知晚问谢琮。

“三年前,应该说是接近四年前,你从京城出发那日,孤亲自去送你,你都不记得了?”谢琮语气带着点幽怨。

路知晚立刻想起了此事,忙道:“那不算,当时就是穿上轻甲走个过场,谁赶路还穿成那样啊?我们出了城就换了武服。”

“不算那一次,也见过。”

“何时?”路知晚不解。

“在梦里,你穿着这身银铠,披着红披风……”浑身是血坐在马上。

谢琮至今都不敢再去回忆那时的梦,他也没有告诉路知晚,在得知对方失踪的那些时日里,自己夜夜都会做同样的梦。

“阿晚,别忘了你不能离开我太久。”谢琮看向他。

“嗯,我保证,最多五日定会回来。”路知晚说。

“五日太久,最多三日。”

“好,我答应你。”

谢琮攥住他的手,又道:“阿晚,亲我一下再走。”

路知晚耳尖一红,挣扎了许久,而后一手盖住谢琮的眼睛,凑上去在对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