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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晚咬完了人想跑,谢琮却攥着他的手没松。

两人四目相对时,路知晚才发觉太子殿下眼睛泛着红。

“还记得国师的话吗?仗很快就要打完了,咱们肯定能胜。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拼命,如果想拼命的时候,就想想我。”谢琮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在路知晚心里未必有太多分量,便改口道:“想想你家里的人,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呢。”

“嗯,我知道。”路知晚说。

“不管战局如何,定要冷静……”

“嗯。”

“还有……”

“谢琮,我不会死的,放心吧。”路知晚在他手上捏了捏。

这时,外头传来了陈弘毅的声音,说是将士们准备好要出发了。

“我走了。”

路知晚没再逗留,转身大步出了营房。

营中传来整齐的口令声,谢琮没出去看,也没去送路知晚。他立在营房里,想象着过去的数年时光里,路知晚是如何窝在这小小的地方,度过又长又冷的冬天,一次又一次地养好在战场上受的伤。

“殿下,路将军他们已经走了。”陈弘毅立在门外提醒道。

“让人带路,咱们去营中的马圈看看。”谢琮说。

陈弘毅朝人打了招呼,立刻便有人来引着两人去了马圈。

“营中所有的马都养在这里吗?”谢琮问。

“回殿下,镇北军有一支专门的骑兵营,他们的营房是单独建在外头的,离大营约有三里地。骑兵营的马和人不分家,所以不养在这里。除此之外,营中所有将领的马都在这边。”马卒朝谢琮回话。

所有将领的马都在此处,也就意味着营中大大小小的将领,以及亲随,都可以随便来马圈走动。

“殿下,您想查问路将军坠马一事?”陈弘毅问道。

“当初没让暗卫大张旗鼓地追查此事,是怕闹得镇北军人心惶惶。但孤总觉得阿晚当初坠崖并非意外,他又不是第一次骑马,走得也是常走的老路,怎么就忽然惊了马?”

此事不止谢琮有疑问,当初镇北军主帅霍广平也着人查问过此事,只是最后没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今日你陪孤走一趟,咱们去阿晚坠崖的地方亲眼看看。”

无论能不能找到线索,谢琮都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死心。

前线。

自霍广平重伤后,两军一直是对峙的局面。

路知晚本以为今日便能上阵,没想到奔赴前线后,才得知北羌大军竟是连夜后退了三十里地。

“追吗?”程远问道。

“他们忽然后退还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呢,不要贸然行事。”路知晚离开北境许久,对眼下的局势知之甚少,所以并未擅自做任何决定。

不多时,镇北军副统领谭奉林便下了令,让所有人先按兵不动。

“我去看一眼霍将军。”路知晚朝程远叮嘱了几句,而后去了伤兵营。

镇北军主帅霍广平重伤昏迷,军医怕挪动后反而加重他的伤势,便将人留在了伤兵营,所以路知晚昨夜在营中并没见到人。

今日开拔时,两位太医也一道跟了过来,这会儿正在为霍广平诊治。

路知晚掀开营帐的门帘进去时,便嗅到了一股不祥的气味,那是血腥味混杂着伤口腐坏的味道,重伤不治的人身上经常会出现。

“怎么样?”路知晚朝太医问道。

“箭伤了肺,感染得很厉害。”

路知晚蹙着眉走到霍广平的榻边,就见原本英武劲实的武将,这会儿肤色灰败,呼吸的时候像是老旧的风箱,似乎每一口气都极为艰难。

“霍将军,是我。”路知晚半跪在榻边,哽咽道:“我回来了。”

榻上之人没有任何回应,呼吸依旧艰难而沉重。

路知晚心口闷得厉害。

他自进了镇北军,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广平。

昔日的主帅就像是镇北军的旗帜,永远挺拔坚韧,风霜雨雪都不曾让他弯折。但今日,旗帜倒下了,就这么躺在他的面前。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路知晚站起身,就见几个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这几人是先前留守大营的将士,今日随着谭奉林一道来了前线。其中有人昨夜已经见过路知晚了,另有两人因为军职较低,昨夜并不在场,是以并不知道路知晚的身份。

“霍将军身手了得,怎么会中了北羌人的箭?”有人问道。

“是杜翎,北羌营中出了名的冷箭高手。”另一人道。

杜翎?

竟然是他!

路知晚和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两年前在战场上,路知晚就是被此人射中了肩窝。杜翎那一箭其实是冲着他心脏去的,若非他反应快,早就没命了。

没想到时隔两年,杜翎竟还活着!

“老子这便去请命,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姓杜的!”方才那青年一脸悲愤地道。

“杜翎箭法高超,且从不与人近战,每次他入场身边都有一队人围着。你不擅弓弩,不是他的对手。”路知晚开口。

青年扭头看向路知晚,怒道:“你谁呀?这里轮得着你说话吗?”

他明显不知道路知晚的身份,再加上情绪太激动,所以没认出对方的声音。

“我只是提醒你别莽撞行事。”路知晚说。

“你小子……”青年被激怒了,竟是要动手。

“小方!”旁边有人拉了他一把。

“撒开!”这个叫小方的青年上前一步,隔着面具逼视着路知晚,言语间满是挑衅:“我镇北军儿郎各个都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还没有哪个是靠着走后门能上前线的。你不会真以为背靠东宫就能随便来混个战功吧?真到了战场上,只怕要吓得尿裤子。”

“小方你闭嘴!”旁边一个将军怒喝道,这会儿在场几位知道路知晚的身份的人,各个都恨不得去捂住小方的嘴。

“我说错了吗?“小方一脸不忿:“他难道不是太子身边的小白脸吗?”

路知晚抬脚在他膝盖是一踢,一手拧着他的手腕朝后一转,轻而易举就把人按在了地上:“第一,从去年腊月到现在,你吃的粮饷都是太子殿下不惜得罪了大半个朝廷筹集来的,若是没有他,你都得勒着裤腰带打仗。第二,镇北军向来依着本事论资排辈,小爷只是长得白,你说话客气点。第三,你确实打不过杜翎。”

他说罢又在小方屁股上踢了一脚,不过用的力道并不大。

这小子他从前也算熟悉,不是个讨人厌的。今日对方多半是看到霍将军的模样才情绪激动,又被他拿话一激,就口不择言了。

“你,你……”小方瘫坐在地,终于认出了路知晚。

不过路知晚并没有继续搭理他,大步出了营帐。

“路……吴公子,别生气。”方才劝架的武将跟了上来。

“没生气,自己兄弟犯不上。”路知晚一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红宝石,心道要不是那小子张口闭口攀扯谢琮,他才懒得动手呢。

至于杜翎这个仇,他定会亲手去报。